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白得透明,一双眼睛里,好像浸润了无数的眼泪,悲伤显而易见。
真是奇怪。
鹿悠看着摩惜儿,心里想,陆夜白在的时候,她连话也不愿意跟他讲,而现在他不在了,她却悲伤的好像要死去。
人一定要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吗?
他心底幽幽的浮上一声叹息,抬起头对着摩惜儿道:“你身体冻伤严重,就别乱跑了。”
摩惜儿伸出手抓住鹿悠的手臂,她手指凉的吓人,让鹿悠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摩惜儿抬起头看向他,用尽力气才憋出了一个字:“他……”
声带摩擦的似乎要出血,她低声咳嗽了起来,瘦弱的肩膀在冰凉的空气里颤抖着。
鹿悠看她这样,心底叹了口气,把外套取下来披在她身上:“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摩惜儿摇着头,抬起头看向他,她像是要哭出来了,却倔强的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消息。
鹿悠心底说不出的烦躁,他别过头去,没有看摩惜儿的眼神:“没有找到。”
扣在他手腕上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鹿悠像是没有察觉,继续道:“有人说飞机爆炸的前一刻还看到门口有人,无法确定是不是他。而且失踪的人员也并不止他一个,救生艇来得太迟,有不少人没坚持住。”
“……”
摩惜儿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内心悲恸异常,捂住嘴低低的哭了出来。
鹿悠沉默的别过头去,他看着窗外的月亮,眼圈也微微发红。
这场意外,真的来得太突然了,就连他也没有预料到,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圆月高高的悬挂在夜幕中,如同一只冰冷的眼睛在俯视人间。
这个夜晚,太长也太冷。
第二天的早上,陆夫人和陆父乘坐飞机赶了过来。
摩惜儿披着毯子去接他们,那两个人,一夜之间好像老了许多,陆夫人的头发上,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
这一天一夜,真的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飞机被劫持的消息,是同步发布给全世界的,陆夫人肯定也是早就知道了消息。
“鹿悠,夜白呢?”
陆夫人走过来,抓住鹿悠的手,急切的问道,“他呢?他没事吧?”她通红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摩惜儿,“你们都在,他肯定也没事的,对吧?”
鹿悠被陆夫人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表情有些颓然。
陆夫人看着他的脸色,眼睛猛地睁大,两眼之中汩汩流出了两行眼泪,“不,不可能……这么多人都没事,怎么可能独独他出事了?鹿悠,你不要骗我,夜白怎么可能会出事!”
鹿悠抿住嘴唇,眼睛发红,一言不发。
他一夜未睡,等了一夜的消息,搜救船在海面上已经彻夜营救了二十四小时,然而,除了打捞到一些人的尸首,并没有发现陆夜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