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的宝剑质量很好,砍杀完毕之后,遗留在宝剑上的血很快就凝结成一个个的血珠子,轻轻抖一下血珠子就纷纷脱离宝剑,而这支宝剑寒光依旧。
宝剑入匣,吴彤的尸体倒地。
霍光的鞋子上沾染了一点血迹,他皱皱眉头,对惊呆了的移民首领道:“擦干净!”
移民首领如同魔怔了一般,蹲下身子,用衣袖将霍光脚上的那一滴血迹擦拭干净,然后躬着身子,如同老仆一般垂首听命。
“回去吧,继续修造你们的屋子,冬天到来之前,所有人都该有一间温暖的房间过冬。
今年的农时已经过去了,我们只能期待明年,所以,在剩下的时间里,你们会很忙。
盖房子,储备柴火,修整农田,兴修水利,这些事都要你们自己来做。
至于官府答应给你们的种子,牲畜,农具,会到位的。”
移民首领应诺一声,就大声的招呼一下同样失去思考能力的移民们离开了。
一个敢毫无征兆的将一个高官斩杀的人,他的话语权一般都会很高。
“让姜环即刻将移民所需物资尽数发放,入冬之前,如果还有移民前来找我,我就找他!”
霍光和声细气的对吴彤的副手道。
副手一言不发,躬身领命。
霍光厌恶的瞅了一眼吴彤的尸身就离开了现场。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这就是霍光对移民闹事的看法。
计划已经制定好了,那就严格的执行计划好了,非要出这么多的事情,好像在工作中遇不到困难,就不足以展现官员的睿智。
既然障碍是吴彤他们制造出来的,霍光只要砍死吴彤,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百姓就是这个样子,被一个个傻逼一样的人利用来,利用去的,最后自己也成了一个蠢货。
有时候霍光在想,如果每一个百姓都有了辨别真伪的能力,这个世界上的野心家一定会无所遁形,最后成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他才不在乎怎么杀吴彤呢。
云氏既然已经被人当做一头老虎了,如果这头老虎真的变成云家的老虎大王,那样就太糟糕了。
不吃人的老虎,又有谁会害怕呢?
不仅不会害怕,反而只要是个人,就想欺负一下,从而满足一下自己降服猛兽的幻想。
对于百姓太好的官员,一般都会被百姓挟持,最终成为他们的代言人。
不管是百姓的代言人,还是皇帝的代言人,霍光都没有什么兴趣去做。
他此生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跟皇帝相敬如宾,跟百姓相敬如宾,这就是霍光想要追求的终极生存奥义。
姜环闻听此事之后大惊!
他没有去找霍光,而是来到修路的工地上寻找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听完姜环的诉说之后,停歇片刻,看着姜环道:“按照人家说的法子去办。
你如果死了,太子殿下想要图谋西域的计划就会完全落空,另外,再找些人来帮我修路。”
姜环愤怒的道:“怎可不教而诛?”
司马相如笑道:“如果你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我还能坚持一些时日。”
说完话,就丢下愤怒的姜环,又开始埋头修路。
姜环怒不可遏的模样终究是装出来的,心里更深处隐藏的却是无穷的恐惧。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云琅想要杀他,根本就不用请示皇帝,更不用考虑太子的颜面。
此时懊悔已经有些晚了,姜环终于明白,只要云琅抵达武威郡,就是他丧命之时。
连夜,就有信使从无为出发了,直奔长安。
这一次,没有人阻拦信使。
云琅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沿着新修的大路向河西内地迁徙。
对于此次大迁徙,不论是敦煌附近的羌人,还是数千里之外的匈奴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云琅离开,霍去病留下,说明大汉对于西域的目前的状况持观望态度,对于匈奴人经略西方,呈赞许态度。
不论是刘陵还是羌人,都不认为匈奴人还有回来的一天。
过酒泉郡的时候,云琅有些胆战心惊,就在不久前,隋越将无数病死的牲畜送给了酒泉人当做过冬的食物,他以为酒泉郡在来年一定会发生一些疫病什么的。
结果,这里的人身体非常的强壮,云琅再一次在泉水边上扎营的时候奇怪的发现,现在的酒泉羌人,似乎比去年的样子要好很多。
至少,干净了很多。
苏稚出去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笑吟吟的,似乎发现了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夫君,这里的病患少了很多,我去年治疗过的那些人,如今身体大多康健。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学会了勤洗澡,身上的虫子也少了很多。
妾身又给他们下发了很多除虫子的药物,他们很高兴的领取了,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泉水下游沐浴呢。”
云琅笑道:“知道干净,就能少死一半人,但愿喜欢沐浴这个习惯能成为所有羌人的生活习惯。”
苏稚道:“羌人虽然粗鄙,却不是笨蛋,什么样的生活习惯好,什么样的生活习惯是坏的,他们自己能领悟。
最让妾身发笑的是,他们居然已经有了一个沐浴娘娘庙,有很多人都去朝拜呢。”
云琅皱眉道:“不会是按照你的样子雕刻,然后将雕像杵在澡堂子边上?”
苏稚假作生气的拍打丈夫一下,就顺势靠在丈夫怀里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这些人的日子变得好起来,就是好事!”
云琅苦笑一声道:“想要彻底变得好过,还需要很多年。”
“为何?”
“因为河西一地若是想要变得富有,除非西域之地重新兴盛起来,如此,河西之地就会成为大汉国联通西域的重要路口,商贾行走的多了,自然就会给这里带来很大的便利,只有这种便利真正的让河西之地的百姓享受到,这里才会真正发展起来。
不过,现如今,这里地广人稀,即便是陛下迁徙来了一百万人,对于河西四郡来说,人口还是太少了。”
苏稚自然不知道,云琅这是在用王霸基业来衡量河西四郡,在云琅的记忆中,依靠河西四郡建立的国家屈指可数,除过一个西夏国比较强大之外,剩余的哪里有十年的国运啊。
毕竟,这里太偏僻,太贫穷,教育也过于落后了。
云琅也是知晓的,刘彻不可能给他一块富庶的土地,他只会把最穷,最落后的地区交给云琅来发展,一旦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变得富裕了,云琅就必须离开。
当然,这样的待遇不仅仅云琅一人有,全天下的牧守都是同样的待遇。
牧守一方的人都是刘氏家族的牧羊人,羊群是刘氏的,草场也是刘氏的,如果非要自寻没趣一点的话,这些牧守也是刘氏的人。
秦汉时期修的路,很多都非常的不靠谱,除非是愿意跟前秦一般动用天文数字的劳力来修建驰道一类的道路。
也只有把土蒸煮之后,把土地里的种子煮熟,再把这些土覆盖在路面上,才能避免道路被荒草侵袭。
刘彻没有要这种可以长期存在的道路的想法,对他来说,只要道路能用,就足够了。
富国是刘彻孜孜以求的目标,富民,就算了,这个问题还需要商榷。
酒泉的状况很好,。隋越心血来潮的举动没有遗祸无穷,这些酒泉羌人,吃掉了那些病死的牛马,看样子只获得了好处,却没有受到病毒的伤害。
这一发现,让云琅啧啧称奇。
都说傻小子天照顾,看过酒泉人的生活之后,云琅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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