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明,主公大人!若她们为人类,那在下断不敢再多言,但她们毕竟是鬼,恕在下断难从命!”炼狱杏寿郎依旧坚持己见。
“南无阿弥陀佛,若今日可以因这位女鬼特殊而例外,明日是否也可以因更多特殊之鬼而大开例外之门?那么面对尚未来得及食人的新生之鬼,是否也该饶其一命?若是有人因此而死……”说到这里,悲鸣屿行冥似乎已经预见了那可悲的未来般双手合十,流下泪来。
“诚如悲鸣屿大人所说,是否应该为此而制定一套华丽的标准,每次斩鬼前先按标准认真的审视一遍,以判断自己是否斩杀了善良之鬼?”宇髄天元紧随其后。
“既然如此……”产屋敷依旧从容,转头对身边的孩子说道:“为大家呈上书信吧。”
“是!”产屋敷日香应声道,“这封是曾经身为柱的鳞泷左近次大人所写,我会选择其中部分内容诵读。”
“——请允许炭治郎携其鬼之妹通行。祢豆子虽化身为鬼,却仍保留着强韧的意志与人类的理性。即便处于饥饿状态下整整两年,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人。”
“我亦知晓此事匪夷所思,但这确为不争之事实。万一祢豆子日后发狂,袭击人类。届时……”
“其兄灶门炭治郎……及鳞泷左近次,锖兔,富冈义勇愿切腹谢罪!”
随着其话音落下,众人皆无比动容,炭治郎怔怔的看向两位师兄,眼泪夺眶而出。
“如各位所见,如今已然有四人将性命赌在了她身上,同样的,若是珠世小姐与愈史郎先生未来作恶,伤害人类,我,产屋敷耀哉愿切腹谢罪。”产屋敷耀哉说道。
“不可!”
“主公万金之躯岂可与恶鬼相提并论!”
“为了防止万一我还是先去把他们两华丽的杀掉吧……”
“嗯?”众人齐齐看向宇髄天元。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宇髄天元忙挥手解释道,“但是还是希望主公大人能收回成命。”
“嗯~嗯~大家的心意我心领了,此事便就此了结了吧。炭治郎……”产屋敷耀哉朝向炭治郎,声音柔和。
“即便如此,队内想必也仍然有人对你妹妹的身份无法释怀吧……必须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你和祢豆子都将作为鬼杀队的成员奋勇杀敌,并为组织做出贡献。”
“设法击败十二鬼月吧,只有做到了这一点,你的发言才会更有分量,同时也将进一步得到大家的认可。”
产屋敷耀哉的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炭治郎浑身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振奋感。
“我……我会与祢豆子一起打败鬼舞辻无惨!我们兄妹一定会亲手……挥刀斩断这条悲伤的锁链!”炭治郎激动的大声的回应道。
“现在的炭治郎还没有那个实力,所以还是先从十二鬼月开始吧!”产屋敷耀哉笑着说道。
“啊是!”炭治郎的脸涨得通红。
“噗。”炭治郎这幅模样着实令人忍俊不禁,甘露寺蜜璃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在场的鬼杀队的【柱】们,每一位都有着万中无一的超绝实力,他们日夜严苛的训练自己,多次在战斗中从鬼门关前路过……”产屋敷耀哉缓缓转头,向着众【柱】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一点头,面带笑容。
“但是他们依旧百折不挠,坚毅不屈,便是重伤至此!便是明知必死!他们依旧会握紧手里的刀!勇敢向前!顶在人鬼战线的最前方!成为支撑起这场千年战争的柱石!咳咳咳……”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逐渐昂扬,然而他的身体却难以支撑起这样的演说,产屋敷耀哉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主公大人!”众人惊呼出声,产屋敷天音从屏风后快步走出,指挥着孩子们端来热水与毛巾。
“无事……无事……”产屋敷耀哉喘息着说道。
他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产屋敷耀哉顺了顺气,对炭治郎挥了挥手道:“【柱】众审判之事到此结束,你们先退下吧,差不多也该开始这一届的【柱合会议】了。”
“鹤井……”产屋敷耀哉叫住了少女,“还有山田,有一件事……是关于你们的师兄,桥下池木的……”
“他回来了?”少女欣喜的问道。
“抱歉……”产屋敷耀哉语气有些沉重,二人心里同时涌起不好的预感。
“我们在浅草搜寻了三天,最后只找到了这个……”产屋敷耀哉挥了挥手,两名【隐】抬着一柄血迹斑斑的大锤从偏门走了出来。
锤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拳头印,和斑斑血迹,依稀可见当时战况之惨烈。
“是那只鬼!”山田冈正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拳印的主人。
“是他!”炭治郎则对锤子上残留的气味印象深刻。
“很抱歉……按照故往的经验,你们的师兄他,基本上可以宣布死亡了……”
“怎么会……”鹤井落雨樱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
“——你好呀小丫头,我叫桥下池木,”
“——小鬼,叫我声哥哥,我教你怎么打败山田那个笨蛋!”
“——师妹,你知道猎鬼最重要的是什么吗?觉悟?努力?天赋?不不不,最重要的是躲在我身后呀!”
“我不信……你骗人!骗子!我不信!”鹤井落雨樱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众人看着努力睁大双眼却依旧泪流不止的少女,沉默且悲伤。
“美穗……”山田冈正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消化掉这突如其来又意料之中的巨大悲伤,他的全身细胞都在抗拒着发声说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沙哑的竟不似人声。
“你们的师兄他似乎预见过这样的情况……这里是他写给你们的遗书……”产屋敷耀哉打破沉默,拍了拍手,是以左右呈上书信。
“——呐,师兄,你应该可以晋升为【柱】了吧,不管是功绩也好,实力也好……为什么非要一直呆在甲级呢?”
“——成为【柱】有啥好的,天天晚上得出去巡逻,多麻烦啊。”
“——可是……”
“——山田,鬼杀队的【柱】有很多,但是小樱的师兄(哥哥),可只有我们啊……”
山田冈正紧紧的闭上双眼,鼻腔被悲伤堵满,他便悄悄松开了紧紧抿住的嘴角,只是那口牙依旧咬的紧绷。
他的身体因呼吸而颤抖。
“山田君……”叶枝担心的唤了一声。
“我……没事!”山田冈正擦掉眼泪,声音虽然哽咽却坚定。
“不用担心我们……主公大人,正事要紧。”山田冈正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抬头对产屋敷耀哉说道。
产屋敷耀哉转头对着山田冈正出声的方向静静凝视。他虽然看不见少年的样子,却可以听出少年那悲伤压抑的声音中所蕴含的坚强。
“……好,那就开始这一次的【柱合会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