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军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下,紧接着胸口又是一阵闷痛。
孟老虽然是直接跟他说的,但是他们其实都对脑瘤没有什么了解。孟老告诉他的时候,语气很平稳,也有力。
“说是脑子里长了个瘤子,但是所幸发现得早!接下来你要放平心态,好好地配合医生治疗,该吃药就吃药,该手术就手术,争取早日治好!”
就好像以前他曾在父亲部下时听他开会的讲话一样。
那样平静的语气,让他的心也能够很好地绷住了,并没有觉得是多么绝望的事情。
但是现在段青青却用这样震惊失措的语气和这样冰冷彻骨的内容,把他的那些冷静给猛地打碎了。
“青青,你、你说什么?”
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地说他治不了了?
治不了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会死吗?
“朝军,你别吓我啊!”段青青一下子泪落纷纷,扑到了他身上,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哭着说道:“快告诉我,你刚才是跟我开玩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会长了脑瘤呢?那种东西,怎么会长在你脑子里呢?”
“青青......”
这种事情,他拿来开玩笑?
他会骗妻子,自己得了脑瘤?
“朝军,不要啊,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办?”段青青已经哭得不能自抑,“家里就只有你护着我,只有你对我好!你要是死了,爸和昔年还不得把我赶出去吗?朝军,求你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她的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孟朝军的胸膛上,把他的衣服给浸湿了。
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就好像他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而她心里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她在孟家会呆不下去,会被赶出去,而不是他会不在了这件事。
孟朝军的心脏一阵阵地不舒服,脑子里又开始痛了起来。
“青青......”
段青青猛地往门外冲,“我再去问问医生!你一定不能开刀!我听说得了这种病,开刀很有可能成活死人的!”
活死人......
看着段青青冲了出去,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孟朝军眼前阵阵发黑,又晕了过去。
深夜。
姜筱下午已经在空间里睡了一觉,补了眠了,现在精神好得很,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靠在床头,盖着薄被,正翻着那本昨天晚上没来得及看的孟昔年的日记。
这个时候的日记都写得很正义的样子。
比如他要当兵,以后保家卫国。
一颗红心向着党。
之类的句子。
还有几段几段的记录。
姜筱竟然还在其中看到了一小段关于杜锦若那只兔子的记录。
“昨天我翻墙,压死了一只兔子。当时觉得很对不起那只无辜的兔子,毕竟它是因我而死。但是,在兔子主人的面前,我得尽量无所谓,冷酷一点,否则,兔子主人说不定会心软而不要我赔偿了。可我是一定会赔偿的,我不会欠任何人。”
就这么简单的一小段话,连一个女字都没有。
就是以“兔子主人”来代替。
姜筱看得忍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