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一个看起来相貌有些沧桑,但却又有着朝气的铁匠,正在锻打着刀坯。
这种具有着强烈矛盾感的气质,让这个铁匠显得很是神秘,不过随着今天锻造工作的完成,铁匠便对周围的学徒说道:“好了,你们两个明天再来吧。”
“是,师父。”
看着面前福州城中最有名的铁匠,两名不到十五岁的学徒,目前连独立的锻造都没有完成过。
距离出师还不知道要多久的二人没有着急,因为他们的师父可是用了接近十年的时间,才成了这城中最有名的铁匠。
送走了两个徒弟后,铁匠就将铺子从里面锁上了门。
目前正在锻造的宝刀,可是价值一百两银子的大单,在锻造完成之前,可不能离开铁匠铺。
只是当月亮升起,城中居民基本都已经入睡的时候,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铁匠铺外面。
当那個身影尝试打开门的时候,屋中的铁匠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在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刀。
“这铁匠铺倒是封得严实,也不知那铁匠的手艺如何,若是能够修好我这口刀,我便留他一条性命。”
好不容易才进入铁匠铺里面的人,嘴里面小声嘀咕着什么,可是却被站在阴影当中的铁匠全都听在耳中,这也让铁匠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若不是那贼人感知敏锐,铁匠挥出的第一刀便能要了对方性命。
“好刀法。”
虽说铁匠的刀被对方闪了过去,但那贼人却不由得称赞了一声,若被偷袭的不是他,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够躲得过刚刚那一刀。
“阁下是何人?”
铁匠看到自己的刀竟然被躲了过去,对眼前之人的身份多少有了一些猜测,但多少要问一嘴,省得误伤了好人。
听到壮硕铁匠的问题,那贼人笑着答道:“小爷田伯光,料你应该没听过我的名字,我是来找你帮我修补这柄刀的。”
“为何不白天来?”
“咳咳,小爷我白天……你这家伙找死吗?”
田伯光还在说话的时候,铁匠手中的刀就再次挥出,田伯光这一次也是不得不出刀反击。
“我听闻有一善用刀的淫贼,不知那人是不是你。”
铁匠一边挥刀一边说话,看起来相当地写意,可田伯光却被铁匠的刀给封锁在了原地,他的刀很快,可铁匠刀却很要命。
“正是小爷,你我无冤无仇,今日不请自来算是小爷的错,我愿赔偿兄台二百两银子。”
“不用了。”
铁匠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的刀就开始变快了,而田伯光却发现铁匠用的刀法,正是自己的十三路快刀。
此时,田伯光终于意识到面前之人怕不是什么退隐江湖的高手,仅仅是和自己交手,便学走了自己的刀法,自己能够和对方过那么多招,估计只是对方只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刀法罢了。
就在田伯光的思绪受到影响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铁匠的左手突然动了。
嘭
一柄铁锤击中了田伯光的脖子,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要了田伯光的性命。
虽说田伯光和铁匠过了百招,可田伯光身上唯一的一处伤痕,就是这柄锤子留下的。
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田伯光,在弥留之际听到了铁匠的话。
“你若是没有犯案,倒也是收徒的良选,但奸淫掳掠之事为人所不齿,只知欺凌女子之人,还是早些死掉为好。”
知道了自己死因的田伯光,脸上却露出了不甘的表情,刚刚才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他,真的不甘心呀。
铁匠将自己的刀放回了原本的秘匣当中,随后神情有些慌乱地跑到了街上,“正巧”遇到了正在巡街的衙役。
“李师傅,你为何如此慌张?”
看到铁匠从他的铺子中跑了出来,和铁匠很熟的衙役立即握住了刀柄,然后才询问发生了何事。
“有一个持刀的贼人进了铺子,我用打铁的锤子打了他一下。”
“什么?!”
这李铁匠在福州城里面倒也是小有名气了,十分擅长铸刀,反而铸剑的水平就略显一般。
不过这福州里的衙役,基本都在李铁匠那里修过刀,每次收的银子都不多,在衙役的圈子里面倒也是有些名望。
可李铁匠的人情平时都没有机会还回去,毕竟李铁匠就只知打铁,平日与人和善,都没有听说过他与谁有矛盾,因此哪怕想帮忙都没有机会。
结果现在李铁匠竟然用锤子打了人,李铁匠那可是天生神力,铁锤约么有个接近二十斤重,这砸人一下,重伤都是幸事。
当然,两名衙役直接拔刀,走进了铁匠铺当中,随即就看到了已经死去的田伯光。
“王铁,这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那刚才下发通缉令的淫贼嘛,他的刀有缺口,看来是想要找李师傅把刀修补一下,但他绝对没有想到,李师傅会进行反抗。”
看到了田伯光的尸体,两名衙役就更加没有压力了。
如果李铁匠真的失手打死了人,他们两个也会帮忙找理由,然后让牢里的兄弟多照看一下。
现在发现被李铁匠打死的人,竟然是个被通缉的淫贼,那么他们也就不用费心费力了,只不过这田伯光的赏钱……
第二天一早,正带着夫人和儿子逛街的林镇南,来到了铁匠铺外面,却看到有公差在此。
“袁捕头,这是发生了何事?”
“林总镖头,有一个贼人闯进这铁匠铺,被李越师父一锤子打死了,我的人发现被打死那人是一个被通缉的淫贼,李越师傅被叫去问话了,很快就会回来。”
“李师傅好生厉害。”
林镇南这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没有想到接了自己生意的铁匠,竟然能够杀了那淫贼。
走镖的人,那是走南闯北,淫贼为江湖中人所不齿,现在被官府通缉的淫贼也就只有那一人,林镇南自然有所耳闻。
“林总镖头,你那口刀怕是要拖些时日了,我这杀了人,属实有些心慌。”
“无事、无事,李师傅好好修养,晚上月余没有关系。”
对于李越这个铁匠的反应,林镇南很是理解,尽管现在已经走上了以和为贵的路子,但他的手上也曾经沾染过盗匪的血。
杀人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因此受到了影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至于林镇南给李越单子,不算是特别着急,毕竟那把刀是送给他大舅哥的,距离这一次陪夫人回去省亲还有些日子,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