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闹什么？”
见贾张氏开始闹起来，贾东旭不光脸色难看，更是无比头疼了起来。
“我闹？”
听到贾东旭的指责，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的贾张氏，更是破口大骂道：“贾东旭，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了，现在工作了，娶了媳妇还生了儿子，有本事了，就开始欺负你老娘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子，我……”
如果是别人的话，贾张氏早就冲过去跟对方拼了。
可眼下对面是自己的亲儿子，而且还是唯一的亲儿子，贾张氏嘴上喊着要挠死他，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再怎么说，贾东旭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但也是因为这样，贾张氏的心里就更加伤心了。
“妈，不就是让你出点钱嘛，你至于这样吗？”
被自己亲妈骂白眼狼的贾东旭黑着脸，十分的无奈。
“出点钱？”
看到贾东旭说的这么轻松，贾张氏更加不淡定，直接气道：“十块钱啊，这是出点钱嘛？而且还是每个月十块，你娘我上哪去给你找这些钱去？”
贾东旭一听，忍不住妥协道：“要实在不行，一个月少拿点，八块也行……”
“八块！！”
还没等贾东旭说完，贾张氏听到他降了两块的妥协，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差点气得晕了过去。
自己是觉得十块钱太多了的缘故吗？
说到底，还是要她拿钱。
“哎呦喂，贾东旭你这是要我死啊！”
“要那么多钱，你怎么不去抢啊？”
“老天爷，我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我不活了啊！”
“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出来，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这辈子，我算是没指望了……”
“……”
一分钱都不想往外掏的贾张氏，再度闹了起来。
面对贾张氏的胡搅蛮缠，刚才还试图劝说和沟通的贾东旭，在发现完全说不通之后，心里也不由来气了。
很快。
贾家的动静，直接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也不等其他人催促，发现贾家闹起来的易中海，直接在门外询问。
“老嫂子，发生了什么事？”
“东旭，你做了什么，怎么惹你妈不高兴了？”
“老嫂子，有事咱坐下来好好说，可千万别闹！”
“这大晚上的，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
易中海这看似打听，实则提醒和劝告，让贾张氏和贾东旭都收着点，别让院里的邻居给看了笑话。
有什么事情和问题的话，关上门来自己解决，要是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丢的可都是自己的人。
而在易中海这些话落下没多久，原本贾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就看到贾张氏抹着泪从里面跑出来，对着易中海哭诉道：“一大爷，这回您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
这一幕，可把周围的人给看呆了。
这贾张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何曾看过她现在这样委屈的样子。
以前就算是哭闹，也是胡搅蛮缠撒泼，而不是现在委屈巴巴的。
尽管她的委屈，和秦淮茹的梨花带雨比起来，完全的天差地别，但也足够让人长见识了。
这时。
贾东旭和秦淮茹也从家里追了出来。
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贾东旭有些尴尬，连忙对贾张氏劝道：“妈，您别闹，有什么事情咱回家说去。”
贾东旭也是个要面的人，自然不想家丑外扬。
说到底也是他们贾家自己的事情，闹大了的话，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贾张氏，都没什么好处。
只是他这话，非但没能缓解贾张氏的抵触情绪，反而有种火上浇油的效果。
“闹？”
“贾东旭，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
“是我在闹吗？”
“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了。”
“……”
当着外人的面，贾东旭劝自己别闹，这无异于直接定性是她在无理取闹。
但事情是这样的吗？
这贾东旭分别是在颠倒黑白。
从来不肯吃亏的贾张氏，心里正委屈难受着，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污蔑”。
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行！
“一大爷，左右街坊们，大家伙儿帮我评评理。”
趁着邻居们都在的机会，贾张氏也不顾贾东旭难看的脸色，直接大声囔囔道：“这贾东旭一回来就找我要钱，而且一开口就是十块，这简直莫名其妙。
更过分的是，他还让我每个月给他十块钱，你们说我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上哪给他找这么多钱去？”
贾张氏这话一出，原本周围看热闹的众人，看贾东旭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
“不会吧，真有这事？”
“贾东旭，你这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找你妈要钱？”
“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就是啊，一开口要是十块钱，这也太多了吧？”
“而且是一个月十块，贾东旭你咋想的？”
“……”
虽说贾张氏在院子里不讨人喜欢，而且也没什么好人缘，但这事大家都觉得有点离谱，很多人都选择了站在了贾张氏那边。
主要现在贾东旭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贾张氏都没有工作和收入，贾东旭找贾张氏要钱，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都没见过这样的。
也就现在啃老这个词还没出来，不然大家的指责将会更清晰。
人群中。
从前院过来的王卫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却是心中大乐。
又一场好戏上演。
这贾家还真是有意思了。
“开大会！”
“这么大的事情，开大会说啊！”
“有什么问题，咱们一起会上解决！”
“快去叫人……”
“……”
尽管现在被吸引过来的人已经不少，但还没全员到齐，抱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王卫国在人群中囔囔了两嗓子。
得益于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这三位大爷的培养，听到有人喊开大会，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对的想法，并且迅速就有人响应，开始召集其他人了。
没多久。
前中后院的人，都被聚齐了。
“一大爷，这么晚了什么事情啊？”
“怎么又开大会？”
“今天是什么情况？”
“还不是贾东旭和贾张氏。”
“又是贾家？”
“嘿，我跟你说，可有意思了……”
“……”
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被叫过来，纷纷开口问了起来。
而看着迅速被聚集起来的众人，眼下一副全院大会召开在即的阵仗，易中海则有点麻了。
他没让开全院大会啊！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两嗓子，结果就这样了。
而一旁的阎埠贵却是看向了人群中暗乐的王卫国。
刚才王卫国喊的时候，他可是瞧见了。
不过即便知道是王卫国在搞事，阎埠贵也装作没看见，并没有选择拆穿，毕竟这种得罪人又没好处的事情，他才懒得做。
至于贾家，他就更不在意了。
此时从后院过来的刘海中，在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却是有些兴奋。
终于到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甚至没等易中海发表意见，刘海中便抢先对贾东旭开口批评道：“贾东旭，这事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找你妈要钱呢？你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再说你现在都工作了，也应该是你养家才对。”
刘海中的举动，虽然让易中海有些不满，但他的这些话，易中海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在易中海自己看来，贾东旭找贾张氏要钱这事，确实是不应该。
尤其贾东旭是自己的徒弟，并且还是他看好和培养的未来养老人，易中海就更觉得不能接受了。
无论贾东旭身上有多少缺点，可能让易中海一直相信和选择的，却是他身上这孝顺的品质。
如果这个品质变了的话，那对易中海来说，可以说是天崩地裂了。
连自己的亲妈都不孝顺了，以后自己还怎么放心让贾东旭给他们两口子养老？
说起来，易中海也挺矛盾的。
有时候易中海觉得，这贾张氏的存在，是他和贾东旭师徒俩关系的阻碍，也是将来贾东旭给他们养老的不稳定因素。
但如果没有她，或者说没有贾东旭对她的孝顺，易中海也不可能选择贾东旭当自己的养老人。
“二大爷，您不了解情况，这话不能乱说。”
当众被刘海中批评，感受到周围人带着鄙视的目光，贾东旭的脸上有点挂不住，直接叫屈道：“我什么时候不养家了？从我进轧钢厂开始，一直都是我养家，而且每个月还给我妈养老钱，现在怎么还成我的不对了？”
听到贾东旭的话，周围不少人也点了点头。
贾东旭刚才说的情况，确实和他们之前了解的一样。
不说别的，光养家这点，还真没办法说贾东旭什么。
即便之前的时候，贾东旭因为一直停留在一级钳工升不上去，有不少关于他窝囊废和不上进的质疑和讽刺，但这么些年，确实是贾东旭一个人在赚钱养家。
至于贾东旭每个月还给贾张氏养老钱的事，那就更没地方挑理了，这是连贾张氏自己都承认的，平时可没少在院子里炫耀拉仇恨。
甚至在养老钱这件事情上，大家吐槽更多的，反倒是贾张氏。
因为贾张氏整天无所事事，家里的活都让秦淮茹这个儿媳妇一个人干，吃穿都不用愁的情况下，每个月还伸手要养老钱。
所以不管别人说贾东旭无能也好，不上进也罢，可始终都没人说过贾东旭不孝顺。
大家甚至还很羡慕贾张氏。
其实大家对贾张氏的讨厌，除了她的性格和做的事情不讨喜之外，也未尝没有嫉妒的成分在里面。
毕竟贾张氏不用干活就有的吃有的穿，有勤快又孝顺的儿媳妇伺候，每个月儿子还给养老钱，这样的日子谁不爱啊？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贾张氏就太闲太无聊了，所以隔三差五的，总要忍不住作妖搞事情。
刘海中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不过贾东旭的反驳，让他有些没面子，于是沉声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贾东旭闻言，虽然有些难堪，但还是开口解释道：“二大爷，我的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被下放改造，一个月工资也从原来的三十三块降到了现在的十八，您说我们一家四口人，一个月十八怎么够？家里现在都快断粮了，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找我妈要钱的。”
当贾东旭把这个原因说出来，刘海中也想起了贾东旭降工资这事，不由点了点头。
原本还指责贾东旭的众人，也纷纷转变口风，将矛头指向了一旁的贾张氏。
贾张氏见状一慌，连忙开口喊冤哭穷道：“贾东旭，刚才你可没说这些，而且我哪来的钱啊？一上来就开口要十块钱，你当我是财神爷啊？要是真有钱，我能不拿出来吗？”
显然。
此时贾张氏也知道自己闹急了，之前的反应过于大了，但即便知道这样，她还是初心不改，捏着自己的私房钱不松口。
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面，贾张氏做到了始终如一。
“我倒是想说，但您也没给我机会啊！”
贾东旭郁闷。
自己才说了句要钱的话，还没来得及沟通和解释，贾张氏就跟炸毛的猫一样，开始疯狂闹了起来，他都没那个开口的机会。
而现在他都说了自己要钱的理由，而且还坦白了自己家现在面临的困境，可贾张氏依旧是这副模样，却是让贾东旭彻底失望了。
“妈，您别在这装了。”
都到了这地步，贾东旭也不给贾张氏留面子，当众拆台道：“您藏私房钱的事情，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就光我每个月给您的养老钱，加起来就不老少了，你好意思说没钱吗？
止疼药的事情，您也别再拿出来说了，每个月都是我和淮茹帮您去买的，都不算在那养老钱里面。”
不仅拆台，贾东旭还把止疼药的事情说出来，预判了贾张氏的预判，提前堵住了她的借口。
想不出其他理由的贾张氏，气得扭过了头，选择用无声的沉默来进行抗议。
“贾张氏，我刚才算了一下，每个月三块，光是这些年贾东旭给你的养老钱，加起来就算没有三百，也早就超过两百了吧？”
母子俩沉默对抗的时候，精于算计的阎埠贵，却是站了出来。
“哪有那么多？”
贾张氏直接瞪眼，当场反驳道：“每个月三块的养老钱，是贾东旭转正成为一级工之后才有的，之前还是学徒工的时候，最多也就一块钱。”
“那也不少了啊！这贾东旭都转正好几年了。”
阎埠贵又是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没钱。”
自己的底牌被阎埠贵给掀了出来，贾张氏都快恨死这货了，混不过去的她只能玩赖了。
这还不光是出钱的事情。
按贾东旭的说法，接下来她每个月的养老钱没有了，连买药的钱都要自己出，那她还有什么盼头？
当贾张氏把这些说出来之后，贾东旭憋屈的劝道：“妈，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嘛？
如果不是我现在降工资了，您以为我愿意这样？
咱们家现在遇到困难了，您不至于这么狠心，直接坐视不管吧？
我现在都这情况了，还怎么每个月给您三块的养老钱？
再说了，您现在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是我给的，我现在是不是就在给您养老？
您还要这养老钱干什么？”
贾东旭这一番话说下来，不由让众人频频点头。
在了解完贾东旭的真正想法，又结合当下的现实情况，易中海也顿时觉得贾东旭的做法没毛病，当即帮腔道：“老嫂子，东旭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一家子考虑。
而且东旭现在只是暂时被下放改造，只要接下来好好表现，还是能回到车间，到时候工资也会跟着一起调整，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对！”
被易中海这么一提醒，贾东旭连忙附和道：“妈，师傅说的有道理，我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
只要我改造结束回到车间，到时候工资恢复了，一切还跟以前一样，您的养老钱我照给，止疼药也不用您自己出钱。”
有了贾东旭的保证，贾张氏的内心也松动了。
只是想到十块钱，贾张氏又开始肉疼，为难且不舍的说道：“可这十块钱也太多了。”
“不用十块，八块也行。”
一看有戏，贾东旭便忍不住激动了。
这样算下来的话，他们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其实还是跟原来差不多，毕竟没了三块的养老钱和买止疼药的开支。
就在贾张氏纠结，已经快要松口，一切即将走向圆满大结局的时候，人群中吃瓜的王卫国却看不下去了。
“贾东旭，你这不行啊！”
“凭什么你犯的错，要让你老娘来承担代价？”
“贾张氏，贾东旭下放改造和降工资又不是你的问题，你这养老钱没的，也太冤了。”
“十块八块，又不是五毛八毛的，你那点私房钱，够拿几个月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