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讨后,鹿首精的命运被确定下来——它将被送往诺维格瑞进行审讯——这怪物在威伦潜伏了不知几百年,肯定知道很多秘密。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么我们也该继续出发了。”
张厁愉悦的拍手叫道——又一名强大女术士的加入让他的心情非常愉悦,现在他巴不得立刻飞回到奥森福特去。
不过眼下他们必须先解决交通问题——经过这么一场闹腾,霍洛顿已经没有任何活物了——包括骑乘用的马匹。
“各位大人,我们在赶车的时候,听村民们说起过,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庄是奥瑞登,也许我们能在那里找到马…”
车夫举起手说道,但面对这么多人显然让他有点不自信了。
“我没什么意见。”盖坦扶着小女孩的腿——这姑娘眼下正骑在他的脖子上,两只小手饶有兴致的摩挲着光头:
“这孩子的姨妈就在奥瑞登,我反正得亲眼过去看看。”
张厁则提议道:“不如我们用传送门?只要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能在奥森福特的学院广场上了。”
为了增强这个提议的诱惑力,他还贴心的补充道:
“如果您是担心魔力的消耗——奥森福特现在已经开辟了八处魔力之所,任何为市政厅服务的人都可以在那里免费汲取魔力——您不会因此耽误晚宴的。”
叶奈法苦笑一声,婉拒了这个颇具诱惑力的提案——在解决法术被篡改的问题之前,她不敢再使用任何空间穿梭类法术。
张厁有些失望——他还指望着能体验一把原汁原味的传送门呢!
雷索善解人意的宽慰道:
“眼下我们的处境可算不得安全——那个强大的术士说不定还在暗中盯着。
“我觉得,比起当着他的面使用传送术,找根麻绳吊死在马厩里会是个更好的自杀选择。”
…
总而言之,在一番小小的吵闹过后,这一行人最终还是步行着踏上了前往奥瑞登的路途。
在法师之眼的引导下,他们脱离了百转千回的乡村小径,而是径自穿过已经化为一片焦炭的鹿首精树林——只翻过了一处山丘,那个贫瘠的小渔村就跃到眼前。
村民们聚集在村口,仿佛早就知道他们要来,特地在这里欢迎似的。
“露西阿姨!”
米莉——小女孩的名字——她在盖坦的肩膀上使劲扭动着,高声叫着姨妈的名字。
盖坦俯下身来,打算抱她下来。
但小女孩只是灵活的将双腿一甩,就利落的跳到地上,朝人群跑去。
“嘿,小鬼,别那么着急!”
盖坦不紧不慢的追在后面,心里有几分高兴,有几分不舍——虽然只是共处了这么短暂的一段路,他却已经喜欢上了这小女孩。
“止步!”
这温馨的场景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当他们距离人群还剩十几米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但身体健壮的男人迈步上前,大声吼道。
那声音里包含恶意和恐惧,米莉被吓得哆嗦了一下,但她从小在霍洛顿村也没看到过什么好脸色,因此只是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吓得哭出声来。
“我们冒着风雪前来,口袋里装着分量十足的克朗,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旅客的?”
盖坦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猎魔人出色的感官,让他捕捉到了风中传来的低语:
【怪胎】
【发死人财的家伙】
【小害人精】
…
盖坦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发火,明明在过去的生涯中,比这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
可是当这些话落在米莉身上,他的思绪一下被拽到了几十年前:
那时候他刚做完一笔不错的生意,还有件同样报酬丰厚的差事等着要办。
口袋里不差钱的盖坦打算到附近的村子里喝上一杯,却意外的被妹妹认了出来——那时的她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在那场饱含泪水的长谈中,盖坦了解到她的生活还算安稳,却远远谈不上幸福——连年的战火和饥荒将亲人一个接一个从她身边夺走。
盖坦想给她留些钱,妹妹却微笑着拒绝了:
“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它们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了。能在最后的时刻再见到你,对我来说就是场恩赐了。”
辗转一夜之后,盖坦决定推掉委托,留下来陪妹妹走完最后一段。
可次日清晨,当他打算说出自己的决定时,却发现妹妹已经带着泪痕永眠了。
眼下,看着酷似幼年妹妹的米莉被村民们责骂,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盖坦的心——在自己离开的那段日子里,妹妹可曾也受到过这样的欺凌?
他抬脚大步朝前走去,把米莉护在身后。
但奇怪的是,张厁、雷索、杰洛特,这些同伴们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挡路的挡路,按肩膀的按肩膀,嘴里还嚷嚷着:
“别冲动!”
“放下剑,他们不是敌人!”
盖坦不明所以:“你们在乱说些什么?我又没打算…”
话没说完,他已经觉察到了掌心传来的异样触感——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将符文剑拔了出来。
盖坦有点茫然的抬起头,朝村民们看去——这些家伙正忙不迭的往后退去,有几个人因为脚步紊乱,干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眼见一场骚乱迫在眉睫,杰哥连忙上前安抚,效果可说是立竿见影——他的白发和猫瞳,现在成了一组独特的防伪标识。
只不过,村民们从‘瑟瑟发抖’到‘七嘴八舌’之间的转换速度,快的未免让人有些咋舌:
“是杰洛特大人!威伦的守护神!”
“听说向他祈祷就能得到帮助,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家小子上次被孽鬼袭击,就是杰洛特大人救的命!”
“哼,根本就是骗人!上次我趁着威利去打鱼时祈祷,他就没理我…”
杰哥眼角微微抽搐,现在他也有种想拔剑砍人的冲动了。
最后那位大姐,不要什么奇奇怪怪的愿望都找我啊!我只是个小小的猎魔人,不是送子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