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之后,杜宇就离开了王城,带人前往各邦部的联军营中进行部署,命人监督疏通河道,检查各处的粮仓,以应对随时会一触即发的大战。
扎扎在这段时间里,也是泰然自若,面对梁利偶尔的试探,她敷衍的极为小心。
这一天,杜宇回来了,扎扎经过议事厅,听到里面杜宇正在对从柏灌氏首领城邦回来的信使大发雷霆。
“你说什么?群巫之长的仪仗到现在都没有启程来王城的意思?”
“我已经去催过几次了,但群巫之长似乎是想要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而且大宗族长也在那里,并且.......”
没有说完的话,让杜宇不过是沉了片刻,他就冷笑着开了口。
“你带着我的手令再次前往柏灌氏首领城邦,告诉群巫之长,让她的仪仗即刻启程,大宗族长年岁以高就留在城中,让韩坎随行。”
慌忙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扎扎不安的样子,让珠儿感觉有些奇怪。
“你这是怎么了?”
“我担心杜宇对韩坎又再次起了杀心!这个袁族长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听的糊里糊涂,扎扎把刚刚杜宇对信使的话合盘托出之后,珠儿这才明白。
“你先冷静下来,认真的分析一下,洛澜祎又或者是袁为什么要这么做?”
思来想去,扎扎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那日袁族长临行前,我无意间看到了请婚金册里的内容,杜宇是希望洛澜祎携光仑族臣服于王城,不会是......”
“这就不难想象为什么她会停下来,扎扎,我知道你始终不想与她为敌,并且你也清楚的知道韩坎对她的心意,我虽然没办法揣测袁的心思,但这件事若是换成是我,我也不会低头。”
“我是不想与洛澜祎为敌,就是因为知道她的心里并非没有韩坎,但眼下她为了光仑族的利益,想必是受了袁族长的示意,但她这么做,会把韩坎至于危险之中的,上一次......”
抬手捂住了扎扎的嘴,让她不要因为心急把这件事说出来,再次示意她冷静下来。
“袁的身份既然现在是两个部族的大宗族长,他是不会不顾及韩坎的安危,既然现在杜宇并没有让他回来,以我对他的了解,倘若他真的是再次得到了亚御的心,他就是拼上性命也会找到万全之策,我认为,你现在该尽可能的对梁利表现出极度的忠心,比起手握权利还聪明的女人,不太聪明的女人才更好利用。”
“倘若能让米洛再次犯错,那杜宇就无暇顾及韩坎,这样或许能给洛澜祎一个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里,扎扎也并非每日都去给梁利请安,只是利用送安胎药的时候,故意将城中米洛以及印欧部族在城中多有眼线的事情,有意无意的说给梁利听。
甚至她谎称是从杜宇那里得到的消息,称洛澜瑕投靠了印欧王,很有可能会再次回到王城之中挑唆米洛。
这些消息不断的进入梁利的耳中,扎扎掩藏的又很好,不久之后梁利竟然在暗中部署,让自己的亲军不仅仅悄然抓了一些眼线,还命人时刻紧盯城中的动向,一旦发现洛澜瑕潜入,要在第一时间向她汇报。
这一切的暗中部署,皆因杜宇时常不在,被巧妙的隐藏了起来,却是没能逃过苦阿茶的眼睛。
这一天看到扎扎正在巫医所熬药,故意将手中一种紫色的草药放在了锅中。
“大巫医,您这莫不是昨夜没睡好?”
自然知道这是大热之药,扎扎想要端下药锅从新熬制,却是被苦阿茶给拦住了。
“难道你不希望这碗药被梁利喝下,再让你有机会嫁祸给米洛吗?”
突然匍匐于地面之上,扎扎的回答多少带了几分紧张。
“大巫医,扎扎从没有想过要害梁利肚子里的孩子。”
“没有?上一次她在祭台之上摔倒是谁干的?你别告诉我那是米洛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摆。”
始终没有追究这件事,苦阿茶此刻的声音多少变得有些严厉,扎扎起身,不敢抬起头,却是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那次是我糊涂,我只是想要救韩坎而已,苦阿茶巫医,扎扎从小虽然得您和杜宇的宠爱,但自从我被杜宇宠幸以来,我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好,可是他是王者,是不可能宠我一辈子的,我不怕孤独,但我不想看到他以洛澜祎为借口,就除掉韩坎,我不想因此而恨他。”
这是苦阿茶第一次见到扎扎掉眼泪,一声叹息自她的口中而出。
“我曾经说过,巫者不该卷入这权利之争,但我何尝不是早就在这其中,我始终不让杜宇有孩子,并非是我担心他在争夺王位的道路上会留下软肋,其实,我早就知道洛澜祎的存在,我只是希望他可以正视他的身份之后,能得到一个比梁利更为坚实的后盾,但我却是忽略了人与人之间本该有的情感,以及韩坎对洛澜祎的真心,试问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所在的那个男人,可以把她当成珍宝一般宠爱一辈子呢。”
这更像是忏悔一般的一番话,终是让苦阿茶此刻感觉到十分的后悔,她清楚杜宇的身份,也在好辛出现的那一刻,知道敛已经知道杜宇就是他的儿子,身为父亲,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王者。
而她自己,就在这种奢望能再见到敛一面的过程中,让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冷的同时,也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是一位王者,他是不可能会为了等一个女人,就放弃稳固王权最简单的机会。
“苦阿茶巫医,扎扎只愿能替他扫清一切障碍,但假如他真的执意找借口杀了韩坎,就算他再希望以我和我的孩子来稳固他的王权,我也不会这么做。”
“我老了,寿数也快走到尽头了,我知道他把王者玉佩给了你,以后他的房中之事就是你在管理,我可以允许你妒忌,也可以允许你放纵,但我自始至终都把你当成是我的女儿,即为母亲,我希望你能有平安,幸福的一生,哪怕在你的身边只有你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