姜文慧也被他堪称天马行空的想法逗乐了。
“沈云，现在对你来说最要紧的任务是把书读好，高考有一个好的成绩，做生意挣钱的事等你大学毕业后再考虑也不迟。”
杨姗姗在旁边“嗯嗯”点头，姜阿姨不知道他的情况，她清楚的很，这家伙给了身边人一个三模恢复水平的时间表，时间不可谓不紧，自己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结果呢，上趟厕所的空他就能想出八个赚钱的点子。
沈云说道：“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快乐也不那么痛快。赚钱这种事，也是一样的。”
嘿，他还把张爱玲搬出来了，怎么那么多歪理邪说。
杨姗姗听得直叹气，姜文慧也是哭笑不得。
“你们以为我说笑呢？入股这件事，我是认真的。”沈云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刚买的钱包，抽出夹层里的工行卡：“四千太少是吗？这里面还有六千块，一万，多少能占一点股吧。”
“……”
“……”
少妇和少女一起怔住。
别说，这小子还真挺有钱的，家世普通的高中生，就算压岁钱一直攒着，能有两三千块钱就不错了，到他这儿，直接就是6000。
“还不够？我家里存钱罐里还有三千左右，一万三，咋样？”
按照M2的体量粗略计算的话，04年的一万三，相当于2024年的十三万，在县城够一套房的首付了，也不是小钱了。
这……后劲儿够足的啊，居然还有三千块？
杨姗姗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不断地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倾家荡产求入股，这家伙也不想想，姜阿姨今天是第一次见他，这种过分的要求能答应才怪。
姜文慧的眼睛泛起一丝涟漪，倒不是惊讶于一个普通高中生能拿出这么多钱，差不多够上三年大学的学费了，让她惊讶的是沈云的执着。
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还极力地证明自己的财力，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是说着玩的，也不是有枣没枣打三竿，是真有入股的想法。
“给我一个说服大家同意你入股的理由。”
“姜阿姨？”
杨姗姗又被惊住了，沈云胡闹也就罢了，怎么成熟稳重的姜阿姨也跟他一起胡闹？
姜文慧摆摆玉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沈云挺直脊梁，用带着一丝激情的声音说道：“现在生活越来越好，孩子的教育已经成为很多家庭最大的支出，父母们深知社会竞争的残酷性，想的是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于是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这一点在大城市尤其明显，所以我断定，今后十几年，艺术培训类机构会收到越来越多家长的青睐，钱途一片光明。”
姜文慧点点头：“还有吗？”
沈云继续说道：“你别看我音乐水平没有，舞跳得也烂，但是像《小跳蛙》这种好听的歌曲，肚子里还是有点存货的，而且我觉得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搞艺术教学工作就好，像发展经营这块，我自认为有些成熟且实用的点子，绝对能够胜任股东的身份，也就是说，只要你同意我入股，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姜文慧笑了，眼波温柔，神采明俊，多少还带着一点看到有趣的人和事的小兴奋。
“当然，我还有一個小小的私心。”沈云一脸真诚地道：“今日一首儿歌卖了4000块，那受众更多的情歌呢？我如果能把嗓子练好了，再搞把趁手的乐器，自己出歌自己唱，一旦有了名气，那来钱不是更快吗？如果我成了姜阿姨的股东，日后出名了，春之声的知名度不是同样水涨船高么？而且作为股东，我想让姜阿姨帮助我，解锁更多音乐姿势，呃，知识，一起进步，共同成长，她总不会额外收我一份学费吧？”
这家伙的生意经，简直了！
杨姗姗发誓，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跟他一样这么会打算盘的同龄人。
“行吧，我找个时间跟合伙人商量一下。”
“姜阿……姨？”
杨姗姗张着嘴巴，用超级无语的眼神看着她。
她还真答应了。
她居然真答应了！
“这样做他会分心的，高考怎么办？”
沈云狠狠地瞪了这个不解风情的丫头片子一眼，转望姜文慧，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现在距离高考不到3个月，我一个小股东，短时间内肯定搞不明白学校的经营事务，在放暑假前只能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最多就是周末来跟姜阿姨学点音乐知识，也算放松一下心情，减减压，对学习和成长都有帮助的。”
姜文慧听到这里翘起了二郎腿，不是那种仰躺在沙发上的二郎腿，是手放在膝盖上，身体绷直，非常端庄的二郎腿，高跟鞋的鞋尖微微向上，挑弄着人眼。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你觉得呢？”
“可是姜阿姨……你跟他，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要合伙做生意，这……合适吗？”
“我跟他第一次见面，你跟他呢？做了三年同学了吧，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他……以前……最近有点……”杨姗姗纠结片刻：“他很好。”
“那不就结了，我相信伱的眼光，而且我很期待他的成长。”
“……”
杨姗姗彻底无语了：“好吧。”
沈云听到这里，赶紧打蛇随棍上：“姜阿姨，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事，你说。”
“姗姗一直在背后夸你，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说起来满脸憧憬的样子，我想……能不能听你弹首曲子？长长见识。”
“没问题。”
她是一点不矫情，还特别有耐心，走到那台保养得很好的雅马哈钢琴前面，笑盈盈地问：“你想听什么？”
敞怀的风衣垂到脚踝处，毛衣的白碰撞着钢琴的黑，纤纤玉手非常自然地放在键盘上，透窗而入的光亲吻着饱满圆润的指尖。
沈云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后，做冥思苦想状：“流行乐行吗？”
“当然。”
看得出来，她很有信心，完全不像杨姗姗，一首吻别还得去柜子里面找曲谱。
“我怀念的，是污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颤抖？”沈云忽然想起以前在KTV里唱歌，女同事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大家起哄让她这么唱的画面，不由得带这笑意哼出声来。
“什么？”
“哦，没什么。”
被姜文慧追问，他才意识到孙燕姿这首《我怀念的》还没有面世。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没想到她居然听到了，还唱了出来：“下面呢？”
“哦，呃，下面是，我怀念的，是一起战斗。”
“一起战斗？”
“没错，这是一首战歌。”沈云心虚着说道：“对，战歌，我枪出如龙，乾坤撼动，一啸破苍穹。”
“？？？？”
姜文慧回头睨他，在惊讶于他章口成歌的才气的同时，脸上还带了浓浓的不解：“它们……是同一首歌吗？”
“我忘了，呵，呵呵……梦里的声音，得好好想想。”沈云赶紧转移话题，转头看杨姗姗：“你喜欢孙燕姿的歌对吗？那就《遇见》吧。”
姜文慧偏偏头，冲杨姗姗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点头答复后没再多言，手指轻压琴键。
叮咚，叮咚，叮咚咚……
轻快又满带柔情的旋律飘满整个房间，杨姗姗听得痴了。
他知道她喜欢孙燕姿的歌，现在请姜文慧弹这首曲子，是不是就说这曲子是为她点的？
沈云看得痴了，姜文慧的十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跃，身体也随着旋律轻晃，就这张脸，这双手，这气质，美丽与乐符的碰撞，这要是放到短视频平台，不用推广都是大网红。
三分钟后，琴声敛没，那双好看的手回到膝上。
“怎么样？满意了吗？”
“非常满意。”沈云心想在剧院和高档西餐厅听得曲子不比她的水平低，不过……还是白嫖香啊。
“姜阿姨，最容易学的乐器是什么？”
“口琴吧。”
“那个以后咱们有得是时间练，我是说大气一点的，还能速成的。”
姜文慧开艺术学校的，当然知道像他这样的男孩子想要什么，无非是能在女生面前出风头的东西。
“尤克里里吧。”
“多久能学好？”
“这得看你怎么定义学好了，如果只是弹唱几首C调或者G调的歌，天赋好的几天就行，就算是你这样的高中生，时间紧迫，一天就能练半小时一小时，一个多月也差不多了。”
“那就它了，从下周开始就麻烦姜阿姨了。”
她用一种欣赏加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没问题。”
杨姗姗反而面有不悦：“姜阿姨的合伙人还没答应你的入股请求呢。”
沈云说道：“只要姜阿姨乐意，早晚的事。”
杨姗姗撅着樱桃小嘴，凶巴巴地看着他们俩，沈云跟姜文慧认识才一天，不，连半天都不到好么，咋就一副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样子，搞得自己像个反派人物，太气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