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曹洋在大津市郊区见到了严力。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风衣,将自己裹了起来。头上还带着帽子,让人看不清脸庞。不仅如此,他的双手上还带着特制的黄金手套。
但那双手套里却在不断往下滴落着粘稠浓郁的血,不止手套,他的身上像是有许多伤口似的,不住地有血液渗出,显然鬼血的复苏程度已经很高了。
曹洋带了不少行头:装尸袋,鬼烛,亡命牌,甚至连踩人鬼都带过来了,他是真的害怕严力厉鬼复苏死在大津市。不过幸好,目前来看严力还能撑一段时间。
“抱歉,突兀造访大津市没有提前通知你。”
严力的声音有些怪异,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
“幸好你不是最后关头才来,不然我可能真的要骂娘了。”
曹洋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接电话的时候他真以为严力要破罐子破摔准备让自己收尸了,目前看来应该还能苟活几天,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我严力对不起你。但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大昌市现在的确很危险,绝对不止周正的那一只鬼。还有新来的那个负责人赵开明,他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还有那个啥b俱乐部,里面的人揍了我一顿....,,”
眼看严力准备详细列举大昌市的那些破事,曹洋一时间竟没忍住笑出声来,尤其是严力说到小强俱乐部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严力还被一个普通人给揍了一顿,虽然说这不能全怪他,但说出去确实有些丢人了。
“反正大昌市我是待不下去了,以后,不,最后几天我就跟定你了。我老婆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你已经安顿好他们了,过几个小时他们也会来到大津市。”
严力坐在曹洋车上,严肃地说道。
“那我就多谢你的信任了,说句不好听的,汝之妻女吾养之,过两天我就会把他们安排到大京市去,目前来说那里才是国内最安全的地方。”
曹洋感觉自己有些心累,不过一想到鬼血到手,心里也就好受些了。
“我应该最多还能坚持三天,不过涉及到灵异谁也不敢说确定,只能麻烦你帮我处理后事了。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才加入总部,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没得选了。”
严力的语气有些伤感,让曹洋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不好听的话我也就不说了,这接盘侠我就捏着鼻子认了。这两天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既然你肯相信我,那我也同样相信你不会刻意给我制造麻烦。如果你感觉撑不住了,还能记得给我打电话就行。生活物资晚点我会给伱安排到位,你还有什么别的需求的话直接联系我就可以。”
曹洋把严力安排到了距离北辰大厦不远处的一家小型酒店,这里不是繁华地带,而且曹洋也已经提前清场了。
“行,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曹洋留下了那個黄金装尸袋,如果厉鬼复苏太过突然,希望严力还能有意识尽量把自己装进去。
北辰大厦,曹洋把之前带过去的一些物资重新安置好,这才回到房间休息。这房间是临时隔开的,他对于这些倒没有什么需求,能睡觉就行。
“如今鬼血也算到位,鬼血和亡命牌产生碰撞是必然的。以鬼血的恐怖程度应该能轻松把亡命牌压制到死机,到时候就能无代价动用亡命牌的灵异。”
“鬼血和鬼肉之间似乎也有冲突,一具完全由鬼肉组成的身体已经称得上是鬼躯了,那时候人应该也没有自己的血这一说了吧,也就是说鬼肉可以把鬼血困在身体里,反过来鬼血也能压制鬼肉...”
“想参与恐怖bwg事件恐怕必须得驾驭第三只鬼,不过在此之前可以把亡命牌弄到死机。王小明给的七张照片里有一把青铜剑,而我的手里有一把青铜戈,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曹洋想到了原著中出现过多次的红色家具或者说红色的灵异物品,它们似乎都属于红房间系列。还有出现过的一些武器,柴刀,棺材钉,水果刀,也都有一个共同特征:沾满锈迹,全都是有多年历史的老物件。
“青铜剑,青铜戈,似乎都是武器,那会不会有青铜矛,青铜戟,青铜刀枪斧箭?”
“亡命牌倒是和古代衙门问斩死刑犯的令签有些类似,所以是否还存在鬼铡刀,鬼枷锁?”
思绪蔓延,曹洋想到了很多,很多灵异之间都是存在联系的,说是拼图关系也不为过。
“灵异衙门,鬼枷锁和鬼绳限制行动,亡命牌落地,铡刀或是砍刀直接砍下头颅,就算是厉鬼也会被砍到死机。”
“等收复鬼血之后,带着踩人鬼和鬼烛前往大郑市,希望悬镜俱乐部的人能提供给我一些恐怖bwg的情报。”
一夜无话。
第二天,曹洋去探望严力,却发现他已经濒临厉鬼复苏了,房间的天花板上不断朝下滴落着猩红的鲜血。不止天花板,房间里的所有缝隙都在渗出浓郁粘稠的鲜血,仿佛无孔不入。
天花板上的鲜血之中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张着嘴,露出模糊的五官轮廓,痛苦的挣扎起来,仿佛犹如一个饱受折磨的恶鬼,正在哀嚎,痛叫,但这一切却又显得那么平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除此之外,地面上留下了一串猩红的脚印,这脚印完全是鲜血凝聚而成的,凌乱,密集。
床上,不过二十多岁的严力躺在床上,鲜血像是开闸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流着,整张床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凝聚不散。他的表情和天花板上那个轮廓一样,痛苦,扭曲。但他的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半张脸已经变成了一团由鲜血凝聚成的轮廓。
似乎是察觉到了曹洋的到来,严力费力地睁开双眼,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在说着什么,但却没有声音发出。接着,他艰难地抬起手,用手指比成手枪的模样指向了自己的脑门。
曹洋神色微动,他看懂了严力的意思,但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地有些可怕。
接着,曹洋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黄金手枪,他还在犹豫。
严力极力控制扭曲的五官,最后露出了一个安详欣慰的笑意,嘴唇微动。
这一次,曹洋听懂了,严力说的是:
“谢谢你。”
“嘭!”
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