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劝诫还是挑衅
“林先生，请问新远公司的载人探月项目进展如何？”
黑发拉美裔女记者苏珊娜很是兴奋，这是林炬首次接受外国媒体的单人采访。
作为CBS的记者，她和其他同行一样一到华国就试图给这位神秘的传奇人物发采访邀请，也做好了被官方拒绝的准备。
然而没想到的是上午刚刚结束航发委的记者会，林炬的助理就回复他可以接受采访，但只有当天有时间。
苏珊娜立刻带好人和设备，激动地进入了林炬在京城由航发委分配的公寓。
后者瞥了眼穿着V型礼服的苏珊娜，暗叹一句拉美人种的先天优势，后者敏锐的发现了他的视线，还挑逗地微微晃了晃肩膀。
“咳咳，新远一直都有自己的月球探测计划，不但明确，而且非常广大，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一个月前完成了一次载人绕月任务。”
苏珊娜：“我知道，那是一艘原子动力飞船，你们在这方面超越了联盟，成为了世界第一；请问你们的技术是从贵国军方那里获得的吗？”
“新远一直坚持独立研发，这是我们所独有的发动机技术，但并不能排除与其他人进行合作。
还是说说正题吧，就在今年以内，新远就将开展不止一次月球登陆任务。”
林炬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可不是来和美女记者消磨时间的。
苏珊娜：“也就是说们将在未来的5个月内开展至少两次登月任务？你们会送多少名宇航员上去？有外籍宇航员吗？”
林炬：“宇航员的数量取决于任务需求，但的确有外籍宇航员，具体信息不便透露。”
苏珊娜此时已经兴奋起来，短短几分钟内她就获得了足以放上头版的新闻，看来自己运气……不，身材真好。
“登月是一项伟大且富有挑战性的工作，为什么成立时间如此之短的新远有信心开展庞大的月球计划？”
林炬：“正如人类社会的发展让更多人享受到高科技红利一样，民营航天的发展速度远非许多年前可比，很多过去的规则已经被技术进步所破解，但你说的也很对，太空依然是一项充满风险的事业，为了某些目的去忽视这种风险会给航天造成重大损失。”
作为过了汉语六级的高材生，苏珊娜察觉到了林炬似乎还有话没说出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注意到阿尔忒弥斯二号在发射前不到一天才公布了发射日期，这样的行为在我看来是比较仓促的，这样匆忙的发射行动，其风险程度比起常规任务来说大得多。
尤其是载人任务，任何的谨慎和不安都是必要的。”
苏珊娜：震惊。
林炬突然如此直截了当地批评阿尔忒弥斯二号远超出了她的预料，这几乎不可能从他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但他偏偏这样做了。
林炬还在说下去：
“为什么公布时间是20小时发射？我想全世界都看出了这其中的竞争意味，但是，真的有必要在能力受限的情况下强行冒险吗？
登陆月球是一项和平的事业，我们愿意和全世界分享那里。”
这是在劝告，亦或者……挑衅？蔑视？
已经习惯于从政客模糊不清的言语中分析意图的苏珊娜从未想过会有人说话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然忘了职业素养的追问下去。
等到采访匆匆结束，她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多好的机会，但她来不及后悔就赶紧将内容发回了本土，这可是爆炸性新闻。
几个小时后，一则新闻出现在了世界上并有了很高热度：
“XAP总裁林炬：提前阿尔忒弥斯二号计划是危险且愚蠢的，阿美输掉登月是必然。”
……
首都机场。
大佬站在C810的登机口前，用手指着林炬想要说点什么，但半天说不出来只好钻进飞机。
直到C810开着加力窜上了两万五千米高空，他才组织好了语言去戳前面的林炬：
“让你去暗示一下阿尔忒弥斯二号可能出问题，不是让你去刺激扬基佬，逼着他们硬撑到底。”
“啊？我不太懂，但反正意思差不多嘛。”
林炬试图打个哈哈混过去，但这瞒不过老人的眼睛。
“你说1，媒体就会报道成5，民众就会理解成10，看看现在这些新闻都传成什么样了？所有人都会觉得你骄傲了瞧不起NACA，这影响不好。”
“这也是事实嘛。”
“这……算了，幸好你不是以委员会的身份接受采访，说两句话就说吧。”
大佬最后放弃了挣扎，原本是想借一个有影响力但又不在体制内的人说几句，没想偏成这样，目的虽然达成了，但总感觉不太对劲。
佘院士提前去了琼州打前站，他们两个则是留在京城跟大领导一起待了半天，下午才坐着飞机去琼州。
阿尔忒弥斯二号的变故在计划之外，但真要仔细计较起来并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三个小时时间，放在三天的旅途以及38万公里之外几乎没什么区别，两艘飞船估计会同时到达，具体登陆时间差还得看实际状况。
但当时林炬强烈要求提前曙光三号的发射时间，并且拿了一大堆理由说服上级，很严肃的说首个发射的意义多么重大，让上级有些意动。
在询问得知几个小时并不影响发射准备以后，常委会通了下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一下阿尔忒弥斯二号的突然爆料发射时间，表示“在准备完好的情况下，发射时间最早可以是早上7点，但如果因为其他原因需要延迟应以安全为主暂停发射”。
总之一句话，人命第一，名次第二。
反正人四十多年前就上去过，没那么大心理负担。
大佬理解林炬身上年轻人的冲动，不过反对意见也不强烈，本来也是扬基佬做的不地道。
但更绝的是林炬对更改时间方式的提议，毕竟前几天航发委确实有明文内容说了11点发射，直接再改时间有点落了气度。
如果是气象局认为10点以后有雨不利于发射，被迫提前，是不是就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