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的诡辩看在丛真眼中,多少有些好笑,想要开口,却是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抬手扶住之时,身体也向前倒去。
杜宇及时扶住了丛真,并将他扶到王座上从新坐下。
“我这就让洛澜祎过来。”
“杜宇,我要你起誓!”
抬手推开了杜宇,丛真强撑身体,突然表情严肃。
双手环于身前,双膝跪地随后匍匐于地面之上,杜宇的声音洪亮且坚定。
“我杜宇,以鱼凫氏联盟集团南方部落首领的身份,向王者以及我信仰的阿卡天神起誓,自此刻起,必定心系这片土地上人们的平安,倾尽我的一切,不会让北方的异族部落联盟,进犯我所统治的土地分毫,无论到何时都将忠于我的信仰,并且承诺,纵使洛澜祎最终成为群巫之长,我也不会让她步第一代群巫之长的后尘。”
杜宇的话说完,他就单膝点地,双手环于身前,他眼中的坚定,让丛真抬起手,在他的头顶以及两肩上用手掌拍击。
“这个位置终将属于你,可惜我的金杖不在身边,身旁也没有任何宗族长老可以证明,但我相信,终有一日,我的女儿会以金杖,赐予你想要的一切,起来吧。”
站起身,杜宇看着丛真平静的表情,他略带无奈的摇了摇头。
“怕是洛光从小就没有束缚洛澜祎,才让她并不知道她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这样不是更好吗?我也不用担心,她会像洛澜瑕那般,轻易就被男人给骗了去。”
“城中的一切已经完全部署好,审判之日很快就要到了,米洛已经在加紧搜集对亚御巫医的罪证,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应对?”
“你把这个交给她,并且告诉她,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有多少难言之隐,在审判前都不要多言。”
接过丛真手中的猪龙玉佩,杜宇仔细端详了许久,他不禁露出了极为钦佩的神情来。
“王城之中的玉匠当真是与众不同,只是,韩坎手中的那一枚,真的有必要留在他那里吗?”
“那是京风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你若不相信他不会掀起大风波,可以在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亲自要过来。”
“那就不必了。”
略带不服气的神情,让丛真再次及其费力的站起身,抬起手伸向了杜宇。
“有些谎话既然说了,就该让它变成真的,那些隐藏在神权所内的死士,可是不能小觑的,你若是不希望你的人质,因为太过天真早早断送了自己,让你无依无靠,还是提前部署的好。”
及时扶住了丛真,杜宇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的甲胄有些大了,我得抓紧时间让工匠将它们改一改。”
“莫不是您想要亲自率兵?”
“我一生之中多数时间都在与异族人战斗,就为了履行我身为王者的职责,既然这是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光芒,身为太阳神之子,死于战场,总好过死在床上,还得让你因为怕我会设下陷阱,不能专注要好的多吧。”
丛真的玩笑之中,充满了对杜宇的讽刺,这就让杜宇只是扶好他,却不想回答。
大殿的正中央,丛真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向杜宇,及其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他许久。
“您这是怎么了?”
“我真的很好奇,人人都说你风流无度,想必你的身体是健康的,但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八卦,杜宇瞬间就自喉间发出了一声干咳。
“我只是在大业未成之前,不想留下软肋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的确很佩服苦阿茶了,就为了你没有软肋,那么大的年纪,还要每天替你的房中之人操劳,甚至有可能,她双手上沾满的鲜血,比你都要多。”
“挚爱一生一人足矣,可享夫妻旖旎,又可享天伦之爱,才是我最想要的。”
示意杜宇放开自己,丛真就离开了大殿,回到寝殿之中,他不仅仅命人将他的甲胄按照他的身形进行修改,还命人时刻留在神权所与杜宇的驿馆附近监视。
关好房门,他就站在了窗栏前。
“你来也不出个声音。”
房间的角落里,阿苏只是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麻布,突然单膝点地,表情十分的严肃。
“你这是做什么?”
“我已亵渎阿卡天神的理由,请您降罪与我。”
印象里,阿苏总是面无表情,一副与日无争却威严万千的姿态,看到她就跪在那里,丛真长叹了一口气。
“倘若你是以对我下蛊为由,希望我惩处与你,你就起来吧。”
“可是我?”
“洛光早就将你对我下蛊一事告诉了我,倘若你当真想要弥补,作为唯一对阿卡天神的信仰绝不动摇的你而言,帮我照顾好洛澜祎,并且让她在与米洛群巫之长的争夺里,毫发无损。”
站起身,阿苏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却是丛真再次叹气。
“米洛的母性之身,是我让洛光断掉的,这也是纳母偷偷潜入王城,对我的请求,我只是没有想到,她希望我帮她查找洛澜祎的母亲米瑶的下落前,她就已经在那晚踏入了我的寝殿之中,我之所以原谅你,是看在你与她的关系,以及你试图阻止米洛杀掉我全部的孩子。”
丛真的一番话是阿苏第一次听到,但是她的困惑并没有解开。
“我没能阻止米洛,又不知道阿潵的下落,甚至我对你下蛊险些要了你的命,就算你与族长有约定,你为什么?”
“你是否还记得米洛与你进入神权所后,接到的第一个命令是什么吗?”
只这一句话,阿苏突然就睁大了双眼!
“你是说,当日那名被献祭的女子,是阿潵!!!!”
“起初我并不知道,但是后来,姜炎再次率兵进犯我鱼凫氏联盟集团,打着的旗号是说我以垂暮之年的女人,戏弄于他,他被我率兵击溃之后,我才有所警觉,因为,那种药,只有光仑族的族长,才知晓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