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韩坎竟然发现了自己的跟踪,阿苏索性走到了他的身边。
“我以为,离开王城的你,该不再关心这里的局势,是我想错了。”
“忠于自己曾经的誓言,无论到何时,都要遵守,这才叫忠诚不是吗?”
韩坎的话里透露着真诚,却也带了几分对阿苏的嘲讽,反倒是阿苏听完并没有任何的反应,还饶有意味的反讽了几句。
“这句话说的很好,但你究竟是忠于丛真?还是杜宇?又或是只单单洛澜祎一人呢?”
“那你呢?”
“我只忠于我的信仰,就此刻的形式来看,我更加应该保护的人,是洛澜祎,而非扎扎。”
一语点破了韩坎和亚克今日见面的内容,却是看到韩坎面带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你只是忠于你的信仰,但在这信仰背后是暗潮汹涌,你去找米洛,不外乎是在试探她,倘若她并没有放弃野心,你会让她再次犯错,从而给杜宇制造机会,阿苏,你明明知道蚕丛的后裔不该是杜宇,你为什么还要让他最终登上王位呢?”
“只是因为,我跟他有着同样的身世,以及,必须要借助信仰以外的力量达到目的。”
阿苏的话说的是既直白又神秘,韩坎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抬脚凑近了韩坎的耳边。
“神迹的背后,是洛澜祎必需要知道的真相,假如她始终对金杖有所留恋,纵使她最近勤学苦练,不离开这里去寻找答案,她最终就会变成笼中之鸟,被米洛占得先机。”
巫医所内,好辛终于再度出现,本以为洛澜祎见到她,会询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却是没想到,洛澜祎只是要她继续当自己的老师。
“我说,你就不想问我些学习以外的事情?”
“你想要让我问些什么?”
“比如,比如外面的邦部是什么样子的?田地是不是跟这里的一样,水利工程是怎样一种利国利民的浩大工程,而这一切又是谁不辞辛劳亲力亲为?”
极力想要把话题引到杜宇的身上,反倒是洛澜祎对于她所问的问题更加感兴趣。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王城,既然你看到了一切,不妨跟我说说。”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既然那本该是身为王者该做的事情,我又何必去多问呢?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神者,又不让别人因为我手无缚鸡之力把精力分给我,这才是我该做的事情。”
不过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洛澜祎,对于她的淡然,这一次终于是让好辛彻底看不明白了。
把她拽起来,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拧巴的一张脸,似是想问她究竟是怎么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你不需要质疑我这么做的目的,如果你是来当老师的,我们就开始,如果你只是想要来看看我的状态是否如你预期,我还有别的事情。”
“好不容易摆脱了杜宇的奴役,我怎么可能轻易就走呢,我看你的身形比之前强壮了不少,让我试试你的身手。”
不由分说,好辛就攻了上来,要说,这可是比挖土,看图纸,学习农耕要让她兴奋多了。
洛澜祎也不示弱,仅以手中的刻刀当武器,两个人就在庭院里比试起来。
苦阿茶踏入巫医所,看到的是洛澜祎被好辛打趴下,却是翻身站起要求再来一次的一幕。
“好辛,刚刚阿苏来找过我,她要你马上回驿馆找她。”
好辛似是没过瘾,也知道苦阿茶这是故意要把她支走,与洛澜祎定下改日再比试的时间,她就离开了巫医所。
“你现在远比我想象的要更为坚毅。”
“我只是想要在短时间内,有扎扎那般身手而已,您今日来是否是草药又不够用了?”
“是呀,杜宇回来了,他和他的亲随们又是一身的伤,而且他自己还伤的最重。”
耳听杜宇回来了,洛澜祎不禁回想起上一次她听到的那番对话,抬手将茶杯推到苦阿茶面前。
“他伤到了哪里?又是被什么所伤?”
“东方的草药林内有毒虫数种,即便有我配置的药膏,也无法完全抵挡,其手臂所受之伤尤为严重,北方的草药林中有毒蛇数种,即便有人早早为其提供了避毒之法,也难免会因疏忽受伤,其脚踝处的肿胀始终未消,至于因兴修水利被土石砸中的外伤更是多到数不清,最重要的,是他最近内火极其严重,倘若不进行调理,会得大病的。”
对于苦阿茶这事无巨细的讲解,洛澜祎在听完以后,她的脸上一抹担忧之情一闪而过。
对抗各种幻症的特殊草药,巫医所从存有少量,到现在充盈,洛澜祎怎么会不清楚这是谁的功劳。
“我这里有他被哪种毒虫毒蛇所伤的记档,也对症做出了相应的治疗,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有,你可以自行修改,并将这上面所需的草药尽快帮我配置好。”
苦阿茶的记档十分细致,这让洛澜祎在看完以后,完全能感受到杜宇受伤时后所承受的痛苦。
起身前往了草药室,一边仔细研究,一边调整治疗的药方,并且根据康复的时间,配置了有益于快速恢复体力的草药。
全部配置好,再次回到堂中,诺看到洛澜祎抱着一个麻布包,有些费力的走出来后,诺赶紧接过了这繁重的工作。
“巫医您也真是的,这么沉的东西,您怎么也不喊我。”
说归说,洛澜祎看着诺拿起来比自己还要费力,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该是去通知门口的护卫军,而不是自己在这里逞能。”
“对哟,我都忘了您现在力气比我大。”
看着诺跑出去,苦阿茶就看向了她手中比刚刚更加厚的竹片。
“看来你已经从新做好了治疗方案,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回王城了。”
“苦阿茶巫医,这药既然是我配置的,这一趟,还是让我去吧。”
没有想到,洛澜祎会主动请缨,不过是沉了片刻,她就轻笑着开了口。
“倘若你心里还有恨,千万别手下留情,如此让他不敢回嘴的报复机会,可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