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丛真当真昏庸也好,是他另有部署也罢,总之,洛澜祎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与韩坎而言,睡前惊吓,莫过于洛澜祎全身被厚纱包裹,被抬到了他的床上,随后就听到丛真下达的命令,而且,他的房门当真被从外面锁住。
夜以深沉,乌云遮蔽了夜空,韩坎就站在门口,身后是又气又急的洛澜祎,而他不敢转身,连大气都不敢出。
“韩坎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有多么忠于我的父亲,你要是敢对我乱来,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长叹了一口气,韩坎转过身,走到了床边,看到洛澜祎活像个蚕茧,想要挣脱,却又不敢乱动的样子,目光直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过是转身拿过了药粉与麻布。
“这些侍奴真是粗鲁,完全不顾你的伤口。”
“你别过来,我就是宁可疼死,我也不要你在这个时候帮我。”
慌乱的眼神,拼命向后挪动身体,险些从床上掉下去,韩坎突然露出了戏谑的表情来。
“你是有多怕我今夜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你踏入王城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要惹怒你的父亲,你偏不听,现在的结果是你咎由自取,你能怨谁?”
“我,我就是没能忍住,不行吗?”
“反正我们出不去,如果不弄出些动静来,倒霉的可是我,所以,你给我乖乖的躺好。”
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韩坎就坐到了洛澜祎的身边,动作稍显粗鲁,疼的洛澜祎哇哇大叫。
“你能不能轻一点!”
“不能!”
“你这样会让我伤上加伤的!”
“我只是想要让你记住这份疼痛。”
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不值一提,不多时,包扎好洛澜祎肩膀上的伤口,韩坎突然凑近了她。
“你可以记住这感觉吗?”
“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我不想一直胆战心惊。”
“洛澜祎,与我而言,此刻遵从王的命令,或许是我内心最想的事情,但我知道,你的心不属于我,即便是王用剑逼我夺走你的人神之身,我也不会这么做,你可以游走于任何一个想要夺取王位,有权利有地位的男人中间,只要他们想要成为王者,你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记住这句话。”
韩坎说完就起身往衣柜处走去,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衣服。
“幸亏我平日里没少沾花惹草,不然,你连这身衣服都没有,你自己能挣脱束缚吗?如果不能,我不介意帮忙。”
“你给我转过去,不许回头。”
听着身后的声音,韩坎始终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波澜,直到洛澜祎走到他的身边。
“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我只要你成为群巫之长的那一天,将我铭记于心就够了。”
完全没有给洛澜祎说更多话的机会,韩坎就来到窗栏边,将其破坏,还警告看守在外的护卫不许多事。
一路护送洛澜祎离开王城,韩坎这才回到了丛真的寝殿。
“请王降罪。”
一声叹息自丛真的口中而出,他看向韩坎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鄙夷的神情。
“我以为,你上次跟我说,会遵从我的命令,没想到,你最终还是选择放走了她。”
“韩坎虽是男人,也知晓您这么做的心意是什么?但我也有私心,若有朝一日我可以让心爱之人将我铭记于心,纵使随她一起堕入阿伦地狱我也甘愿。”
“算了,就算我强迫你,你也是不会伤她半分。”
“对于洛澜祎向您请求的事情......”
没敢把话说完,丛真就站起身走到了韩坎的面前。
“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我只是想要确定你的态度,你要知道,假如你决定替亚御解围,就意味着你将彻底失去成为柏灌氏部落首领的资格,你确定已经想好要这么做了吗?”
“韩坎虽是您的亲随,无法真正参与政务,但您每次与诸位老臣密谋商议之时,您都许我旁听,倘若韩坎今夜的决定,会让您为难,恕韩坎大胆,请您在审判之日赐我鱼凫氏氏族身份,以防日后柏灌氏部落再次遭遇危机时,无人可用。”
对于韩坎的回答,丛真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我与你父亲的关系最好,他的死我自然知道其中原因,但有些事情的真相,我也希望你能从亚御的嘴里亲耳听到,韩坎,我无法赐予你至高无上的权利,因为我的时日不多了,我必需对杜宇有所妥协,我要你承诺我,再我以鲜血和荣耀回归神之所时,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洛澜祎给我带走,我只希望她能活着。”
单膝跪地,韩坎不仅以阿卡天神的名义向丛真起誓,还自怀中拿出了那枚玉佩交到了丛真的手中。
“眼下,姜炎派来的人动作愈发的频繁,我要你悄悄前往北方,去查看姜炎是否知晓,北方花海后的印欧族人要借此机会向光仑族进发,另一件事,只怕会增加你此行的风险。”
“王请下令,韩坎定当完成任务。”
“我要你悄悄潜入北方的花海之后,去查找洛澜祎的母亲是否还在人世。”
这个命令,让韩坎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洛澜祎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困惑的神情,让丛真对他讲述了一个他未对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洛澜祎和她的母亲长的很像,那一夜她踏入王城之后,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在这之后,我接到印欧族人入侵光仑族的消息,率军去追击,截获了自山中出逃的米洛,而那场战役,我并没有胜利,为此,我不得不为此暂时妥协,献祭一名女子到异族,我那时根本没有注意,却是在献祭者出发后才发现,那名甘愿前往的女子,极有可能就是洛澜祎的母亲。”
对于这段历史,丛真未对任何人提起,在他看来,战争失败不是最重要的,但为此被迫献祭于北方,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他的话说完,韩坎就猜到了些许。
“王请放心,就算拼上性命,韩坎也必定会查到蛛丝马迹。”
“不要拼命,我要你在这个时候去,一方面是要让米洛放松警惕,另一方面,也是保护洛澜祎,我要你平安的回来,听懂了没有。”
“韩坎自不负重托,只是,我走了,在您的身边......”
“你放心吧,虽然我的身体每况愈下,但还不至于真如我那倔强的女儿所说的那般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