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
裴诗诗听着裴格的话,神色怔怔的看着昂起了头的裴格,脑海中,忽然的便浮现出了那逐渐被遗忘了的记忆。
‘堂姐,这个故事你讲过啦!不好听不好听~’
‘堂姐~你念故事怎么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让我来念给你听听~’
‘堂姐,我念的好听吗?’
‘不如我们这样吧,一三五你念,二四六我来念,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好啦!’
……
她们曾经……好像真的是那么的要好,她曾经,真的疼爱过裴格。
她真的将裴格当成是妹妹一般的来看待,可是……
‘格格,你那个堂姐忽然对你那么好,一定是不安好心!’
‘对!她以前都不搭理你的,怎么忽然一下子,你爸爸才刚刚去世,她就对你那么好了,一定有问题!’……
裴诗诗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眼中那抹回忆,那抹犹豫,也彻底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让人心寒的厌恨的神色。
只可惜,抬着头的裴格,并没有看到裴诗诗眼睛中的这种转变。
“格格,你想太多了。我从来都没有变过……”裴诗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温柔的看着裴格说道。
抬手,裴格擦了擦自己已经湿润了的眼角,低下了头,朝着裴诗诗看了过去。
看着裴诗诗脸上那熟悉万分的微笑,看着她那如同往日一样温柔的眼神。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却升起了一种排斥感。
“堂姐,不管你承认与否,我的心中都有定论。我有眼睛也有脑子。”裴格眼睛中满是失望的神色看着裴诗诗,她没有想到,她都说到了这种地步,裴诗诗竟然都不承认。
“格格,你真的误会了。我……”裴诗诗想要辩解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呢,便见着裴格打断了裴诗诗的话语。
“堂姐,你不用在跟我说什么了,这次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裴格淡然的看着裴诗诗,只不过她眼睛中的神色,还是出卖了她。
“以后,我不希望在发生这种事情。我不希望,我们的姐妹之情,就这么的被毁了。一个男人,不值当。”
说完,裴格也不再去管裴诗诗会有什么反应,神色十分坚毅的转过了身子,背脊挺得笔直的离开了卫生间。
“哒哒哒~!”的脚步声,就仿若是一个锤子一般,一下一下的在重重的敲击着裴诗诗的心脏。
“哈!”当脚步声消失了之后,裴诗诗脸上的神情忽然就扭曲了起来。
“哈哈哈!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裴诗诗将洗手台上的东西全部摔倒了地上,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裴诗诗神色扭曲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是有些疯狂的怒吼道:“裴格,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凭什么所有的人都会喜欢你!而不是我!”
“哈哈~!”裴诗诗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丑陋的面容,双手捂着脸,小声的笑了起来。
那声音,似哭又似在笑,听起来让人觉得发寒。
没错,她是真心的想要疼爱过裴格。但是,她发现她压根就不需要她的疼爱。
裴格的父亲死后,疼爱她的人,反而更多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真心的对她好,也不过是被人说是不安好心!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对她好呢?
‘她忽然对你那么好,一定是不安好意!’
‘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堂姐!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姐姐!也是我最喜欢的姐姐!如果你下次在这么说,我就跟你绝交!’
“裴格……”裴诗诗脸上扭曲的神情,渐渐地淡了下来,恢复了本来那温柔似水的神情,只不过那黝黑的眼眸中,却是阴冷一片。
“我对你的好,的确是不安好意。”裴诗诗的手掌,轻轻地抚在了她那张精致而又美丽的面容上。
“我与你之间,也并非只是一个男人的事情。”裴诗诗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温柔自己的笑容。
“哗哗哗~!”裴诗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打开了水龙头,低下了头开始冲洗着自己的手掌。
当她洗完了收,在抬起头来的时候。
眼睛中和脸上哪里还有刚才那阴冷疯狂扭曲的模样了,现在的裴诗诗,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温柔似水,毫无侵略性的气质。
她抬起了手掌,轻轻地为着自己捋了捋头发。
“裴格,我与你之间……向来只有……”裴格淡淡的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声音小到自己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喃喃的说道:“你胜我败。”
所以,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是姐妹,永远,也不可能。
……
裴格穿着那十厘米的高跟鞋,从卫生间又回到了宴厅后,看着宴会中这些穿着华丽,举止优雅的宾客们。
一瞬间,她觉得有些迷茫,她觉得,她好像是误闯进这里的无关人员。
即使她的身上穿着奢华的晚礼服,即使她精心的做了造型,可是她与这里还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在跟裴诗诗摊完牌,原本就心累的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被身上的那些一点儿也不适合她的东西,勒的喘不过气来。
一直在寻找着裴格的季子铭,看见忽然的出现在,站在宴会边缘的裴格,眼睛一亮,大步的朝着裴格走了过去。
在走近了后,季子铭看着裴格脸上那迷茫的神情,他的心,就好像是被一双大手抓住了一样,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你去哪里了?”季子铭走到了裴格的身边,下意识的便抓住了裴格的手掌,轻声的询问起了裴格。
感受到手掌上那冰冷的触感,裴格回过了神来,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无可挑剔的面容,她就好像是找到了什么归属感一般,心中的茫然无措都消失了。
看着忽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季子铭,裴格下意识的便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季子铭看着裴格脸上的笑容,心头重重的快速的跳了起来。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笑起来,能够那么的干净清澈,就仿若是一股清泉一般,能够洗涤人的心灵。
“刚才去了一趟卫生间。”裴格看着季子铭好像是有些发呆的模样,她轻声的说道。
听着裴格的声音,季子铭这才回过了神来,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的,便问道:“是不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