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老约克几口酒下去，就变得有些摇摇欲坠，仿佛是不胜酒力的样子，一旁的罗伊德跟未来岳父及时赶到，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
“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露出这种惊魂未定的样子。”
未来岳父又跟着问道。
“我……我眼前一片黑暗，闪缩的画面，黑白无序的线条，无法理解的符号，长满触须的巨大眼睛……”
老约克语无伦次的说着，又接着灌了好几口酒下肚，然后一把抓住了旁边罗伊德的胳膊。
“那个东西……就是所谓的混沌之子？危险度10？你是怎么从它手中逃掉的？”
罗伊德被他问得也是一头雾水，当时他是通过直播画面看见记忆中那条大黑鱼又冒了出来，然后朝着这些人游了过去，接着大黑鱼和这些人就忽然从画面中消失不见了。
于是他便连忙退出了【思维领域】，正好就看见这些人回到现实的那一幕。
所以这些人最后看见的，应该就是自己通过【投影】斩杀大黑鱼的那一幕？
又因为当时这些人是处在自己记忆中的场景，那么原本不可观测不可触及的大黑鱼，对他们来说肯定也就变得可见了，不然罗伊德也没必要用这么曲折的方式，来让这些人信服自己的说法。
只不过……大黑鱼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好像是有点太高了点？
并且形象也不是朴实无华的大黑鱼了，好像变得更加抽象了？
基于混沌、观测、纠缠、干涉这类的学说，理论上大黑鱼这种魔物在不同的人眼中确实很可能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象，就像这群人进入记忆时，眼前会看见不同的幻觉一样。
所以罗伊德也不知道大黑鱼在其他人眼中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只知道给这些人造成的精神冲击好像有点太强了？都给吓得惊魂未定，声泪俱下的，甚至连八阶的老约克都没能免俗……
危险度10而已，不至于吧？
只是通过我的记忆让你们看一眼而已，又没让你们去跟它搏命……
但好在老约克高低也是个八阶，在酒精的帮助下，倒是很快就缓了过来，逐渐恢复了冷静与镇定。
他扭头看了看旁边那些还在地上后怕，甚至是还处在昏迷中的人，吐槽了一句：
“这几个家伙居然直接晕过去了吗？真是失态……我早就劝他们早点结婚再要个孩子，结果却留恋于交际花之中，否则精神上的韧性也不会如此不堪了……”
不是，你虽然确实比他们强了一些，但也强得很有限吧？这也能吐槽别人的吗？
而且眼下也不是说结婚生子这种事的时候吧？
罗伊德先是腹诽了两句，但顺着老约克的说法观察一番下来，发现好像还真是这样，那些明显已婚的，手上带着结婚戒指的，还真就没有昏迷。
说明这个确实有用，难怪之前各路大佬都在催自己早点结婚生孩子，除了当事人之一的希尔蒂娜以外……
而一旁的老约克又回过头来，跟未来岳父说起了罗伊德的好话：
“这小子很不错，绝对是优秀且杰出的年轻人，把小薇娅交给他，我是很放心的。”
“咳咳……现在先不说这个，先说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嗯……不过先等等，我把这些人弄起来再说。”
……………………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前面躺地上的和昏迷的那些学者专家也陆续清醒，并恢复了正常，然后开始分享着自己在最后那一瞬间看见的画面。
“我看见了一只巨大的，漆黑的蝴蝶，遮天蔽日一般的大，挥挥翅膀，就能掀起一场恐怖的风暴……”
“我看见的是一坨不可名状的血肉，恶心、猎奇，但同样很巨大，仿佛天地间都无法容纳下它的庞大……”
“真羡慕你们能看见这种东西啊，我就很倒霉了，我看见的是我的初恋女友，对，伱们都知道的，她已经去世多年了，而我看见的正是现在的她……”
“啊？？？那岂不是……”
“是的，一具破败的骸骨，巨大无比，我可能还不到她的指甲盖大吧？正在朝我伸出手，想要把我带去她的世界。”
“呃……难怪你出来之后会哭成那样……”
他们在探讨之余，还不忘一个个排着队，来到罗伊德面前，然后诚恳的低头致歉。
“非常抱歉罗伊德阁下，是我学术不端，我不该质疑您之前的理论。”
“我现在是真的相信有这种级数的魔物存在了，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
“请允许我向您，您的学院，以及您的研究表达最诚挚的歉意。”
怎么说呢，这伙人虽然前面是阴阳怪气了一些，但毕竟不是地球上的互联网喷子，这认错的态度和速度还是没得说的。
而罗伊德一直都有心胸宽广的大度青年人设，自然是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计较。
果然想要解决这些学术争端，靠嘴皮子是没用的，还是得靠强有力的精神冲击才行。
在一番致歉和探讨过后，场间的话题又逐渐回到了正题上面，又老约克率先开口，冲着罗伊德问道：
“先前那个地方……并不仅仅是你的一段记忆吧？我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我们应该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前往了一次混沌领域？”
嗯？这老头居然能察觉到这个？看来是有两把刷子啊？
罗伊德有些小小的惊讶，又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意识到的？”
“这与我的体系有关，我是【律令】系的，而我给自己设立的律令，正好有强化感知与探索方面的……恰好我曾经也稍微研究过混沌领域的存在，所以当时才能意识到这是一次无比宝贵的机会。”
老约克说着，又拿出了那枚知识水晶，它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并且表面布满了裂纹，显然是没法再用了。
这让老约克不免露出了一脸肉疼的神情，仿佛浪费了某种非常宝贵的资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