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叶这会满脑袋都是倭王女,内心所以承受的价位在不断的上升之中。
这时,突然门外有人高呼。
“报……”
一声报字之后,亲卫进屋刚站稳,就见到长孙无忌大步走进来,并且吩咐:“有何军务,速报。”
“报,丹东有船三只,在东侧海岸三十里外降帆,挂起了请求会面的旗语。”
长孙无忌示意亲卫站在一旁,走到柳木近前:“长山堡城的正副两位守将联名送信过来,你的计划成功了,想来丹东那边来船也是同样的意思。”
对柳木说完,长孙无忌转过头看向崔一叶:“崔县令,十天之内本官要看到铁驴开始运行,并且第一批蕉麻变成纱。”
崔一叶起身,以非常正式的礼节施礼后说道:“下官必不会误事。已经有得利能吏开始调派人手,若不出意外,今天铁驴就可能会试点火。三天之内开始挂纱机,下官来到卑沙城,就是想询问可否给我五千人手。”
“给你一万人。”长孙无忌指着崔一叶:“此事,是国之重事,拜托。”
“当不辱命。”崔一叶重重一抱拳。
柳木这时暗中给长孙无忌打了一个古怪的手势,长孙无忌看懂了,这是两人在倭岛时的一段趣淡,就是柳木嘲笑长孙无忌象一只种男,长孙无忌却劝说柳木应该多子多福。
长孙无忌低声说道:“倭岛有一批俘虏,本官先将次等运回长安,优等在三个月后,有功之人酌情赏赐,可先挑选一二。崔县令别让本官失望,希望你可以选得良人归。”
“谢国舅,下官这就去安排将一万人运回华亭。”
“有劳。国事为重。不送。”长孙无忌拱了拱手,崔一叶施了全礼后快步离开。
崔一叶离开,长孙无忌转身看向高履行:“弟。”
这一声弟叫的合适,因为高俭是长孙无忌的亲舅舅。
这个辈份很乱,秦琼可是与高俭称兄道弟的,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各算各的,大唐每一位贵族都不会搞错,除了柳木。
“东舶司使!”高履行却称呼了长孙无忌官职。
“卑沙城若有失,你可知后果?”
“知道,我与卑沙城共存亡。”高履行拿出一位大唐贵族的骄傲。
长孙无忌再问:“如何保证卑沙城之安危?”
高履行伸出三根手指:“三点。一,布阵防御无论何时都不松懈,紧要之处必有我大唐精锐镇定或是督军。二,善用新罗与倭兵,使其可为我一战,同化高句丽人,使其不助敌而战。三,腐化一切可能之高句丽人,想宝马美玉,数年之后,美玉亦在,宝马亦在。”
高履行最后第三点讲的是一个典故。
就是屈产良马和垂棘之壁,晋献公以这两样宝物,行离间之计。
长孙无忌当下表示:“那三条船,你去谈一谈。想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甘愿受制于人,新金城主以为他可以垄断所有麻布,可惜的是,他不能。”
“明白,借机让各城主不和,分化他们。”
“去吧!”
高履行却没有走,站在那里说道:“刚才崔县令忘记汇报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从各州县将原先压仓的麻布用运用倭岛的那一批换了出来。”
“很好,此事办的好。”
高履行离开,柳木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长孙无忌给柳木解释道:“是这样的,新式的织机技术出现之后,旧式的织机所织的布质量上不如新式织机,市场上的货物充足所以旧布就被积压在了仓库之中。倭岛那边要布,就是给倭桑农制作工服,这边还是统一麻布标准的好。”
“明白,你也没让我问一问,咱们还有多少库存。”
“没了,所以我才给崔一叶施压,让他赶紧把新纱坊建起来,铁驴数量还少,眼下全部给纱坊使用,海量的纱先供应各州府的大小作坊。水力大作坊的布咱们收购,小作坊的布可以供当地乡里使用。”
长孙无忌从身上拿出一个账册让柳木看了一个数字。
“啊,就只有这么一点了?”柳木惊呼一声。
长孙无忌坐下:“拿杭州来说,杭州城现有十二万人上下。在三年前,杭州府尹作过统计,寻常百姓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买布制作新衣的。去年年底,他安排人统计过成衣店,男女老少的仅精细麻布衣,内外都算上,你知道腊月一个月,卖了多少套成衣?”
“多少?”
“一百六十万套成衣,平均到每个人十套衣服。当然,小衣、秋衣、外衣内外四件算一身衣服,可这个数量是三年前的几十倍。这还没有算上,买布匹回家自己制衣的。”
放在大唐这个时代,这个数量很惊人了。
长孙无忌又说道:“选一个坊调查了一下,以工匠户来说,平均每一户去年过年的花销是二千二百文。换个说法,五年前长安的匠户一家人一年的生计二千文可以过的很好,而长安长平坊的数字更吓人,我知道的是,三千六百文每户,不算买屋置业。”
柳木对这个数字没太多概念。
还是长孙无忌解释道:“依长安的米价,这是差不多三十多石岭南米的价格。长安城的白麻布只有极细麻布还能卖出去,作外衣的,必须是彩布。”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一指窗外:“也就有这里,大量的没有经过染色的麻布还能卖出去。”
“高句丽人似乎没穿彩色的布。”
柳木的话音刚落,长孙无忌就笑道:“那是他们穷。长安城之前,普通百姓也不穿彩布,这都是因为口袋里钱多了。我现在不穿丝绸了,我发现超细锻织的白绒布贴身更舒服,春秋之时,白绒、丝棉、羊绒混制的衣服更舒适。”
“丝绒棉布不比妆花绒便宜。”
长孙无忌说道:“我有钱,我是大唐顶尖的大贵族。我的腰带要用玉板用扣,镶宝石。最差也要铜镀金镶宝石的,再看你身上,虽然初看很另类,但却是活动自如,而且很干练。这一套衣服在长安有人仿制,五千八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