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武侠世界的长生剑客 > 第七十一章 剑的变化

  陆小凤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沉重。

  想要对付这招不是没办法。

  任何剑客都有杀招,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使出的机会。

  以快打快,亦或者用武功压人,许多人压箱底的招数未出,直接饮恨当场。

  就如同蜀地孙家的三十六金蛇豹花枪,若是施展到三十六枪境界,天下无人能挡。

  但孙家枪法之所以不出名,就是因为别人不会任由他们出手。

  往往豹花枪前八枪尚未展开,别人就要了他们的性命。

  而如今为时已晚,楚清长剑已出,大势已成。

  陆小凤没见过楚清这路剑招,却也知道,三十六金蛇豹花枪给这剑提鞋都不配!

  西门吹雪已经如强弩之末,举步艰难,眼睛却亮的吓人。

  他忠于剑,诚于剑,即使死在剑下也心甘情愿。

  但他却绝不会就这么死去!

  不求仙,不求佛,人世间的成败荣辱对他更是不值一提,他已将生命奉献于剑。

  他,即是剑!

  忽然间,一声龙吟,已到绝境的剑又发生奇妙的变化。

  没人能说清这剑的风采!

  就像是艺术家的神来之笔,得于天机,生于造化,来自剑本身的韵律。

  非是人动,而是剑在动!

  天魔妙音忽然堵塞,倒飞的树叶被剑气割的支离破碎。

  任何武功在这剑之下都黯然失色。

  若说,楚清的剑,是万物归一的天,西门吹雪就是一个要捅破天的狂徒。

  剑境告破!

  楚清感到一股杀意艰难的袭来,缓慢而强韧,任他剑招如何辉煌强大,也阻挡不住。

  只因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天,而对面却已是纯正的剑。

  没有人比他更能感觉到这一招的玄妙,这一招的凶险。

  楚清细细品味,嘴角扬了起来,手中剑招一变,竟同样的一剑挥了出来。

  丝毫不差!

  日后西门吹雪不见得能再次施展这剑,楚清却得了其神韵。

  这并非是他天赋异禀,而是亲自面对这剑,他却暂时没有死!

  剑光一熄,西门吹雪剑法突然乱了起来。

  像他这样的高手,剑法大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心乱,二是内力不济。

  那奇异的变化,本就耗尽西门吹雪的精力,又当面被人偷了去,任谁都要吐血。

  对抗第十五剑,西门吹雪也是用了全力。

  他一乱,楚清第十五剑形成的罡风却还未完全消散。

  西门吹雪登时被吹了出去,扑腾一声和倒地的大树做了伴。

  ...

  珠光宝气阁。

  水阁中,四面荷塘,一晴如洗,桥栏却是鲜红的。

  珍珠罗纱高高支起,风中带着荷花初开的清香。

  这本是阎铁珊的产业。

  西门吹雪刚刚害死了他,现在又霸占了人家的家,即使脸皮厚如陆小凤,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一想到朋友,即使不好意思也顾不得了。

  西门吹雪躺在柔软的天鹅绒被上,脸上浮肿。

  潘安撞到树上也会浮肿,西门吹雪自然也无法幸免。

  武当名宿木道人正替他把脉,旁边放着秘制的金疮药。

  陆小凤本该感激,但一想到木道人千里迢迢跑来看自己的笑话,感激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良久,木道人站起,抚摸着胡须:“暂时死不了”

  陆小凤松了口气,木道人自称下棋第一,喝酒第二,使剑第三,没提医术,不是医术差,而是排不上天下前几,不屑提起罢了。

  “不过近一个月,他都不能剧烈活动”

  木道人又道。

  陆小凤脸色苦了起来。

  阎铁珊已死,却还有独孤一鹤和霍休,他们这边,木道人不愿出手,金九龄似乎发现什么,追踪霍天青和上官丹凤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遇到了麻烦。

  西门吹雪又重伤,那现在谁去对付独孤一鹤?

  想到这,陆小凤看向楚清。

  他听金九龄说楚清和上官雪儿跑去京城,已和皇帝达成了协议。

  具体内容金九龄不清楚,陆小凤却猜得到。

  无非是把大金鹏王连同霍休三人一起卖了。

  金鹏王府勾心斗角,好处却轻飘飘被人捞了,陆小凤都替幕后黑手伤心。

  不过,拿了好处,自然该出点力。

  “我战胜西门吹雪,气势正盛,倒是能接下独孤一鹤的刀剑双杀...”

  楚清琢磨一会,沉吟道:“晚上待我修整完毕,就去会他一会”

  木道人一直站在床边,闻言突然笑道:“年轻人,就是你把消息传到各处的?”

  他欣赏陆小凤的眉毛,古板的面孔不禁露出笑容:“两条眉毛的陆小凤可不常见,多谢你”

  楚清语气诚恳:“不用谢”

  木道人盯着楚清的剑,心情很愉快:“江湖人才辈出,若是我年轻十岁,一定要领教一番你的剑法”

  他略有些感慨:“我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胜过西门吹雪”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我还掏了你的家...

  ...

  水阁中虽有病人,却充满了笑声。

  珠光宝气阁的另一侧,则完全是不同的景象。

  同样带有荷花香气的微风,吹入此地时,陡然变得阴森渗人。

  白幔飘飘,白烛在风中摇晃,白天新建的灵堂充满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

  堂中棺木是紫檀的,很名贵,很坚固,符合阎铁珊的身份。

  可是人死了,躺在什么样的棺材,岂非全无区别?

  独孤一鹤站在阎铁珊的灵位前,许久未动。

  他是个很严肃的人,钢针般的头发依旧是漆黑的,腰干也直挺,只不过脸上皱纹很多,很深,只有在看他脸时,才会发觉他已是个老人。

  现在他的严肃的脸上,充满了悲伤。

  不知是因为老友的离世,还是因为终将到来的死亡。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响起,独孤一鹤没有回头,手却握住了剑柄。

  ——若是来人无声无息,他定然想也不想,一剑捅过去。

  那人慢慢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瞧着阎铁珊的遗像。

  独孤一鹤并不认识这個年轻人,他之前从未来过珠光宝气阁。

  楚清把视线从遗像转到独孤一鹤的宝剑,这把剑比长生剑粗大许多,黄铜剑锷,鞘已经有些陈旧了,上面镶嵌个太极八卦,正是峨眉掌门配剑的标志。

  “道长心中是否不安?”

  沉默一会,楚清突然道。

  独孤一鹤没有回答。

  这句话本就不值得回答,他若心安,就不会从峨眉赶来,更不会半夜待在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