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霜见郑媛儿盛气凌人,她意外的看向俞晴。
俞晴无奈的说道:“媛儿,不是这样的!”
“那她是谁?”郑媛儿不顾俞晴阻止伸手指着俞思霜的鼻子。
她心中本就不快,反问道:“那么你又是何人?”
“呵,我是谁?晴儿姐姐你告诉她我是谁?”
“乖媛儿!”俞晴还未将郑媛儿哄好,俞思霜又说道:
“对啊,你说她是谁?”
她一时间只觉得头大,只得如实说了她们二人的身份。
听到俞思霜是徐新垵的妾室,郑媛儿几乎气的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道:
“所以你就是比晴儿早进门半个时辰的那个妾室?”
“是又怎样?”
“你害的我家晴儿被徐家抛弃,怎的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我害的?”俞思霜闻言睁大眼睛看向俞晴,“你和她说的,我害你被休弃?”
俞晴也很意外,皱眉说道:“没有啊!”
于是就听到她们三人不停的在问和解释:
“就是你害的!”
“是我害的吗?”
“不是啊!”
“就是你害的!”
“是我害的吗?”
“不是啊!”
…
几个婢女见她们三人不停的如此说着,都着急的攥紧了帕子。
直到俞晴被她们绕的头晕目眩,她大声说道:“停!你们听我说!”
却同时听到两声:“哼!”
俞晴见她们二人双手叉腰转向两侧,失笑的说道:
“你们听我说!”
然后将她进入徐府后的林林总总所有的事情讲给郑媛儿,俞思霜静静的听着,也忍不住唏嘘。
故事讲完,郑媛儿擦着眼泪拉起俞晴的手,“我就说你这三年过的不易,你离开徐家是对的!”
“你们可想知道晴儿离开徐府以后的事情?”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郑媛儿擦干眼泪好奇的问道。
俞思霜却撅起小嘴,“你想听的话,要看我的心情!要晴儿想听才行!”
“哼,谁稀罕!”
郑媛儿说着也撅起小嘴,却心痒难耐,“晴儿,你说你是不是也想听?”
“你要是想听何不拿出半碟果脯,说不定霜儿吃好了就愿意说了呢?”
“这有何难?”
“裳儿,去装一盘什锦果脯来,装的满满的要溢出来才好!”
云裳应诺着离去,俞思霜问道:“你怎的使唤云裳,你的婢女呢?”
听她这样问,郑媛儿瘪瘪嘴没有说话。
俞思霜看向俞晴,见她只轻轻摇头便没有再问。
直到晚膳时,宋嬷嬷怕郑媛儿吃多了酱鸭晚上不好睡觉,只劝了一句便被她用十几句话骂了回去,俞思霜才明白,恐怕是一般的婢女难以适应郑媛儿的脾性。
话说回来,云裳用手护着满满一盘子的果脯进来,郑媛儿欢快的给她们二人一人一把,她自己也拿起一块啃咬起来。
俞思霜将手里的果脯交给诗琴后喝一口茶水,才缓缓道来。
原来俞晴离开徐府的第二日,徐贤便命人去谭府说亲,从纳彩问名到请期纳亲一共用了不到一月。
小谭氏进门那日,徐新垵心中不快,和三五好友喝酒喝到深夜,本想睡在俞思霜那里,却被徐夫人派来的人捆了扔进洞房。
徐新垵作为徐家嫡长子又岂是个好拿捏的,他被人捆着扔进洞房,小谭氏怕他不适,连忙让人帮着解绑。
被解开绳索的徐新垵眼看房门被几个壮汉守着,他心中烦闷一把扯掉床上铺着的正红色绣满一百个童子的百子百孙褥,将满床桂圆花生泼洒一地。
小谭氏头上盖着红色绣着鸾凤和鸣的大红盖头,只低头看到满地的红枣、桂圆。
还不知该如何发作,徐新垵却合衣倒在她陪嫁而来的千工拔步床上,丝毫没有顾及鞋底的泥巴蹭在床头的镂空上。
小谭氏被气的发抖,陪嫁而来的嬷嬷却极力劝她,说私揭盖头不吉,她便顶着纯金打造的七龙七凤冠,穿着整套凤冠霞帔端坐一夜。
当她看着窗牖边透过一丝光亮,再到天光大亮,当婆子丫鬟们纷纷从睡梦中醒来,直到她们静悄悄的收拾干净地面,小谭氏仍僵直的坐在那里。
当日上三竿,徐新垵幽幽醒来时,他余光瞥见仍一身喜服头盖红色盖头的小谭氏,被吓一个激灵。
待看清眼前人,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今日要去给母亲问安,你怎的不换身衣服?”
小谭氏僵硬的转动身体,嗓子喑哑的不像样子,“你睡醒了?”
徐新垵起身,皱着眉头脱掉身上大红的喜衣随手扔在地上,嬷嬷和丫鬟拿来换洗的衣服。
他随意的伸手将她头上的盖头扯掉丢在桌子上,“好了,来帮我更衣!”
小谭氏看着那方她绣了快两个月的喜帕被随意丢弃,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突然间觉得很讽刺,她嗤笑着说道:“别人的喜帕最多用上一日,而我的喜帕竟被我顶在头上一日一夜!”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这个千工拔步床是我十岁前父亲为我备下的,你穿着鞋子就躺在上边,我穿着凤冠霞帔,头顶着大红喜帕你不闻不问,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小谭氏说着便挥动着巴掌朝徐新垵的面门而来,怎奈他个子太高,小谭氏的指甲只够到他的肩膀。
徐新垵吃痛,发狠的骂道:“我们今日刚成婚,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现在已经午时,我昨日的凤冠霞帔还穿在身上,昨日你不但没有挑起喜帕,连合衾酒也没喝,这到底是入的什么洞房、成的什么亲?”
小谭氏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又挥动着巴掌朝徐新垵打去,他心中不耐,烦躁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有闹够!明明是你们徐家求着我们谭家,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如此对我?”
听她这样说,徐新垵嗤笑道:“我没想娶你,你明知道是政治联姻,就不要奢想太多!”
徐新垵说着就要离去,小谭氏却拉着他的衣袖死活不肯松开。
不多时,徐夫人从主院赶来,看到满院子的狼藉和徐新垵的狼狈,她忍着心酸说道:
“你们究竟是想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