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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砸本子,捋人物(大量《暮春》剧情,不喜勿购)

  大量《暮春》剧情,不喜勿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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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毕戈从前在陆严河面前都是胸有成竹的,对《暮春》这部电影,充满自信和期待。

  他从来没有在陆严河面前露出过这种担心的一面。

  这让陆严河很吃惊,完全没有想到。主要是他真以为刘毕戈是一个过度自信、从来不怀疑自己的人。

  他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可一点没有这样的顾虑和担忧。

  刘毕戈嘴角苦涩地翘了翘,“没有想到吧?”

  “没有。”陆严河诚实地摇头,“我一直以为你很自信,百分之百相信你这部电影一定会成功。”

  刘毕戈点头,说:“我之前也这么以为,在大部分时候,我都是这么以为的。”

  “那是什么让你变得患得患失了?”

  刘毕戈:“不是什么让我变得患得患失了,是我没法不在这个时候患得患失。”

  陆严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以前看很多导演写的自传,还有一些文章,他们都说,拍摄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导演,在拍摄片场的时候,都会感觉世界末日一般。”刘毕戈叹了口气,“以前我不理解,现在我理解为什么他们这么说了。”

  陆严河迟疑了片刻,问:“为什么这么说?我感觉……我们拍摄还挺顺利的。”

  刘毕戈:“不是说我们拍摄不顺利,而是那种实际拍出来的样子跟自己脑海中想要拍出来的样子的差距,让我很挫败,在我的脑海中,其实有着关于这部电影完整的样子,它已经在我脑海中构筑成了一个完整的影象故事,可是,它无法还原成现实。”

  陆严河闻言,诧异地笑了。

  “竟然是这样。”他说。

  陆严河还以为,刘毕戈是担心这部电影之后取得的成绩不好。

  他说呢,感觉刘毕戈也不是那种会在制作过程中就为了结果患得患失的人。

  至少从之前的接触来看,陆严河没有觉得刘毕戈是这种人。

  归根结底,刘毕戈其实还是在顾虑电影拍摄的问题。

  “尽人事,听天命。”陆严河说,“我一直觉得,要做成一件事,除了自己的努力,很多时候还要靠天意,天意只能等,只有努力是自己能做到的,所以,把自己能做的百分之百地做了,其他的就只能等天意了。”

  刘毕戈反而惊讶地看了一眼陆严河。

  “我以为你更相信人定胜天。”

  “我确实相信人定胜天,但我也相信人总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陆严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暮春》这个剧本,而且马上就答应了下来,我要演这部电影吗?”

  “不是因为苗月是你的同学?”

  “这有一定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从来没有一部戏来找我演过一个高中生,还是这样一个复杂的高中生角色。”陆严河说,“我喜欢这个故事,是因为它实际上讲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接近与疏远,相遇与分离,这种人物关系的变化,让我能够感受到一种怅惘的情绪,让我想起我上高中的时候,想要快一点长大,早一点结束高中,从无法自控的状态里离开,去掌握自己的人生。”

  刘毕戈怔怔地看着陆严河。

  “到目前为止,我都觉得你拍的每一场戏,都始终围绕着你最开始的创作意图,没有发生改变。”陆严河说,“而我也始终认为,你虽然是第一次拍电影,但你差的,也就是这一部电影,当这一部电影出来,它一定会成为你的代表作,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专注地去讲人与人之间从亲近到疏远、去探究人物心理与青春迷惘的电影了。”

  这不是一个狗血的、涉及了堕胎或者三角恋的青春爱情故事。

  它讲的是几个少年少女在补习班相遇,偶然认识,慢慢熟悉,却因为各自的成长阴影,关系变得复杂、沉重和崩塌。

  它讲的是感情的脆弱,人的脆弱,以及少年人那些来如野火、去如轻风、无疾而终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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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戏,何晴晴来问陆严河,收工以后有没有空,他们几个人想要再跟他一起把剧本捋一下,把人物关系和心理状态的变化捋一遍。

  陆严河说好。

  他们几个就去了孔繁的房间。

  严令羽说:“我其实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尹月会在看到孟白被他爸打了一巴掌以后,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陆严河说:“孟白被他爸打了一巴掌,是因为他发现了他爸出轨,所以跟他爸较劲儿——算了,就说我吧,我在跟我爸较劲儿,他就因为我态度不好,抽了我这一耳光,恰好这一幕被尹月给看见了。我没想到会在补习班再碰到这个女孩,因为之前被她看到了我被我爸抽巴掌,所以面对你——”

  他看向严令羽,接着说,“我内心其实有点难堪,才故意对你冷漠,借以不跟你说话,不用打交道,也就不用提起这种尴尬的事情。”

  严令羽点头,“我对你另眼相看,是因为你被你爸抽了一耳光,还是因为你长得很帅呢?”

  “那不如综合一下,你对我另眼相看,是因为你看到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被抽了一耳光以后,脸上还浮现出桀骜不驯的、讽刺的笑。”陆严河说,“因为我这个反应,让你有些意外。”

  严令羽略一思索,“这样好,否则我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动机,那其实我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对你有了一点好奇。”

  何晴晴说:“我还是按照之前所理解的,我知道尹月是一个挺高傲的女生,她平时在学校就挺出名的,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我其实有些羡慕她,没想到在补习班跟她成了同桌,于是想要进一步了解她。”

  她看着严令羽:“当我知道她对孟白产生了好奇之后,我就难免开始猜测,她是不是喜欢上孟白了,因为我跟于琅一直关系不错,所以,当他问我尹月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我说了一句可能有。”

  孔繁拿着被他用笔画得密密麻麻的剧本,说:“我知道孟白可能是尹月喜欢的人的时候,对孟白有了点嫉妒的情绪,正好碰到孟白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所以就跟了上去,没想到看到了孟白在偷拍一对男女。”

  “我偷偷喜欢着孟白。”王静说,“但是,我是一个很普通也很自卑的女生,我从来不敢跟他表露心迹,事实上,他可能也根本不认识我,可是,我却发现他经常在我家附近出现,我开始冒出一个念头,我知道这个念头基本上不现实,但我仍然忍不住这么想,也许他也有点喜欢我,他在偷偷跟踪我。”

  严令羽继续说:“我并没有喜欢上孟白,我只是疑惑,为什么他能够那么坦然无畏地面对他的父亲,即使被抽了一耳光,也可以毫不畏惧地面对他。我是一个别人眼中的好学生,但我有一个从小就管我管得很严格的父亲,他管我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不允许我跟男生说一句话,到点要到家,严格控制着我在家外面的行动,什么时间做了什么都要跟她说清楚,稍有顶撞或者反抗,他就会打我。我很恨我的父亲,我一直梦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我的母亲,让她来接我,离开这个恐怖的家。”

  何晴晴说:“那一天尹月突然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左兰兰也一脸惨白,我没有想到,尹月摔下楼梯以后,竟然没有几个人愿意帮忙送她去医院。还好这个时候孟白和于琅来了,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把尹月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幸好尹月只是崴了脚,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这个时候,补习学校的老师和尹月的爸爸赶了过来,她爸爸一脸严肃跟我们道谢,我总觉得她爸爸的眼神有点凶悍,尤其是看向孟白和于琅的时候,他竟然还跟孟白和于琅说了一句,离尹月远点。”

  “尹月被她爸爸接走,我们几个松了口气,商量着一起到附近吃了午饭再回补习学校。”孔繁说,“结果,到了饭店门口,孟白忽然脸色一变,说自己还有点事,不跟我们吃了,说完就走了,脸色很难看,我们都很奇怪,但我们跟孟白不熟,也没有多管,就自己去了,反而是王静看着孟白离开的背影,眼神有点让人容易多想。我们进了饭店,我发现之前孟白偷偷跟踪的那对男女竟然也在饭店里面,我愣了一下。”

  王静抿住嘴,深吸一口气,“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妈妈跟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单独吃饭,其实这也不说明什么,但是当我妈妈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本来还在说说笑笑的脸上突然像是僵硬了一般,我立刻意识到了一个最糟糕的可能性,我那一刻人都懵了,慌慌张张地说我还有作业没有写完,得回去写,落荒而逃。”

  何晴晴:“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所措。”

  孔繁说:“我的脑子里面很乱,不知道为什么孟白会跟踪左兰兰的母亲,那个男人又是谁?”

  ……

  似乎每一个人都进入到了他们角色的心理状态之中,他们在讲述自己的人物剧情线和动机的时候,都慢慢地代入了角色之中。

  震惊,茫然,疑惑……

  陆严河这一刻没忍住站在一个置身事外的角度,看着他们几个人,他们几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变了,专注,集中,沉浸在自己的剧情线和视角里。

  他心想,都说他天赋高,是天才,在这里的哪一个人不是呢?

  每一个人入戏的状态都让陆严河感到不可思议。

  ……

  孔繁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起了几分懊悔:“我干出了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因为对孟白那点隐秘的嫉妒,我把孟白偷偷跟踪和偷拍左兰兰母亲的事情告诉了左兰兰,我知道,这件事让左兰兰知道了,孟白肯定有麻烦。”

  左兰兰眼眶微红,有泪光盈了出来。

  “我去质问我妈妈,她是不是出轨了,跟一个姓孟的男人,她默认了。”左兰兰下颌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我再也不敢面对孟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总是在我家附近碰到孟白,我的猜测全是错觉和误会,更可怕的是,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再也不可能跟他正常来往。但是,这个时候,孟白来找我。”

  陆严河说:“我希望左兰兰能够跟我一起,将我父亲和她母亲的婚外情扼杀。”

  王静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他还愿意跟我说话,这种能够跟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让我冲动之下马上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好像比起对我妈妈的愤怒,之前让我更难受的是我以为我跟孟白再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孔繁咬住嘴唇:“孟白和左兰兰不仅没有闹掰,反而常常在课余时间待在一起说话,让我疑惑和不安,我一直为自己的小人行径受到内心的谴责,但我又担心左兰兰告诉孟白,是我私下告诉了左兰兰这件事。”

  何晴晴说:“我也发现了孟白和左兰兰关系的变化,实际上,补习班里很多同学都在私下议论,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了,没想到,韩老师突然在这个时候来到教室,把尹月叫了出去,脸色很难看。”

  “尹月的作业本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很想你’四个字。”何晴晴说,“韩老师问尹月这是打算给哪个男生的,尹月脸色都变了,说这不是写给别人的,韩老师却把她爸爸叫过来了。她爸爸就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冲到了我们班上,质问哪个男生敢打他女儿的主意,然后,就看到了孟白和于琅,她爸爸仿佛失控一般冲到他们面前,问是不是他们。”

  孔繁:“我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严河:“我看到尹月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眼泪流满了整张脸,经历着最激烈的情绪,她冲进了教室,告诉所有人,那是她写给她妈妈的!”

  孔繁:“他竟然冲过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尹月打了一巴掌!我怒火中烧,凭什么尹月要被这样一个父亲残忍对待!我冲了上去,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陆严河:“尹月父亲打尹月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冲上去揍了尹月的父亲一拳!”

  ……

  “我和孟白都被狠狠地训了一顿,也被罚去操场跑圈。”

  何晴晴很愤怒:“我跟左兰兰都说尹月的父亲对尹月动手,活该,结果我们也被罚了。尹月的父亲被他们打了两拳,被韩老师劝了两句,他叫尹月跟他一起回去,韩老师却说等会儿有重要知识点布置,让尹月上完课再走。他这才自己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孔繁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尹月也跟了过来,跟我们一起跑圈。”

  陆严河抬起头看向他们。

  他们也抬起了头,互相看着。

  他们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跑得很累,大汗淋漓,我们躺在操场上,谁都没有说话,但却在这一刻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可思议的亲近。”何晴晴说,“在我们的询问下,尹月讲了她父母的事情,又说,她很羡慕孟白面对父亲的勇气和无畏。”

  陆严河说:“我犹豫了一下,把我父亲出轨的事情说了,告诉了他们,我跟我父亲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打我巴掌的原因。”

  孔繁:“我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意识到是孟白的父亲和左兰兰的母亲出轨了。”

  王静说:“我看到于琅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知道于琅已经猜到了,于是承认了这件事。”

  秘密的交换,让他们刚有些亲近起来的那种感觉,又覆盖上了一层难以形容的沉重。

  尹月忽然说:“我们来帮忙,让他们结束。”

  然而,第二天,尹月却没有出现在补习学校,她请假了。

  孔繁说:“我们都很担心尹月的状况,给她打电话、发消息,都杳无音讯,我们想去找她,但是我们没有人知道尹月家住在哪儿,只能白担心。”

  陆严河说:“我父亲突然跟我母亲摊牌,说要离婚,家里被我母亲砸得七零八碎。”

  王静说:“我母亲告诉我,我马上就要有一个父亲了,我哭着拒绝,她恼羞成怒,将我关进了房间,大声咒骂我不懂体恤她。”

  陆严河说:“我深夜从家中离开,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游荡,对未来感到茫然、沉重,突然见到了尹月,她身上全是伤,脸上也有。”

  “那天晚上回家以后,我被我父亲狠狠打了一顿,我说我要去找我母亲,他发了更大的火,将我锁在屋子里。”严令羽说,“我半夜从窗户爬出来,碰到了孟白。”

  陆严河说:“我决定带尹月去找她的母亲,她母亲曾经给她寄过几次东西,她有从她父亲那里偷偷拿到的地址。”

  严令羽说:“我们在车站等最早一班的车。”

  陆严河说:“于琅突然给我打电话,问尹月的父亲有没有找我,我说没有,他说,尹月父亲刚才找到了他家里,找尹月,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了他尹月就在我身边,告诉了他我们准备去找尹月的母亲,让他不用担心。”

  孔繁说:“之前我见到尹月的父亲,他都像一头凶狠的狮子,但他来找尹月的时候,惊慌失措、满脸恐慌、卑微地问我知不知道尹月在哪儿,问我能不能联系上尹月,他着急得眼眶通红。跟孟白打完电话以后,我就匆匆忙忙准备出门,但我爸妈把我拦下了,他们问我哪儿,我说我要去车站,他们问我去车站做什么,我说我朋友在那儿,我要去见他们。他们却不让我出门,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爸竟然联系了尹月的父亲,告诉了他车站的事情。”

  严令羽说:“一夜没有睡,我和孟白上车以后,等着发车,都太困了,可我们都不敢闭眼,直到发车以后,我们才松了口气,可才刚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儿的时候,车忽然停下了,我看到我父亲在前面挡住了路,这一刻,我万念俱灰。”

  ……

  何晴晴叹了口气,说:“孟白、尹月和于琅都没有再来补习学校,他们消失不见了,学校里慢慢地流传出了很多关于他们的消息,有人说,孟白带着尹月私奔被抓住了,有人说,孟白被尹月父亲送到了派出所,有人说,尹月被她父亲打得遍体鳞伤,她母亲听说以后,赶过来争夺她的抚养权,有人说,孟白的母亲在派出所崩溃大哭……”

  王静:“我突然很怕再见到孟白,他没有出现,让我松了口气,有一瞬间,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来补习学校了。孟白的妈妈来我家找过孟白的爸爸,说孟白出事了,但是我妈不肯他离开。我觉得很羞愧,然而,什么都做不了。”

  “到了五月份,补习班的最后一次上课,上完这堂课以后,我们这个春季补习班就要结束了,后面就要由夏天的提高班接替。”何晴晴说,“如果想要进入提高班,必须要通过考试,考试那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等着考试开始,看到左兰兰进来,我其实很想问一下她,为什么她能接受孟白的父亲成为她的继父,可是,在那件事发生以后,我跟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她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开口,直接去了自己的座位。”

  王静说:“看到孟白走进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马上低下了头。”

  “每一个人都看着我,只有她低着头。”陆严河说,“这一个月的缺席时间里,我经历了我十七年人生中最煎熬的一段时间,现在,我需要回到正轨,重新回到补习班,将来通过高考,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带着我母亲离开这座城市。”

  严令羽说:“我母亲陪我来到教室外面,她说等我参加完这个考试,就带我离开。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考试,她已经帮我办好了转学手续,我马上将要去往另一座城市。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需要来参加这个考试,完成我的道别。可能没有人知道当我看到孟白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我内心有多高兴。他们只是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脸上的伤。”

  孔繁:“我犹豫了很久,我要不要参加这个考试,我怕见到他们,又怕见不到他们,如果不是我,也许他们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也许尹月早就见到了她母亲,不用再被她父亲毒打。我鼓起勇气,走进教室,想抬头去看他们在不在,又不敢抬头,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畏缩过,当我余光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差点就哽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

  五个人之间沉默了许久。

  最后,陆严河看着他们所有人的眼睛,说:“当考试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看到阳光一如既往地从窗外洒进教室,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我看向尹月,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金黄色的阳光里,脸上的伤痕被阳光曝晒,隐去了所有的痕迹,这一刻,我看着她,想起那个拉着她的手奔跑在春风里的夜晚,我是带着她奔向车站去找她的母亲,还是我自己希望乘着这道风,去逃离那个愤怒、难过与绝望的夜晚?我不知道,我只是现在由衷地希望她的未来可以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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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又是费力不讨好的一章,可是,作为一本写到这个份上的,我必须要把这一章写出来。又是长达四五个小时的、效率极低的写作,我去睡觉了,很累,明天不一定有两更了,等我睡醒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