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丢了?”
大雄咔吧着眼镜问道:“那么大个活人还能丢了?”
我瞪了他一眼:“失踪人口不是很正常么?”
说完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言了,赶忙安慰熊村长道:“您先别急,您看我们这刚回来,你先跟我说说情况,让他们喘口气。@”
熊村长连忙道:“都去,都去我家,我们边走边说。”
一路向村长家走着,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
熊村长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天我们见到的,是他的小儿子,小儿子上面还有一哥一姐,老大是男的,叫熊天亮,已经结了婚,今年有三十四岁了,老二大姑娘也有二十六岁,远嫁他乡,这次出事的,是他的大儿子。
就在我们入朱一翁大墓的那天,熊村长他们把张老汉家的事情处理后,带着他儿子回家休息,结果第二天,他大儿子就出事了。
整夜未归!
按理说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人,一夜不回家也正常,指不定这大冷的天就去哪家伙几个朋友喝酒,打牌,宿夜未归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奇怪的是,大儿子一夜未归,儿媳妇却也跟着出了事。
当时的熊村长还不知道啥情况,只是往日里这饭菜都是儿媳妇来做的。
熊村长的儿媳叫苗桂华,今年也有三十岁了,是个贤惠孝顺的儿媳,往日里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她来操持,但是这儿媳啥都好,就是不能生育!
不知道为啥,就是怀不上。
在农村,怀不上孩子跟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是没啥分别的,在乡亲们的眼中,那都是没地位的。
可怜熊村长找了多少个城里的大夫给苗桂华看病,都没能瞧出来个一二三。
这就导致的苗桂华自己非常自卑,而熊天亮这小子的脾气越来越差。
眼看着奔四十了,却没有个后代,在农村普遍以儿子为荣的环境里,熊天亮也是抬不起头的。
人们明面上不说他啥,其实背地里都说他是个没把的。
时间久了,熊天亮骨子里的火气越来越大,也就经常跑到外面鬼混去。
苗桂华自己也是很自卑,活得有些低声下气的意思,每天只好努力的干活,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不能生育的过错呗。
可是这一天,熊村长和他小儿子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早上,这突然间没做早饭,让熊村长有点疑惑。
不过想想儿媳妇平时也挺忙活的,兴许这天太累了,指不定就睡过头了。
所以熊村长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到了中午头,这苗桂华也没见到个影子。眼看着这晌午头的时间就要过去了,熊村长这饿的前腔贴后背的,便有些不淡定了。
这是生病了?
熊村长有些担心了。
可是大儿子不在家,女儿也不在家,这家里除了他和小儿子,也没个女丁,谁也不好意思直接去苗桂华屋子里去喊啊!
熊村长无奈之下,只好随便热了点饭菜,爷俩将就着吃了一点,想着再等等看。
虽然说填饱了肚子,可是爷俩却犯了嘀咕,这苗桂华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个点了还没起床?莫不是真的病了吧?
一老一小一犯嘀咕,熊村长便着了急,这要真是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那起不来床的病也是个大事啊!
所以熊村长便跑到了大儿子的屋外去敲门。
“桂华!桂华?”
熊村长敲了一阵,却发现屋子里连个声都没有。
这是一早就出去了?
不能啊,就算一大早就出现,这都下午了,也该回来了啊!
虽然说苗桂华有时候会回娘家,可是她走之前总是留个话,一面家里人找不到她着急啊!
难不成因为这两天村里闹毛病,她回了娘家没来得及说?
熊村长终究是没好意思直接推开门进大儿子的屋子。
主要是万一人家在里面睡觉呢,你一个老头子闯自己家儿媳妇的卧室算咋回事啊?
农村人的保守思想让他没敢推门,只能等着自己的大儿子熊天亮回来问个清楚。
这一下,又给拖到了晚上。
眼看着晚饭时间到了,熊天亮今天看这样子是回不来了。
可是苗桂华也没有出现,整整一天了,都没有个声响。
东北的冬天天短,才五六点钟,天色就已经开始黯淡了,熊村长有些焦急了,不断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这次说啥也不能继续耗下去了,万一真要是发个四五十度的高烧,那肯定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那自己就是个罪人了。
熊村长越想越怕,才刚刚走到大儿子的屋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听到了屋子里传出了一个咿咿呀呀的唱歌声。
听到这唱歌声,熊村长顿时来了火,好么,老头子我在外面担心的要死,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您这倒好,这个点了才起床,还有闲心哼歌?
想到这里,熊村长便气不打一处来,全然忘了,他儿媳平时是不苟言笑,很少聊天的。
抬手拍了拍那门板喊道:“桂华,桂华?”
这扯着丧门的喊叫声不但没喊出来苗桂华,反而从屋子里传出了一一阵阵抑扬顿挫的唱腔。
这是要干啥?造反么?还翻了天了?
熊村长更加来火了,你在家不给我们做饭也倒没啥,可是你在家听到我喊了,还躲起来不见我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熊村长越想越恼火,再也顾不得什么道德不道德的问题,直接就去推门。
门当然是从里面栓着的,所以熊村长在推了几下毫无结果之后,便开始了砸门。
这人啊,什么东西一弄到气头上就容易失去理智,此时的熊村长就是这样,他找东西砸开了门,气势汹汹的迈步进去,一进门,就把这老家伙给吓得不轻。
只见那炕头上,苗桂华拿着一把剪刀,大红的小棉袄,大红的嘴唇,散批着头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边咿咿呀呀的唱着,一边对着自己的头发一绺一绺的剪着。
‘咔嚓,咔嚓!’
那剪刀摩擦的声音让熊村长心底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