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这里没你事，回去等通知。”
程龙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
东星五虎个个恶贯满盈，麾下小弟，亦有不少满身罪孽，直接把人给杀了，接下来想抓下面的人，可就得废上一番功夫。
与其费心费力，倒不如让乌鸦、司徒浩南多活一些时日。
今晚，搞定笑面虎及其下属即可。
“是，主人。”
乌鸦没有犹豫，领命离去。
“等等……”
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走到门口的乌鸦，当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主人’。
“以后叫我程先生。”
“是，程先生。”
乌鸦好像个机器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中了傀儡术的人，恢复个人的情绪波动，需要一两分钟的缓冲时间。
何勇刚刚中招那会，也像个木得感情的机器人。
“司徒浩南，这里也没你事。”
“程先生，我这就离开。”
支走两个不相干的人，程龙随即看向柳飘飘、张丽几个小姑娘，好奇道；“你们年纪轻轻，怎么会想到来夜总会做小姐？”
“程先生，我爸妈开了一家远洋贸易公司，前段时间公司资金紧张，迫不得已之下，在您下属‘吴先生’的高利贷公司借了一笔钱周转，原以为最多一个月就能换上，谁知道运送货物的海船，竟然在红海被劫了……”
张丽原本家境相当不错，爸妈的远洋贸易公司，越做越大，可是远洋贸易，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
没有雄厚的资本，稍微发生一起意外，就会资金链断裂，她家那点资本根本就扛不住。
这不，借的高利贷到期还不上，张丽当晚就被吴志伟的人带来了夜总会。
柳飘飘情况类似。
但她的父母，不是做生意亏本。
飘飘的父亲是个烂赌鬼，在吴志伟开的小赌档输红眼，借了一笔又一笔，直到累计金额达到惊人的三十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是那时已经晚了。
柳飘飘的父亲金牙柄，把金牙拔了，也就够还几期利息。
高利贷向来都是利滚利，几万块尚且能够压垮一个家庭，更何况三十万，这笔钱，金牙柄还一辈子都还不完。
于是，柳飘飘就成了还债工具，被笑面虎带到了夜总会。
“把她们家的借条全部拿来给我。”
程龙不可能把吴志伟的人全部杀光，所以借条必须拿走，不然吴志伟及其一干心腹小弟消失，很快就会有人接替他们，打理东星元朗堂口的生意。
若不拿走，柳飘飘、张丽等人，必将重蹈覆辙。
“是，程先生。”
吴志伟应声离去。
这时，坐在一旁看戏的何勇，突然开口道：“程先生，这里好像也没我事，不如我也离开，方便您做事？”
“怎么没事？”
程龙看了何勇一眼，淡淡道：“你长得这么壮，一会我还要你挖坑埋人呢！”
“程先生，你算是看对人了，我别的没有，就是有膀子力气，一会您尽管吩咐，多深的坑，我都能给您挖出来。”何勇拍着胸膛保证道，一副忠心狗腿子的模样。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降临。
张丽、柳飘飘则被俩人的谈话吓得瑟瑟发抖。
不多时，吴志伟带着一叠借条回到包厢，毫不犹豫地交到程龙手中。
“你们自由了，都拿去撕了吧！”
程龙随手便将借条还给了几个苦命的小姑娘。
张丽拿到她父亲的借条，喜极而泣，泪眼蒙蒙的扯烂借条。
其他几人亦是如此。
唯有柳飘飘一人例外，她不仅没有将借条撕烂，还将借条还给了程龙。
“程先生，我父亲金牙柄是个烂赌鬼，您将借条还给我，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最多让他安生几天，反正早晚还会被卖，不如现在卖身给您。”
柳飘飘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一旁想要劝她回去读书的张丽，都沉默不言了。
赌瘾和毒瘾一样，染上就很难戒得掉，柳飘飘的父亲能卖一次女儿，就能卖两次，三次……
这次运气好，碰到贵人。
下次呢？
与其冒险去赌下一次，还不如卖身给程先生。
这是被逼无奈的一种选择，同时也是一场机遇，就看程龙如何选择了。
“刺啦！”
金牙柄的借条，刚一入手，便被程龙撕个稀碎。
柳飘飘心瞬间凉了半截，尤其是看到程龙变魔术凭空生出一团火，将手中的借条碎片烧成灰，炙热的心更是降至谷底。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程龙下面一句话，却让她凉透的心，再次变得火热。
“跟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的烂赌鬼父亲，我会抽时间帮你解决。”
“谢谢程先生，谢谢程先生。”
柳飘飘喜极而泣，激动的连连道谢。
她本以为程先生撕掉借条，是因为看不上自己，没想到峰回路转，程先生竟然不是看不上她，而是不需要借条这样的外物。
“张丽，你们可以走了。”
程龙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太方便让外人旁观，柳飘飘选择跟他，那就是自己人，适当看看他的手段，反倒能增加忠诚度。
“程先生，谢谢您。”
张丽起身郑重地鞠了一躬。
她和柳飘飘不一样，曾经家境优渥，学习成绩相当不错，父亲的借条被撕烂带走，意味着压垮她家的那笔借贷，再也不用归还。
没了外债，说不定她爸妈将来还能东山再起。
因此，哪怕她心中充满感激，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前程。
目送几个姑娘离开，程龙扭头看向一旁的吴志伟，吩咐道：“阿伟，将你的心腹小弟全部叫进来，不是外面这些，而是全部，能听明白吗？”
“明白明白。”
吴志伟连连点头。
虽然他不是很明白程龙的意图，但还是依照对方的嘱咐，将夜总会及其他场子里的心腹小弟，全部喊了过来。
不到半个小时，小小一个包厢，便聚集了数十名古惑仔，有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有些穿着花俏，但也有一些着装朴素，安静沉稳。
“这些人，哪些没贩过毒，没杀过人？”
“呃……”吴志伟讪讪一笑，尴尬道：“我的心腹全都贩过毒，他们吃的穿的，全是贩毒得来的……”
“难怪道上的人常说四仔东星，打仔洪兴，联和出鸡精，还真没冤枉你们。”程龙忍俊不禁道。
四是四号海螺因，东星主要的产销品种，东星仔卖多了，自然而然地就会被人冠上‘四仔’这个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