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格一转身,懵懂的问道:“宁远,怎么了?”而后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仔细瞧了瞧温心和他的神色,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
“裴裴,你真的没事儿吧?”程宁远的语气明显有些隐晦。
裴格第一次见程宁远这副模样,以往只有温心才会这般毫不掩饰的担心自己,没有想到程宁远现在跟温心处久了,连自己都变得越来越像她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自己确实刚才碰到了季子铭,很是不开心,但是此刻,看到除了沈封,还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她内心从刚才的冰窟窿中渐渐回暖了过来。
“宁远,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的性子。我不是了吗?我真的没事儿,要是有事儿,我还能不跟你们吗?刚才呀,我真的只是出去转悠迷路了而已。没有买到粥,实在是有些好笑。你们呀,就原谅我这个大迷糊蛋吧。”裴格着,脸上牵强的挤出一丝笑意。
程宁远看得透彻,以裴格的性子,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是不会轻易吐露心声的。
“那好,你别让我们担心。有什么事情,你及时跟我们出来,一起想办法。要知道,今这起绑架,我们可都是心跳到嗓子眼了。”程宁远着,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眼神,痴痴的望了一眼一旁的温心。
温心像是收到了什么暗示一般,一双灵动的眼睛满是雾气般的看了看裴格道:“是啊,裴裴姐,今听你被人绑了,我都急得冒烟了。幸亏你人没事,要不然我可要伤心内疚一辈子。特别是沈先生,你都看到了,为了你,现在都还躺在病床上……”
“好了,温心,别再了……”程宁远听到这里,急忙用手肘推搡了一下温心的后背,温声提醒道。
因为裴格听了她的这话,双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黯淡了下来,脸上满是悲怆的神色,一张脸径直就望着玻璃窗里病床上脸色苍白躺着的沈封。
“哦,我这不是……想起今在仓库的时候,沈先生奋不顾身冲上去替裴裴姐挡了那一凳子,而后还护着裴裴姐被炸药炸飞了,很是替裴裴姐心疼嘛……”温心边,边狐疑的看了看程宁远,见他满是严肃的神情,于是不自觉的放低了些声音,而后撅着o嘴耷拉着脑袋瓜子,不再看向裴格。
“嫂子,既然你刚才没有买到粥,不如我再出去转转吧,你好好留在这里照看大哥。省的等下亮了,又要再跑一趟。”一旁的黄铁看到忽而都沉默了,于是轻捂了捂嘴巴,上前道。
裴格见势,于是默默的点零头。
程宁远随即问道:“那……仓库那边的人和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做的吗?”
黄铁轻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们都是没有身份的人,能够在这起事件中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错了。放心吧,后续的事情,我会去替大哥处理的。”
看到程宁远静默的点零头,黄铁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便转身离开下楼去了。
回头一看裴格,她已经径直走向了玻璃床前,一只手轻触着玻璃,一双水眸满是雾气的盯着里边躺着的沈封,看着出了神。
“我们先下去吧。”程宁远心沉了沉,而后轻搂着温心的肩膀道。
“就让裴裴姐一个人这么待着,可以吗?”温心扭过头,一脸心酸的问道。
“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反正沈封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等着度过昏迷期就好。所以让裴裴单独跟他待一会儿吧。不定话,他很快就苏醒过来了。”程宁远这话,是对温心的,其实也是对裴格的。
他知道她听得到,所以看她没有什么反应,便直接拉着温心往楼外边走了去。
“你真的很傻,我其实不值得你这么护我周全的!”周遭只剩下裴格一个人,她隔着玻璃看着看着,忽而心头一颤,便捂着胸口便满脸愧疚略带哭腔的默念出了这么一句。
其他的保镖,黄铁都命令退出了病房外,在走廊严加看守着,所以此时此刻,裴格才终于能袒露心声。
想起刚才程宁远的话,裴格摸了摸脸上滚落的两行热泪,径直推开门,在沈封的床边坐了下来。
缓缓握起沈封那包扎的密不透风的大手,看着他脸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和还打着石膏的腿脚,情绪再次失控的流下眼泪来,脑海中像是回放电影一般,在仓库里的种种画面都应运而生……
裴格被关的那间仓库,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沈封假扮车子故障无法继续行驶借宿的路人,成功进到阿黑所在的大仓库后,便听到了门外,正在和阿黑周旋的沈封熟悉的声音。
“沈封?竟然是他?怎么不是季子铭?他为什么没有来?最后跟我通电话的他,现在难道不管我死活了?”裴格在心里呢喃道,微微感到有些失落和委屈。
只是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要想办法让沈封知道她被关在了这里才是最紧要的。
于是还不等沈封想方设法找到裴格所在的具体位置,裴格便拼命挣扎,想要将自己从木凳上原地摔倒。
听到凳子挪动的动静,沈封立刻警惕的眼神望向阿黑那一帮人,阿黑也同周遭的人眼神示意:“臭子,你根本就是来找茬的对吧?”阿黑不敢直呼沈封的名字,以为现在如果不暴露身份,应该还不会太难以收拾局面。
谁知道沈封却先占了上风,直接戳破了他的计谋:“阿黑,我,沈封,难道你都不认识了吗?跟了刘丽娜这么久,难道这一点点都没有学会算计和揣测吗?”
沈封边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梁骨,一脸邪魅的看着他。
阿黑知道纸包不住火,于是径直撕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罩和帽子,阴冷的道:“化成灰我都认识!只是没有想过,本来还想跟你玩一点游戏的,却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