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沉浸在自己记忆世界里的他,却是没有注意到就在刚才陶氏夫妇消失的拐角处,郝然正是有着林林总总的十几号人猫在那里,时不时偷偷打眼往他身上瞅,看那最是靠前的两人,不是之前认出林涯那身冥渊天魔衣的两个货还会是谁,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其他几个,也是看到了尾随着他们两个而来的那几个少年。
“你说…………”人群中的其中一个突然迟疑的嘀咕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应该是吧,我们应该是真的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吧?”
“切。”
“还以为你们要说什么呢。”
听到那货的发言,其他人齐齐对其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目光。
还是那个认出了冥渊天魔衣的青年开口说道,“哥们,看见那衣服没,看见那人没?”
“看见啦怎么啦?”
那青年故作夸张的张开了嘴,“怎么啦!哼,看来哥们得跟你科普科普了,”说完视线倒是没有离开林涯的身上,仅仅是清了一下嗓子就要开始说。
其他人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来的都是静了下来,一双眼睛则看着那个青年,目中有着求(八)知(卦)魂在燃烧着。
不过那青年靠得最前面,也没有发觉身后的那些目光,亦是没有卖关子,直接就是低声说道,“如果哥猜得没错,站在你们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消失不见的那位诡王了!”
“什么。”
“真的假的。”
除了那青年的同伴,其他人都是作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虽然之前他们也是听过了他说过着话,但是结合自己此时所看到的一切,再是重新听到了青年的结论,心中已是信了大半,毕竟那妇女刚才分贝略高,说的话他们也是听见了,其中的一年,不就是诡王消失不见的时间么,而且听他们的话语,那妇女的女儿似乎还是有着什么大的变故。
不过这话是废话,不是大的变故用得着住一年病房么,还是独立的。
‘好有钱,’不知怎的,一个莫名的想法突然从众人的心底浮现。
好在这个莫名的想法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即那青年就继续讲道,“万人屠的丰功伟绩就不用我说了吧,在场的应该都是玩儿《皇天》的。”
这次他说完回头看了一下,见众人都是点头才是继续转头…………
这一转让他却是一愣,原来却是林涯刚好是在那个空隙走进了病房之中,并顺手将房门也给带上了。
见此,那青年索性也就不再趴在墙角,也不去理会那些走廊上投来的怪异眼神,背靠着墙壁笑着说道,“要说这诡王啊,还得从我第一次玩《皇天》开始…………”
众人见他似乎真的很有料的样子,有人就提出了想要去医院对面的一家奶茶店坐坐,也好详细的探讨一二。
当然其中也是有人脸皮薄,耐不住旁人异样目光的原因在,众人一致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纷纷有说有笑的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
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是,就在刚才林涯所站位置的身后,靠近窗边的地方郝然就‘堂堂正正’的站着一个人,国字脸,粗眉毛,身着绷紧的休闲服,浑身壮实,看着就给人一股子此人甚是刚毅的感觉。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极其显眼的存在,却没有一人看过他一眼,就好像是这人从没有在此存在过一样。
也就在这时,这壮实的汉子突然一个皱眉,回身向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随即一声冷哼之后,人也是消失在了原地。
不管是之前的那群青年,还是如同隐身的这个壮汉,他们的存在至始至终林涯都是没有注意到,或者应该说是至始至终他都是没有去关注过其他的人。
来到病房之前,他的目光里只有一个紧闭的门。
而门开了之后,眼里又是只剩下了陶氏夫妇两个。
现在,世界都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中,一切一切的嘈杂,一切一切的光影,都是不及那个静静的盖着洁白被单的貌美人儿。
一年的时间长吗?应该很长吧,有365天,8760小时,525600分钟,31536000秒。
然而林涯却是觉得一年的时间不管再是长,是365天也好,366天也罢,在见到眼前的人儿之后,一切都是太短暂了,短暂到似乎昨天她还在对着他甜美的笑,而今天她却静静的躺在了这里,半点知觉都无,只剩下了身体的一些本能的反应。
而这一切,他却完全无法阻止。
悲伤,无奈,苦涩,爱意,懊悔,欢喜,落寞,绝望…………
无边的情绪不断的从林涯的心底涌出,一瞬间就充满了他的脑海,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将手中的花儿放下,忘记了述说心中的种种,忘记了一切的思考。
然而,他的眼中却没有半滴眼泪,也不湿润,因为他知道她最喜欢看他那个浅浅的笑。
他的身体竟是反应比之思维都快,在他还没有什么思绪的时候,已然是露出了那个招牌般的笑意。
这时,无边的思绪才是重新回到了空空的脑海,轻柔的呼唤了一声,“虹,我来看你了。”
他又说了一遍进门时说的话,得到的当然是一片沉默,不过他却是瞬间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
没有得到回应不要紧,他知道虹还能听到。
没有半点反应也不要紧,因为他知道虹还能感受得到。
纵然虹的魂已经不在这里,但是她的思念必定没有远离。
所以林涯拉着陶虹儿略显瘦弱的小手,一句一句的将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一切都缓缓的讲给了她听,从他离虹而去的那一天开始,一直讲了下去,期间就是有医生护士来了也是没有停下,亦是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一样,轻柔得那些进来的护士都不好意思发出太大的声音,一个个都是轻手轻脚的将自己的事务做好,随即又是静静的带门离去。
看向林涯的目光也不能说是怜悯,亦不能说是同情,更多的还是对于陶虹儿的羡慕之情。
然而陶虹儿真的值得他们羡慕么?
也许吧,有着一个这么爱她的人,应该是幸福得很的吧。
然而却不想想,陶虹儿此时的情况是能羡慕的?如同行尸走肉,而她们活蹦乱跳的生活着,该吃吃,该喝喝,该约炮约炮,比之陶虹儿,有什么可以羡慕的。
不过人都是喜欢以己度人,认为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别人应该也是觉得好的,然而别人终究是别人,两个不同的人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说不得,陶虹儿还是要羡慕她们呢,那样她就可以伸出手轻柔的抚平这个男人心中的创伤,用她的一切去化解他眼中的……悲痛。
然而她不能,林涯的话语依然在向着她述说着,半刻没停。
当他说道两个月前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陶氏夫妇来了站在门外立了一会又再次离去,隐隐能够听到低泣之声。
林涯听到了么,并没有,他只是静静的说着,说给陶虹儿听,也说给自己听,一直说道了半夜才是缓缓停下,笑意却不止,尽管他此刻的脸已经有点僵了也依然没有变过。
是夜,月光如水,人若秋霜。
林涯一夜没睡,也笑了一夜,更是静静的看了陶虹儿已经显得消瘦的脸一夜。
这一夜,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在思索着什么,思索着当年的事故,思索着为何会是如此,思索着很多很多…………
当初晨之时,陶风提着一袋子热腾腾的包子走了进来,看见林涯那样子,就知道他是一夜没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却是走上前去拍了林涯一下。
“哦,陶叔是你啊,婶子呢?”
他的声音声音平静,但是有点沙哑,却是连滴水都没有喝。
“放心吧,你婶子只是一时太过激动了,现在情绪已经好多了,”说着将手里的包子递过来,“吃吧,你应该也饿了。”
见林涯伸手缓缓接过,他又是给他倒了一杯水,随即才是看向了病床之上,眼中泛起忧愁与疼惜。
而林涯就在旁边喝着水吃着包子,他吃得很慢,倒也不是因为快一天不吃不喝的关系,而是他的脑中还在想着事情。
“不行!”
他突然放下半个菜包子就是猛地站了起来,也是第一次在这病房里面说出了一句还算是大声的话语。
陶风也被他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想要叫他的时候,林涯却是已经来到了房门前,只差一脚就要迈了出去。
“小涯?”
他只来得及叫出这一句,林涯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病房里陪着女儿,想了想终于还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却说林涯出了病房之后,马不停蹄一路快步行出了医院,正见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一旁,而已经有人走在了他的前面。
他也不管那么多了,抢步上前,开门就进,不理会后面之人的叫嚷,直接吩咐了那大叔一声就让他向自己家开去了。
同时亦是拨打起了方朔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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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大概也是玩够了,不多说,继续更继续更。
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复发,嗯…………谁知道呢,喵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