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贫道丘处机 > 第六十一章 庐山悟道

  将这本武穆遗书同样妥善的收起来,丘处机轻飘飘的下了铁掌山,进而往一路往庐山方向行。

  又有好几日的赶路,随后在一片晨曦之中,先瞧见了波光粼粼的鄱阳湖,丘处机赶路几日的几分疲倦,也在此刻为之一清。

  没有急着上庐山,丘处机先在鄱阳湖畔好好的游览一番,看够了湖光山色,这才一人一马,真正的靠近庐山。

  一入山中,只见四周悬崖峭壁,气势巍峨雄奇,与华山相比,更添幽僻,与终南山相比,少了几分孤冷,当真也是好去处,避世修行的好场所。

  庐山如此壮美,亦为洞天福地,却没有什么叫得上号的武林门派在此驻扎,便是因为此处距离龙虎山已然不远。

  当然,山中亦还有一些隐修之士,或也有些非凡之能,只是不显露于世罢了。

  丘处机拿出王重阳给的地图,开始按图索骥。

  一段时间的游历下来,丘处机倒是也习惯了看这个时代的简陋地图,而不再是依赖那种精确到米的高清语音导航。

  主要是,即便是走错了路,那也大不了露宿荒野,遇到一些凶猛的野生动物时,很难说谁比谁更危险。

  反正丘处机这一路行来,对一些牢底坐穿兽的味道,已经不再充满好奇。

  在庐山深处绕了三、四天,目的地没有寻到,运用天子望气术,倒是让丘处机找到了好几株好药,带回终南山,如果黄药师还没有走,说不得又要留他多炼几炉好丹药。

  “不应该啊!如果师父指点的是一桩大机缘,那理当有琼华照射而出,以我的眼力,在山里绕了这么几天,早该瞧见了才是。”丘处机心中郁闷,又一次翻看起地图。

  这一次,他同样没有忽略王重阳画中的那些‘写意’的部分,甚至着重研究其可能蕴藏的内涵,却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两日之后,丘处机看着雾遮山峦,飞瀑倒悬,犹如天河陨落山林般的景象,再对照王重阳的地图,默默无言。

  他以为王重阳是在写意,没想到居然是写实。

  只是需要在特殊的时间来看,画与现实,才能达成重叠。

  路径已显,丘处机也不耽搁,脚下轻功仿佛能自生祥云一般,身形在云雾中搅动,人已窜出数丈高,盘旋而起,迎风直往。

  不多时,丘处机便寻得一处,依稀还能见得此处,有隐士暂时结草庐居住过的残留痕迹,但无论是开辟的药田,还是挖过的水渠,都已经彻底的荒废,只有一块印刻着长期盘腿打坐痕迹的大青石,还留在原处。

  “这就是师父地图指引的最终之处?”

  “有什么玄机?”

  丘处机寻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最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盘腿坐在了大青石上。

  感觉身下有些不太舒坦,很自然的便跟着石头上的纹理、痕迹,调整坐姿。

  等坐稳之后,一种莫名的放松之感,立刻便渐渐的涌向全身。

  这块石头,就像是独特的坐姿调整器,它居然让丘处机的身体,近乎完全的放松下来。

  在这种心灵和身体双重放轻松的状态下,丘处机主动搬运真气,修炼内功,效率相比以往至少提高了五成,且随着修炼的深入,渐入一种混溟之境,仿佛心灵空旷的婴幼儿一般。

  若是长期接触过那些灵性充沛的两、三岁婴幼儿,就不难发现,他们虽无善恶、是非、真假、对错之念,但对这世界的感知,却明显超出成年人不止一筹。

  他们可以最先感觉到风的变化,月亮的圆缺,云朵的形状,用他们天真的形容,去描绘一个更独特的世界。

  他们也能看见爬到树梢的蜗牛,听见来自远处的轻微呼喊,看清雨滴落入水中的涟漪,打破固有思维的束缚,仿佛思想本就跳出了‘三界’,未被束缚在人造的‘五行’之中。

  在丘处机的内心之中,那些被灌输的知识与认知,都在被打散重组,重新进行定义。

  那些早就被解释过一次的名词,此刻再看,又有所不同。

  他就像一个刚刚具备了一定思维能力,却又没有被固化思想的幼儿,看什么都很稀奇,然后并不约束它们想要表达的形状。

  呼···!

  一阵山风吹来,丘处机渐渐的醒了。

  成年人的逻辑和理性,再次占据上风。

  “好舒服、好恣意、好畅快!”丘处机接连的感叹。

  这一次的修行,对他而言胜过了得到十本神功秘籍。

  它让丘处机回忆起了什么是‘本’,什么是‘源头’,什么是思想上的‘自由’。

  我们修行要遵循着前人摸索出来的道路,然后谨慎而行,但同样也不能失去对世间万物的探索与想象,有人走过的地方是道,没有人走过的地方,隐藏着未能开发的道。

  扭了扭屁股,丘处机想再次进入那种状态,但似乎是已经适应了被调整的坐姿,这种‘正确’反而变成了一种‘不正确’。

  在此处盘桓了两天,丘处机还是没有能进入状态,他便明白,他已经暂时的失去了再次进入那种稚子之境的契机。

  跳下大青石,丘处机对着这大石头深深一个作揖。

  这块大石头,他不能搬走,也不可能搬走,它的神奇源于曾经长年累月坐在上面打坐悟道的某位高贤隐士,也源于这山,以及山中烟云雾色。

  哪怕是变化了一个极细微的角度,或许它的效果都会不复存在。

  这是人与自然交互过程中,形成的一个宛如奇迹般的巧合。

  丘处机又看了此处一眼,然后收拾好包裹,准备离开庐山,转道去襄阳寻找独孤求败。

  若是寻到了,那就比一场。

  若是寻不到,那就顺势返回终南山,然后继续修行。

  出了庐山,一路又往北折返,渐渐的在一些酒楼、茶寮,丘处机也能听到不少与华山论剑有关的消息,而他这个‘天下第一’,也屡屡被提及。

  说法也有好几种。

  最为人乐道的,还是九阴真经成全了他这个天下第一,这本金人捧出来的绝世神功,添上了一笔实绩,也更让人向往。

  除此之外,也有说他本就天赋卓绝,是开山立派般的大宗师人物,以及甚至谣传,他是天人转世,只为渡劫而来。

  这后面的两种说法,显然是在消除九阴真经的影响力,将这一切归入丘处机自身···虽然这本就是事实。

  不同的说法,代表着不同的诉求方,在江湖中进行着看不见的厮杀与博弈。

  人们各执一词,讨论的热火朝天,却不知从他们身边悄然路过的青年道士,便是他们口中话题的主人翁。

  牵起马儿,丘处机背上行囊,随后驾马而行,他的马蹄从湖畔走过,荡漾起的涟漪,却只能被他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