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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9章逢魔烈烈

  若是有可能,玄痕剑宗委实不想求到命昙宗头上,以往化剑大比暗中做的手脚,各家天宗哪有看不懂,不外乎没有因果懒得干涉。况且在当时,后天神魔一道没有前路,便是于杀伐之中也有极大的破绽,玄痕剑宗想吞并作为地宗的命昙宗,其实不算什么大事。

  便是天宗之内,也有道脉衰弱,然后被其它兴起的道脉替代的例子,世间万物岂有长兴不衰的道理,那命昙宗当年也有天宗威势,不是一样就慢慢衰落了,同样的例子实在太多,只要宗门没有长生久视的元神镇住,逐渐衰败沉沦几乎可以预见,毕竟不可能每一代都能出现绝世的道子。

  便是有那等逆天的英才,区区地宗能不能为其护道,尚且难说,更关键的是能不能让道子归心,毕竟人往高处走,身在天宗便有成就元神的可能,为了道途前路,地宗优秀道子最后入了天宗门下也不少见。

  至于宗门因果,天宗有的是手段来帮道子化解,到了最后,说不得地宗还得感激涕零。

  不过,命昙双英的出世,却如最锋利的讥嘲,让这等说法变得殊为可笑。

  百年不到,命昙宗硬生生被后天神魔抬着回到了天宗的位置,甚至因为双英相争太过,反倒是便宜了北疆的佛门和妖廷,让西极几家天宗悔得肠子都青了。

  妖廷和天魔两面夹击西极之域,暗皇尚春如虽可借力人道秘境,令白玉京固若金汤,却没有办法`像明皇那般承载天宗秘誓,于是西极各宗便立下约定,兵分两路,各自对战妖廷和天魔。

  玄痕剑宗、化龙海府、碎梦楼对上西极天的诸脉天子,血海魔宗、玄兵劫宗、锁龙寺、红袖香居、命昙宗对上化真妖廷。

  前些日子,化真妖廷和锁龙大营打得难分难解,反观玄碎海这边,防线几乎被破,元神仙尊陨落的陨落,重伤的重伤,就连化龙海府的镇宗灵宝也被毁了,便是拙愚仙尊也只能被逼无奈,派出了代表剑宗的求援金丹。

  眼下,将西极天的七脉天子迫回中原魔域才是最紧要的事,其它面皮什么的,实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这些日子,七脉天魔轮番攻打,威势实在有些骇人,元神尚且还能支撑,各宗的金丹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几位天子似是发现此处破绽,攻势愈发凶悍连绵,令各宗金丹苦不堪言。

  拙愚仙尊也是参加过二次渊劫的老人,对天魔这等攻伐杀势倒也没有意外,只能强撑着顶`住,期待着命昙宗的救援赶快到来。

  以姜默舒的名气和性子,拙愚仙尊觉得刑天之主应该会顾全大局,哪怕锁龙大营有些吃紧,也不会让玄碎海防线毁于一旦。不过他是万万没想到,这道子居然抬脚就去了锁龙大营,一箭射下了真凤,近日又传来战报,便是蛟圣也被龙运反噬,落了个身死道消。

  虽说与化真妖廷的胜败尚还不能盖棺定论,不过西极宗门占据了优势,却是不争的事实。

  拙愚仙尊幽幽一叹,如今玄痕剑宗与命昙宗因果虽消,但芥蒂仍在,当年行`事实在是霸道了些,如今便是想缓颊,也着实有些不容易。

  当年此子在玄痕剑宗一剑断崖,自家虽然断言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但谁能想到呢,百年不到,对面已然成长到如斯地步。

  正因为有了命昙双英,眼下所有天宗都极其重视门下道子的培养,万一其中就有绝代的人才,谁又说得清呢?

  拙愚仙尊看着杀伐道子,执着骨刃,踏在赤发蛇身的神魔肩头,好一番沛然冷森的气度。

  沧浪激荡不嫌多,凛凛眉中定杀夺,飒然天地一身轻,生杀何问无情我。

  仙尊不由得舒了口气,“不愧为天地之英……”

  ……

  心与杀夺争清净,刃向铮铮言是非,碎碧城,向东百里,皆是杀伐之地。

  哗……哗……哗……

  浩瀚沧浪,碎如琼,奔如怒潮,澎湃于天地称好,激荡于杀伐破道,不惭此间来傲,岂等春秋空老。

  共工神魔一头赤发,仿佛浩瀚潮水中灼灼跳动的火焰,澎湃浩瀚的沧浪席卷在天地之中,涤荡山河,崩烈层云。道子踏在神魔的肩头,目光凛然,面带铮铮。

  这是血色的天地,这是神魔的咆哮,以万计的天魔眷属潜伏在魔潮中,宛若山崩似的砸向滚滚浊浪,七种光华在魔潮中轮转,好似万筒般走马变幻,耀得魔潮内外空幻迷离。

  煌煌的杀伐似以善恶叠浪,无情的破灭似要尽燃天光,杀伐之性与破灭之道仿佛织就了一张近百里的大网,彼此纠缠,杀伐纵横,满天飞舞。

  魔潮若山,沧浪如潮,天魔眷属扑在其中,宛若疯魔似地杀向后天神魔,被席卷为血水,被压散为魔气,却是不畏生死,不计损失,仿佛将浩瀚沧浪都变了颜色。

  浩荡魔威,排山倒海似地从四面八方迫来,举目望去,满目都是七色`魔光。

  姜默舒抬起了眉眼,灼灼看向了魔潮之中,凛凛若冰,烈烈若阳,只是这一眼,却似有无穷无尽的杀韵骤然出现在天地两间,便是魔潮的运转都不由得稍微停滞了一瞬。

  斩去诸多天子,屠灭诸多妖圣,如此烈烈杀伐所蓄积的杀韵,便是隐在魔潮中的七位天子,都不由得眉眼一凝。

  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眸,仿佛一座无底的深渊,便是看上一眼,却似要落陷到其中,挣扎不出。

  似乎元神之尊,天子自在,妖圣贵血,皆不放在道子的心中,甚至不能让他多看一眼。

  便是前几次破灭诸天,七脉天子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这样的杀韵。

  浊浪大潮仿佛头角峥嵘的真龙,在浩荡的魔潮中搏浪,在无尽的血水里洗身,无论多少天魔眷属悍然扑上,当即化了血水碎沫,以此拭擦着真龙的鳞片。

  魔潮中的气氛已然转作肃穆,几位天子都安静了下来。

  便是杀伐之道,也有高下之分,七位天子怔怔看着道子以沧浪为刃,以神魔为锋,在魔潮中挥毫落墨,这破劫逆天的煌煌,这别无余恨的张狂,似在渺红尘万丈,似是生死间无谎,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杀伐道子的手终是缓缓抬了起来,牢牢地执着骨刃,似在快意邀战,

  “本有冲天翼,乘风上碧霄,俯仰尽凌云,生死皆可抛,

  各位天子,你等此来西极作客,却是我这个主人来得晚了些,就以此间杀伐落盏,敬你等一杯。

  出来喝茶!”

  呼喝声中,峥嵘的神魔虚像出现在道子的身后,仰天发出烈烈的咆哮,宛若烈烈风雷却有明媚炽`热,似有满捧的热血抛洒在天地间,仿佛无邪天真化入了轰轰烈烈。

  煌煌神魔剑韵忽然出现,陷天地杀伐,陷人心险恶,至韧至刚,至纯至真,仿佛经过血与火的淬炼,好似有着战与伐的加持,哪怕锋刃卷铁却依旧有着一抹凛冽。

  七位天子同时叹了一口气,之前只道魔母破胆,只道妖师畏战,不想这刑天之主委实是一位杀伐真才,光是远远看去,已是如同一柄锋利的刃锋在喉前轻轻划过。

  那双冰寒凛凛的眸子中,似是非善非恶,似是不求渡我,似是懒辩是清是浊,唯有铮铮磊落。

  至于杀伐道子的邀战,七位天子却是敬谢不敏,这道子还有一尊后羿神魔,似有一击必杀之韵,没有试探清楚之前,怎么可能贸然现身。

  那第七明凰陨落得不明不白,那凤廷真凤已然不敢现身天地,谁愿意去赌那后羿神魔的箭是不是针对真凤,嫌命长?

  漫天的杀韵中,施眷天子不由得露出一抹欣喜之色,“没想到,在这天地中会见到如此纯粹的杀伐之性,实在是心生欢喜。”

  “杀之明道,还是困之化为天子?”

  逢幸天子微微一笑,眸子中清丽如冰雪,“破灭之道中若少了这煌煌杀伐之性,是我等的遗憾。”

  “是啊,陷之一道,难得有人走到这么远了,我的陷道是难挣此世陷作客,生老病死独徘徊,没想到这刑天之主,却是以清白谎,因果线,杀伐债为线,缠了这钓丝,织了这罗网。”其中一位天子不由得喟然一叹。

  清白谎,因果线,杀伐债?

  几位天子顿时眸子生出明趣。念慈天子不由得轻轻一笑,“这也能是陷道?谎言终会识破,因果终会了断,杀伐为债难道就还不清?以此为根基成就神通,难道不是一戳而破?陷世天子,你说呢?”

  陷世天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疑惑,“这也正是我所迷惑的地方,他的陷道已然走了和我不同的方向。”

  天子顿了一顿,却是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但他居然就真的证得了陷道的甚深之境,和我之间就好似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麒麟天实在古怪,人族的道子各有千秋,神通更是各见奇异,就说眼前这后天神魔,诸天中都是闻所未闻。”

  其它六位天子都是心有戚戚地点点头,今天见了这刑天之主,才知道那化真妖廷的妖师败得不冤。对上这等杀伐之才,便是破灭之道的七脉天魔,也必然需要全力以赴。

  施眷天子淡淡一笑,“此子所执既然是陷韵,与陷世伱的魔妙有异曲同工之妙,你的意思呢?是困是杀?”

  陷世天子沉默几息,幽幽一叹,“困住吧,一来此子杀韵难得,转化为天子,我等几脉的破灭之道更见完善,加上他的陷道和我是不一样的路子,若是能彼此印证,想来可以堪破前路,更进一步。”

  诸位天子抚掌而笑,念慈天子点点头,“杀伐之性通常只信自己,而且,根据魔母的情报,刑天之主和其中的三位元神曾有嫌隙,这便是胜机。

  好在,人族不知我等破灭天魔几脉的路数,若拿东界天窥真天魔那几脉来衡量我等,却是白白将刑天之主放到我等的陷阱中。”

  ……

  姜默舒呼出一口气,身下的共工神魔已然消失于无形,漫天的沧浪也逐渐归于了虚无。

  事情有些难办了。

  便是他故意露出了一些破绽,这七脉天子也丝毫不受激,就像那小心翼翼的猎人,仔细地观察着落入陷阱的野兽,就好似在参加一场久候的狩猎,以一种谨慎而虔诚的态度来夺取对方的性命。

  姜默舒清楚这种感觉,甚至有几次算计妖圣和天子,他也是如此之般,以勇猛精进之心,行小心杀伐之事,对面也许会反扑,但已然落到了算计中,他终是有较大的胜算。

  不是洋洋自得,但对面落入陷阱的那一刻,姜默舒的心里多少会有一抹畅快之意。

  但这次却是有些不一样。

  面对隐在魔潮中,沉默的七脉天子,姜默舒感觉自己,或者说在此的所有修士,都是对方看中的猎物,那魔潮中仿佛隐藏着森森的獠牙,潜伏着锋锐的利爪,随时就会扑出。

  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姜默舒不由得轻轻凝起了眉眼,眼前七脉天子不贪智名,不贪勇功,倒是和东界天魔母那几脉的天子行`事大有不同。

  甚至对面连耐心似乎也不缺,这么稳的么?

  他原本的打算,是以自己为饵引得天子来攻,然后几位元神一拥而上,大家煌煌正正做过一场,速战速决,一旦占了胜机就能将魔潮推回中原魔域,先把玄碎海的防线重新建起才是关键。

  没想到,这些天子丝毫不受激,倒让他感觉跟闪了腰似的。

  若是这几脉天子就这么耗在此处,才是让西极人族诸宗最头痛的局面,以无穷无尽的天魔眷属消耗三宗底蕴,锁龙大营那边的迦云真必然闻弦歌知雅意,轻而易举就能打上配合。

  有点麻烦啊。

  姜默舒只觉得对面就如一只滑不溜手的凶龟,没有丝毫着力之处,偏偏又有择人而噬的阴狠,而一旦被耗在此处,怕是就落入天魔和妖廷最善长的争伐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