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长风正豪。”
“白手起家,成立天下会,其名下的天下集团更是市值3000亿,世界500强公司的中游存在,财力惊人。”
“像这种一路打拼过来的狠角色,才略和计谋都有过人之处,非我妄自菲薄,换作是我俩,多半也是远远做不到他的成就。”
吕慈笑容耐人寻味,言下之意说得较为委婉,他不大相信以王胖子的手段能驯服此人,搞不好还要把王家给搭进去。
单论财力,十佬所属的势力中,天下会绝对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胖子,你想借他的手除掉张楚岚?”
王蔼笑眯眯地吹拂着温热的茶水,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好的盟友,不拉拢岂不是浪费了。”
“天下会站我们这边的话,除非那娃娃一辈子都躲在龙虎山,只要他还在外面,哪怕有公司罩着,以重金诱之,有的是异人想要他的脑袋。”
吕慈有所意动,他怕这胖子翻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遂询问行程:
“约在几点?”
“晚上九点。”
王蔼愈发期待与那位风会长的碰面。
夜幕璀璨,屹立在城市中心繁华地区的五星级酒店,某间顶级奢华的贵宾用餐室内,吕慈与王蔼悠哉悠哉地等着猎物上钩,他们谈笑自若。
旁边的接待经理,安排了一桌冒着腾腾热气的佳肴。
距离九点还有几分钟不到,房间大门被推开。
迎面走来的男子身材挺拔,穿着西装,五官样貌端正,戴着一副薄片的圆框眼镜,头顶发丝灰白,正是如今天下会的会长——风正豪。
跟随而来的,还有几位保镖和秘书,他们识趣地停下步伐,在门外静候。
“风会长?难得难得,来,坐。”
“让两位前辈久等了,见谅见谅,刚处理完公司的琐事,就匆匆赶来了。”
风正豪朝王蔼、吕慈分别问好,又是握手寒暄,王吕两家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商人逐利的性格让他把姿态放得很低。
“无妨,坐。”王蔼热切地拉着风正豪坐下。
“承蒙王老抬爱,来,晚辈给您倒杯酒儿,满上。”
作为东道主,风正豪主动给两老人倒酒,茅台的酱香迅速挥发在空气中,拉近几人之间的关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蔼眼见良机至矣,索性开门见山道:
“风会长,我最近可是听说你和张楚岚那小娃娃走得很近,怎么回事啊?给我这老头讲讲?”
风正豪握住酒杯的右手微僵,他想不到这王家老鬼的眼线这么尖,竟打探到他天下集团来了。
不过,他倒不怕问责,只是讪笑敷衍:
“欸!是有这么一回事,倒瞒不过您老人家。”
“我瞧楚岚那小子品行还算端正,就打算让家里的小孩,跟他认识认识,来往来往,毕竟都是同辈,说不定会有共同话题。”
“来往?哼!”
“砰!”
王蔼冷笑一声,酒杯被他重重拍在饭桌上,清脆的声响似在宣泄内心的极度不悦。
“我家并儿,和你家小孩年纪也差不多啊,怎么不见风会长督促他们来往来往?”
“啊?”
风正豪暗自思量这老鬼的图谋,不慌不忙地应付:
“您这不名门世家嘛,我这商贩的孩子,与并少爷打交道得的话,岂不是高攀了,怕让您误以为我们有所图谋,故而踟蹰不敢。”
“我的不是,您老别介。”
话刚说完,风正豪不给王蔼反应的时间,就是举杯饮酒赔礼,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行了,风会长,伱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大伙儿心知肚明,无非是图那小子的‘炁体源流’嘛,就不知道你用什么条件去笼络他?钱财、权势、还是美女?”
吕慈故意挑破这层窗户纸,饭桌的氛围霎时变得微妙凝重。
“瞧您说的,吕前辈,惭愧惭愧。”
风正豪默认这则事实,却不想说得那么赤裸裸,笑容带着一抹尴尬。
“既然想要,抢不就行了?”
吕慈话语淡漠,更有如刀的目光,面对他的压迫,风正豪故作惶恐,推脱道:
“这万万不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取之有道。”
张楚岚不仅备受天师关注,还在公司挂着临时工的名头。
饶是风正豪的野心再大,也不敢做得太过火,只能徐徐图之。
前不久他还试图招这小子为婿,将女儿风莎燕嫁给他,好在日后顺理成章的得到‘炁体源流’,却不曾想张楚岚戒备得很,柴米油盐不肯进。
“喔?取之有道。”
王蔼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为荒唐的笑话,轻蔑之意更甚,讥讽道:
“对仇人的子孙,你风会长都这般心慈手软么?可曾想过你的先人,是如何遭受他先人的陷害?”
“?!”
风正豪身躯猛地一颤,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被这突兀的消息可是震得不轻。
张楚岚,张怀义之孙。
上个世纪的甲申之乱,他的祖父风天养同样是结义的三十六人之一,更是悟得奇迹拘灵遣将,期间受到江湖正邪两道的追杀,满天下的逃。
在踪迹暴露之前,风天养把奇技私自传回家中,此后他的弟弟带着一家人隐姓埋名,流亡全国。
如今,王蔼指责张怀义陷害自己的祖父,风正豪强忍心底的不好预感,追问道:
“王老,您这话.恕晚辈不明,可否请您把其中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清?”
“哼。”
“风天养,风天逸两兄弟,说起来还与我王家有过一段渊源.”
王蔼斜视风正豪,对于这被蒙在鼓里的蠢货,他眸底的阴芒透露着鄙夷,将往事尽数道来:
“说起来,当年还是你的祖父风天养过于贪心了,为求自保,甚至算计了我们王家。”
“他主动献上的拘灵遣将,还顺带把其他结义兄弟悟得的奇技,全部坦露给我们,当时在场的可有不少门派首领,这件事你也不必怀疑我诓骗你,你大可不信,随时去找圈里的老东西问问。”
风正豪大脑宕机,他的父亲、祖母在多年前,的确由叔爷风天逸带着四处躲藏,就连他出生之后,有段时间也过得很困难,总是搬家。
然而,哪怕叔爷、祖母、父亲临终前,他们都没有把这背后的原因告诉风天养,只是留下遗命,让低调行事,尽量不要使用家传绝技拘灵遣将,担心因此招惹灾祸。
可是风天养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的祖父会出卖结义兄弟,他难以接受自己的先辈竟是这般卑劣的人,其中或许还有隐情?!
王蔼望着风正豪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可别提多爽了,他志得意满地炫耀着曾经的恩赐。
“知道么?你风会长这条命,乃至你全家性命,都是你祖父磕头,一个一个磕着出来的,你风正豪是一介枭雄不假,但没你祖父多年前的算计,你们家早就被人灭口了。”
“当年你祖父与我爹达成交易,在那种动荡的乱世,顶了多少压力,说保你祖父就保你祖父,哪怕他后来暴毙了,不久他的妻儿、血亲兄弟因走投无路,被人追杀,寻求我们的庇护。”
“我爹还是念着过往的情分,不仅保下你的叔爷风天逸,还给他一笔安家糊口的钱,不然,你真以为凭你祖父那点背景,能让一家老小在乱世活下去?”
王蔼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刺刀,深深扎进风正豪的心窝,他难以理解祖父为何要那么做,嘴唇微张,艰难问道:
“王老.我祖父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怎么死的?”
王蔼陷入回忆,迟疑沉吟:
“具体的真相我也不了解,反正我王家可是被你爹坑惨了,当年他的拘灵遣将被全性盯上,直接闯进我王家,打杀一番,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都死在那回了。”
“更诡异的是,当天清晨,我爹被下人通知你祖父死讯的时候,赶到现场,你知道是怎么样的吗?”
“整整齐齐的尸块,放那儿,你祖父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我家的密室里面。”
“还没来得及调查,全性就立即杀到,当时他们那儿有一位了不得的邪修大宗师,善藏匿踪迹,杀人于无形,你祖父的死,多半与他们有关系,而我王家却是遭了殃。”
“.”
风正豪的表情一瞬凝固,变得极为难看,任谁听了先人被当作畜生般宰杀,心里都不是滋味。
王蔼乘热打铁,揭露真相,嘿嘿冷笑,把矛头指向了那场祸乱的罪魁祸首。
“其实那会儿你祖父的选择,还算明智,因为在他出卖其他人之前,那三十六贼就已经被某个内鬼出卖过一次了,不然结义的事情不会暴露,他们也不必遭受追杀。”
“而且内鬼就在八位奇技最初拥有者之间。”
“你祖父不是软骨头,他够贪,也够精明,为顾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不愿被内鬼算计,所以抢先一步背叛了其他人。”
“你不用替先人感到不齿,归根结底无论他做不做,都得等死,八奇技迟早会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