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挣脱了混乱的心境,洛澜祎想要暂时放空一切,当务之急就是回巫医所,看看诺是不是已经回来。
推门而进,看到诺正在指挥将草药分类放置在草药室。
一切做完后,洛澜祎让诺拿一些粮食交给这些人后,看着诺的脚踝,露出了灿灿的笑容来。
“今天谢谢你帮我,脚还疼吗?”
“苦阿茶巫医已经帮我归位了,她还夸您学到了洛光巫医的精髓。”
“你不会是直接招了吧!”
故意凝眉,让诺先是把洛澜祎请到了堂中让她坐下,随后就匍匐在地面之上。
“大巫医请降罪,我实在不敢得罪苦阿茶巫医,尤其是在杜宇首领在的时候。”
“你先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简单讲述了一下她被送到杜宇驿馆之后的事情,苦阿茶在过来以前,杜宇就好言相劝,一定不许对苦阿茶说谎,否则,不止她的谎言会被拆穿,自己也绝对不会放过洛澜祎。
碍于这种淫威,诺又亲眼所见,苦阿茶让一个因为腿部骨折,痛到哀嚎不已的人,不止感觉不到痛,还在喂了他不知道是什么的汤药后,这个人居然说出,他是替异族人传递消息,将他的腿固定好,这个人完全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的一幕。
没有责怪诺,洛澜祎只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想去睡一觉,却是米洛身边的一个小巫师来到巫医所,让她马上前往神权所。
大概率知道她与韩坎见面,又被杜宇堵住的事情,米洛已经知道,比起上一次见面,只怕这次更为凶险。
好在,从她受神职之后,她的见识在增长,也没少遭遇危机,曾经一颗好奇的心,也逐渐变得平和。
神权所内,洛澜祎进门就看到了洛澜瑕,她正在收拾庭院,脸色正常还粉扑扑的,周身上下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四目相对之时,洛澜瑕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你来该是大巫师找你,你不进去盯着我干嘛?”
“你,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打扫,祝祷。”
目送洛澜瑕拿着扫把向后院走去,洛澜祎是满心的狐疑,来到堂中,见到米洛她十分恭敬的行了礼。
“不知道大巫师召唤我前来,有什么事?”
“王的身体如何?”
“前些日因为旧疾复发状况凶险,我虽然无法进入王城,但与其身边的侍奴,以及韩侍卫的描述,已经配置了缓解之药,现在病情已经稳定。”
“如此我就放心了,我今日要你过来,是因为阿苏身体不好,为王祈福的大型祭天仪式,时间也快到了,你既然是王之女,又是被阿吉选中的王位继承人,倘若你不知道该如何当好一个巫者,那可是会让阿卡天神为之动怒的。”
“大巫师的意思,是要让我放弃巫医的身份,成为未来的群巫之长吗?”
米洛的意思,洛澜祎听得很明白,她的直白让米洛不禁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只是,你知道群巫之长是怎样至高无上的神职吗?”
“我自然不知,只是,如果大巫师执意让我进入神权所,那大巫医一职又该由谁来继任呢?”
“洛光虽然抚养你长大,但若论承袭的身份,显然不该是你,而是洛澜瑕,你入神权所之时,我自会向王进言,让你的妹妹,洛光真正的女儿,承袭大巫医一职。”
原来,那些日子,洛澜瑕与医药相伴,甚至不惜自残,完全是米洛计划好的。
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丛真让韩坎给她提出巡游的建议,到底是为了什么。
纵使她是王之女,王城的大巫医,她没有洛光闪耀的光环,以及在所有邦部的威望,开启巡游对洛澜祎而言,根本就是个笑话,甚至还会因为她离开王城,遭遇杀身之祸。
杜宇对自己所说诸多的话里,无一不在提醒她这一点。
恭敬的再次行礼,洛澜祎拒绝的十分干脆。
“大巫师真是思虑周全,更是替我的前程颇费心思,只可惜,王今日命韩侍卫对我下达的命令,是要我开启鱼凫氏联盟集团,大巫医在众邦部的巡游,只怕,王之命,大巫师也不敢违抗吧。”
这个理由让米洛当真是没话说,她只能用些许差异的目光,看了洛澜祎好半天,才缓缓站了起来。
“相比我为你的前程计,洛光才是煞费苦心,也对,如今心系于你的人不在少数,你又怎会将难得的心动,就此藏于心底直至回归神之所的那一天呢?”
“我曾经说过,我会选择奢望,即便这会让我背弃阿卡天神的圣意,真实感受的心动,与触手可及的天伦,远比信仰来的真实不是吗?”
这番话,让米洛的表情出现了不小的波澜,她带着几分恼怒的神情,让她握紧了拳头,好半天才放开。
“倘若你甘愿为了你的心动,舍弃人神,我自然无力阻止,但是,在信仰尚未崩塌之时,你的身份必定是让另外两大首领争夺的对象,我只是不希望你会像我一样,舍弃了人神,却从未感受到真实。”
只怕米洛是不想在洛澜祎面前展现她内心的愤怒,她的话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堂中。
站在原地,洛澜祎不断的思考米洛话里的意思,猛地,她转身看向了门口。
难道米洛成为这王城的大巫师这么久,丛真从来都没有碰过她???
天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震惊不过片刻,洛澜祎也不敢在这里过多的逗留,她很怕自己无意戳到了米洛的痛处,她会指使洛澜瑕把自己强行留在神权所。
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危险之地,回巫医所的路上,她先是被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拦住了去路,随后,就被强行拖到了僻静之处。
女人摘下了脸上的麻布,竟然是阿苏。
“敢公然挑战米洛,你的确有阿潵的作风。”
“阿苏巫师,你怎们会在这里,难道你是想要把我带回去?”
脸上的戒备,口中的话语,让阿苏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假如你的母亲当真是阿潵,我就明白为什么杜宇在你面具掉落的那一刻,比我的表情还要震惊,你真的和那个喜欢给杜宇讲故事的阿潵,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