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翻开那份公文一看,脸色大变。
“你不是猜到了,我放玄奘离开长安是有阴谋的。事实上,事阴谋无关,这一切用你们的话来讲,就是因果。”
“请赐教。”
“因,中原汉家的佛教我也不懂太多,但我却是知道,这拜的佛也长得不一样。似乎天竺那边菩萨是男的,到了咱们这边变成女的。管天竺干什么,他们有他们的佛,咱们有咱们的,这一点你们想不明白,或是不同意。那么结果就是,宁杀错,莫放过。”
柳木的语气很平淡,可结果就是让这些和尚感觉到了害怕。
柳木那份公文写的是什么,众和尚传阅之后,无一不感觉到胆寒的。
“那公文就是果,玄奘不是想西行,好!我放他西行,西域那个小国敢给他一粒米,那么就等同于收留我大唐的谋逆之人,等同于叛国重罪。高昌,不是敬他为上师嘛,那就高昌王也见识一下,我大唐的钢刀铁骑。”
“为什么?”道真已经失去了冷静。
柳木大笑:“问我为什么?用异邦人为捧出来的一个所谓神明来欺骗我大唐子民,这难道是你们所说的善。中原文明自三皇五帝以来,传了多少年,诗书礼乐才是我们的根本,拿异邦的文明来入侵我们的文化,这与打开城门引外敌入城有何区别。”
当下就有一个和尚反驳道。
“柳施主,你也用来自远方极西国度的医书在修正大唐医术。”
“愚蠢!”道真一声怒喝:“这两事怎么能相比。”
柳木只是笑笑。
道真起身:“柳施主的意思贫僧明白了,但此事极为不易。等同于新创一佛。”
“我不急,或许你们比我急。”
柳木这话讲的没有错,在这些个和尚心中寺庙已经被封了很久,许多大寺都已经改成了书院,医馆之类。这拖的越久,佛门的存在感就越小。
但事实上,柳木更胆心数以百万计的信徒找不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长久下来会出乱子。
柳木继续说道:“自成一派,自成一宗,或是一人,或是数人。谁先有属于自己的理论与经文出现,我作主就给谁建寺。作不到的,依然脑袋里想着那里忽悠人骗鬼神的和尚,如果不想在大唐被我整死,那就离开大唐,去骗大唐之外的人,总之,大唐没这些人的活路。”
“四大原则……”
柳木要打造一个新的佛门出来。
柳木的要求很简单,一切以中华文明为基本,忠君爱国,善恶今世,寺庙建账随时备查。
象那渡金用了几万石铜,上百斤黄金的佛像,这种东西一以现,全寺和尚都直接配苦力营,佛像只能是木制,或者是泥制然后刷漆的。
任何奢侈性的物品,禁止在寺中出现等等。
厚厚的一个佛门规矩的册子,足有近一万字的规矩条例。
柳木才懒得解释这些。
“就一句话,这东西就是大唐佛门的戒律,谁不服气可以用脑袋和钢刀试一试谁更硬一些。十天,最多十天我要听你们的结果。”
“好!”众和尚答应了下来。
“正事说完了,说句闲话。我那故事如何?”
道真回答:“方正是真正的高僧。”
“看吧,我还是挺了解和尚的。相信我,好和尚有前途,坏和尚嘛……”柳木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收回那份公文装回自己的背包内:“此事,要保密。十天,十天之后我等你们的结果。”
柳木说完后离开了这间大屋。
屋外,张初尘站在花坛边等着柳木,见柳木出来张初尘说道:“这法子估计可行,但麻烦在于将来会不会真按你的想法来,还有就是玄奘活着总是一个不好的事。”
“等大唐将天竺灭了之后,让大唐的新佛教成为经典,然后反过来再教化天竺的百姓就好了,那么玄奘还是活着的好。”
这个时候,高昌。
高昌不算小,因为西域地域广阔,高昌有五个大城,分别是高昌、田地、交河、蒲昌、天山一共五城,高昌王以五城为五郡,五郡下属共十四县,每个县都有建城池,共二十二个城池。
王城高昌城内,高昌王麴文泰面前摆着四份来自大唐的文书。
高昌的重臣们站立在两侧,都低着头不作声。
“这头一份是伊吾城主石万年的状纸,由唐礼部正式公文来。说我们有人入侵了伊吾的草场,还有他们的葡萄园。让我们交出凶手。”
高昌王麴文泰将这份公文放在案头后拿起了第二份。
“这份是唐刑部来的公文,要求高昌交出抢劫西突厥与大唐商人的犯人,并且警告我们,不要随便送几个人充数,大唐很清楚是谁去抢的。米安兴。”
高昌王念完名字之后不再说话,他在等臣子们的反应。
高昌是一个历经几百年,流亡汉族组建的国家,从魏晋时代开始为躲避战乱而往西域迁移的大量人口,再与少数当地游牧部落结合。高昌这里有着良好的耕田,以及广阔的牧场,汉族的耕种、牧民的畜牧,让高昌成为西域一个相对强大的国度。
再加上汉族喜欢建城,二十二座城池成为了高昌国对抗突厥、中原的保障。
可现在,大唐要的是高昌左卫大将军,也算是高昌最高军衔的将军,理由就是抢劫我大唐商人与突厥商人的联合商队。
等了很久,也没有人说话,没人敢在此时开口。
麴文泰拿起第三份:“这是唐军凉州都督的信件,他说我们左右逢源,与东突厥颉利来往密切,与西突厥反泥孰的叛乱者来往密切,希望我们作出正确的选择。如有诚意,请立即入长安面圣解释此事。”
“父亲,唐长安距离咱们七千多里,唐人不可能派重兵前来,少数一些士兵不足以攻克城池,这里与中原水土不相同,气候也有很大的差异,我们占地利之优势。绝不可去长安,怕是一去就无法回来。”
麴智盛身为世子,此时他不能不表一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