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燕人张……三爷在此!
刘虞犹豫了一下,看着城墙下方所聚集起来似是一望无际的乌桓人,还是选择不再勉强自己,从善如流地将指挥权转交到李基的手上。
随即,刘虞便干脆在齐周的搀扶下离开了城墙,返回府衙之中歇息。
待刘虞走远后,张飞当即就凑到了李基的身边毫无自觉地大声评价道。“那小老儿真没用,又不需要他上阵杀敌,仅仅是站在城墙都害怕。”
“翼德!”
李基凝视了张飞一下,张飞当即就果断闭嘴了。
不过左右俱是心腹,李基倒也不担心这种话会传到刘虞耳边。
旋即,李基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城外的乌桓大军身上。
居高临下之间,再加上乌桓人似乎有意通过这种方式炫耀武力,这倒是让李基能够将乌桓人的虚实给看了个透彻。
乌桓人平时里就有着以部落为单位的生存习惯,这也让导致乌桓大军同样也是由不同部落或定居点的邑帅率领着本部青壮。
如此一来,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便是邑帅不死,所率领的乌桓骑兵往往不会直接溃败;坏处则是不同部落所组成的建制与人数不一,且不同部落之间的配合、默契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实在不多。
李基自信若是给自己三万训练有素且兵甲齐备的步卒以及一万骑兵,就算是在草原上与八万乌桓骑兵交战,凭借着阵型与不同兵种之间的配合,也绝对不虚。
在还没有出现双边马镫的时代,几乎没有骑兵能够做到来回冲阵维持阵型的步卒,胡人的战法大多也是凭借着马快进行骑射消磨步卒士气与状态。
等到消磨得差不多了,再组织一批勇士彻底冲乱步卒阵型,最后胡人再下马与阵型大乱的汉人近身厮杀。
也唯有那些精于马术且勇力出众的将领,才能做到在乱军之中还能坐在马背之上作战。
普通的胡人或骑兵在乱战之中,骑着马反倒只会成为灵活性不足的活靶子。
这也就是为何鲜于辅会说骑着战马的步卒与骑兵完全不是一回事的原因所在,因为在没有双边马镫且骑兵主要的战法就是骑射的情况下,普通的步卒骑着战马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而足足八万的乌桓骑兵足足绕着蓟城转了两圈,浩大的声势惊得不少在城墙上驻守的步卒们有些军心不稳。
丘力居也正是意图以这种方式来先声夺人,降低汉军的士气。
随后,那铺天盖地一般的乌桓骑兵停在了李基所在的东门,丘力居领着一众乌桓大人以及勇猛壮士越众而出,高声道。
“乌桓王丘力居在此,让刘虞出来搭话!”
李基见状,不急不缓地退至了张飞身后,打开折扇给自己扇扇风。
像这种完全依仗口舌的骂战,有张飞在,李基完全没有开腔的必要。
而张飞也是会意,咧着嘴巴一笑,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
自从在黄巾之乱中领悟骂战精髓且骂了个痛快后,张飞可是一路憋到了现在都没有再次发挥的机会。
如今李基如此退让出位置来,张飞如何不知道李基的意思。
下一刻,一道有若奔雷的声音在蓟城城墙之上响起,声传数里之远,距离张飞较近且毫无心理准备的士卒甚至有种耳朵在嗡嗡作响的感觉。
“就你叫丘力居是吧?俺要是你,这时候绝对没有什么时间在下面耀武扬威,毕竟前不久俺可是收到了前方军报,公孙将军马上就要打到辽西郡乌桓定居点了……”
“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你丘力居还有没有母亲,要是公孙将军不小心把你母亲给活抓了,然后赏赐给我大汉士卒享用,那岂不是让你丘力居占了大汉的便宜,勉强也能算得上是我大汉的亲戚了!”
这一言既出,直至家谱的发言,纵使是对于所谓伦理并不如何看重的丘力居看来,那无疑也是莫大的羞辱。
尤其是张飞所说还是基于眼下大量乌桓定居点被正在被扫荡的事实,这更是气得丘力居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咬着牙地喝道。
“你这贼子是何人?给本王报上名来,待本王攻破蓟城,定要将你抽筋剥皮。”
“燕人……”
只是不等张飞说完,李基手中的折扇便是朝着张飞的肩膀一敲,制止了张飞的自报家门。
毕竟李基与张飞之名乌桓不知,并不代表张举、张纯不知。
因此,李基若是想要有心算无心,自然不会允许张飞自报姓名。
而张飞也是会意,略微一顿,接着说道。
“区区一个胡人也配知晓俺的姓名?还是等俺真的当了你丘力居的继父,俺再告知姓名也不迟。”
此言一出,不说丘力居就跟中了强制嘲讽一般,脸色气成猪肝色,就连跟在丘力居身后的其余乌桓大人们也是忍不住纷纷发出笑声。
丘力居吃瘪,声望受损,这在其余乌桓大人看来可未必算是坏事。
只是那没有一丝遮掩的笑声听在张飞的耳中,却是被张飞以为是在嘲笑自己,当即又是大着嗓门地吼了起来。
“哪个胡人在笑?有本事就自报定居点在何处,俺就亲自领兵去端了这个定居点,做的继父,娶你的妻子,骑你的快马,吃你的牛羊。”
顿时,但凡是听得懂汉话的乌桓人脸色都一阵发绿了起来。
向来都只有他们胡人劫掠汉人,什么时候变成了一言不合似乎汉人就要去劫掠胡人了?
尤其是乌桓不同于鲜卑,他们绝大部分族人还当真是在汉土定居,完全不是那种逐草而居的习性。
若是张飞此刻当真领着一队骑兵去袭击某个乌桓定居点,说不准还真的要直接被灭九族了。
这让这些乌桓大人们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之余,又几乎纷纷暴怒了起来。
“汉狗,有本事再说一次?!”
“汉狗,你给等着,城破之日便是你身死之时。”
“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上,否则一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
面对着十余乌桓人的出声怒骂,张飞丝毫不惧,反而是以一敌十,凭借着如奔雷般的嗓音牢牢压制着一干软弱无力的骂声。
“俺就在这里,有本事就上来杀俺……”
“有本事你就下来。”
“也就你们这些胡人天天吃草,以至于脑子都塞满了野草才说得出这种话,当真以为俺不知道你们是想要诱俺下去,然后伺机攻破城门,有本事你们就上来杀俺。”
“气煞我也。本王这就令儿郎们后退百丈,有本事你这汉狗就下来。”
“百丈不够,有本事还是你们这些胡人上来杀俺,俺绝对不跑。”
“一里,有本事你这汉狗就下来和本王决斗,本王让儿郎们后退一里,绝对不耍诈……”
听到这里,张飞忍不住扭头朝着李基看去。
第一次近距离见识的李基同样也是有些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料到张飞的强制嘲讽会是如此霸道,当即便点了点头。
张飞见状,狂喜……
“好,俺这就下来!”
张飞朝着城外吼了一句,当即就提着丈八蛇矛,兴冲冲地招呼着燕云十八骑与亲卫就下城楼去了。
那些乌桓大人们似乎也当真是恨急了张飞的那张嘴,居然当真令乌桓骑兵们后退到一里开外。
仅剩十余个乌桓大人领着一众乌桓壮士和亲卫,合计近五百人等着张飞出来决斗。
而李基确认了无诈后,方才准许打开城门让张飞领着燕云十八骑和三百亲卫出城。
看着不远处以着丘力居为首的五百余人,张飞忍不住伸手抓了抓颌下杂乱的胡须,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只是,丘力居等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反而确认张飞仅仅领着三百人出城也就放心了下来。
当即,性格最为火爆的“谷王”难楼不等丘力居下令,率先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张飞冲了过去,大喝道。
“汉狗受死。”
张飞此刻反倒是一改此前的状态,反而保持着沉默朝着难楼迎了上去。
“铛!”
马槊与丈八蛇矛在空中碰撞之间,擦出了大片的火星。
难楼只觉得双手一震,险些拿捏不住马槊,直欲脱手而出。
然而,张飞的模样更是狼狈不堪,倒提着丈八蛇矛,下意识就是拍马而逃的样子。
可,张飞拍马所逃的却是乌桓的方向,这让丘力居等人以及难楼当即发出一阵爆笑,难楼连忙骑马朝着张飞追去之余,笑道。
“你这汉狗慌不择路,也不看看方向的吗?”
一逃一追之间……
就在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难楼只觉得即将能够抬起马槊刺中张飞的后背之时。
“胡人受死!燕人张……三爷在此!!!”
一声如惊雷般的怒吼骤然炸响,距离最近的难楼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一时失了神。
下一瞬,还不等难楼回过神来,丈八蛇矛径直捅穿了难楼的胸膛。
“起!”
一声暴喝,张飞手握丈八蛇矛爆发出惊人的蛮力将难楼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然后朝着丘力居等人的方向甩去。
“轰!”
这忽然的变故,让丘力居等人一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难楼的尸体砸出了一个缺口。
而再也不加一丝掩饰的张飞,手中丈八蛇矛直指丘力居的方向,高声喝道。
“胡将授首,众将士随我杀,取下丘力居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