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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弟大秦第一纨绔正文卷第128章一身白衣尽赤,斜提染血宝剑玄鸟殿。

  三个儒生还在喝骂。

  始皇帝第九次望向门口,还是什么都没看到,面上露出丝不耐之色。

  目光扫过三个儒生,他挥挥手道:“拖下去。”

  自有郎官上殿,将这三个不断喝骂的儒生脱下玄鸟殿。

  李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没有作声。

  他只和淳于越有旧,和这三个儒生没有什么关系。

  群臣也是眼睁睁看着,没有作声。

  他们巴不得始皇帝尽早处理好儒家这几人,然后赶紧分土。

  嬴成蟜望了眼玄鸟殿大门,轻皱眉头,慢饮清酒。

  始皇帝问在场仅剩的三个儒生,道:“尔等还有话说否。”

  三个在淳于越被推出去枭首剜眼,就重新坐下瑟瑟发抖的儒生一起摇头,竟是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诸公可有未完之语?”

  群臣尽皆摇头。

  他们只想分土,不想搞事。

  始皇帝点点头,拿起竹简,拿起毛笔勾画。

  群臣皆眼巴巴地看着,等始皇帝继续分封。

  “李斯,你认为朕应如何处置这三人。”

  始皇帝没有抬头,手上动作不断。

  李斯内心一沉,以为前面帮助淳于越说话,让始皇帝心生不满。

  斯此刻顺陛下之意,或还有救……

  当下拱手恭敬道:“同行者等罪,其三人亦应受同等刑罚。不罚,不足以显陛下之威。”

  淳于越被推出枭首剜眼。

  剩下这三位儒生性命,李斯根本不看在眼中。

  “那便照你说的去做吧。”

  “唯。”

  李斯转身,不留情面地大手一挥。

  郎官入殿,将三个哭喊不休,悔恨不已的三儒生带走。

  群臣暗中点点头,这才是他们印象中的李斯。

  法家对待儒家,就该如此才对,看来李斯只单单和淳于越有旧。

  始皇帝继续书写,还是没有抬头,再问李斯道:“李斯,你对今日之事如何看。”

  陛下还要对儒家发难。

  淳于越已死,儒家这些门生性命与斯何干?

  杀之反而于我有利。

  李斯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沉声道:“《韩非子》有言:儒以文乱法。昨日廷尉大牢已被儒生填满,今日这些儒生又胆敢辱骂陛下。像儒家门生这般不尊法令,不尊陛下的人,应全部处死。”

  这一句话,像是一阵冷风,吹进群臣心中,让群臣心中一凛。

  儒家门生,全部处死?

  还未等他们就此事发表意见。

  就听李斯继续说道:“其既想恢复周制分封,要陛下分土,陛下可将土尽予他们。臣建议以土埋其身,将其尽数坑杀。”

  群臣大多面露不喜,不满之色。

  有些是心中正义使然。

  七个儒生言语冒犯,便要坑杀整个儒家,这处罚未免太重了些。

  有些是内生兔死狐悲之情。

  今日他李斯能谏言坑杀儒生,明日便能谏言灭我等满门。

  有些是单纯对李斯不满。

  若非这李斯提出郡县制,今日哪有这般说辞?

  这些朝臣正要站起言说,已有起身动作。

  始皇帝的话语声先他们一步,响彻在玄鸟殿。

  “那便按你说的去做吧。”

  这些要起身臣子看着仍旧没有抬头的始皇帝,重新又坐了下去。

  他们心中的正义感,兔死狐悲之情,对李斯的不满。

  在这一刻,都败给了他们内心对始皇帝的敬畏之情。

  玄鸟殿如今已没有儒家门生。

  坑杀儒生对于这些朝臣而言,不管往近往远,其实都是利大于弊。

  近看。

  朝堂上的位子总共便那么些,伏生,淳于越这些人没了,空出来的位子自然由他们来填补。

  远看。

  始皇帝同意坑儒,日后秦国自然全面禁儒。

  儒家学说被打死,那么他们所学的其他学说生存空间自然变大。

  即便是有些朝臣对于庙堂位子,学说之争都不感冒。

  但要他们只为了己身念头通达不为任何利益,硬顶着始皇帝之怒火,为今日连番辱骂始皇帝的儒生仗义执言。

  他们做不到。

  他们没那么高尚。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赵高。”

  始皇帝笔停,呼呼吹了两下竹简。

  “臣在。”

  赵高恭敬上前。

  “宣旨。”

  始皇帝将手中竹简递给赵高。

  “唯。”

  赵高恭敬接过。

  摊开在手上,面向群臣,朗声道:“朕决意秦国境内,不许见儒生,不许闻儒学。廷尉牢狱所有关押儒生,立刻尽数坑杀,埋在大郑宫下。”

  群臣皆是内心一颤,这才知道。

  李斯所言并不是李斯之意,而是始皇帝之意。

  在李斯说出坑杀这些儒生之前,始皇帝可是已伏桉书写圣旨了。

  他们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儒家完了。

  淳于越以为他死了,始皇帝便能对儒家网开一面。

  是以腰伏生去长安君府求取嬴成蟜版《论语》注解,期望要始皇帝认为儒家无野心。

  是以在儒府分裂儒家,壮士断腕,以秦律将大部分儒生困在廷尉大牢。

  是以今日一心求死不断作死,给始皇帝名正言顺杀他的借口。

  但他不会想到,在他被推出玄鸟殿后,始皇帝会立刻下达一道“坑儒生,禁儒学”圣旨。

  李斯以为始皇帝要对儒家下手,要对儒家宣泄怒火。

  是以在发现保不下淳于越,立刻转而对儒家进行攻讦。

  此刻这位大秦左丞相已迈开步子,和赵高一起去廷尉大牢提儒生。

  廷尉之职,目前还是李斯兼任。

  皇后阿房这次手没有伸出拍人,只是眼神看向四公子嬴恩。

  这回你可以去了。

  嬴恩点点头,敲着有些麻酥酥的双腿刚站起,就感觉后背还是被拍了两下。

  “不必。”

  一个嬴恩很是熟悉的声音。

  嬴恩转头,看到是一脸笑意的嬴成蟜。

  开心地叫道:“叔父。”

  “叔父好久没陪我玩了。”

  “叔父抱抱,抱抱。”

  “叔父你怎不早过来,母后不许我们乱跑。”

  “……”

  众多公子,公主见到嬴成蟜,一个个都很是活跃,叽叽喳喳地围上来。

  有几个年龄较小,看上去只得五六岁的。

  拽着嬴扶苏的裤脚,举着胖乎乎的小手,蹦跶着要嬴成蟜抱在怀里。

  在始皇帝下达坑杀所有儒生的圣旨后。

  这些大秦公子,公主,为嬴成蟜走过来而欢呼着,雀跃着。

  始皇帝极其重视教育,且受秦国风气影响,对子女教育较为铁血。

  就像刚才皇后阿房很是自然得,对四公子嬴恩说嬴成蟜斩杀十七女一般——秦国王室教育没有什么避讳。

  这些大秦公子,公主们全都知道坑杀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他们知道,他们的父皇这一道圣旨,将会要了许多人的性命,将会让许多人失去夫君,失去儿子,失去阿父。

  但,那又如何呢?

  那些人的死,与他们何干呢?

  怎么能影响他们见到最喜爱的叔父,所萌生的欢喜之情呢?

  李斯,赵高。

  一个严肃,一个恭敬得向外行去。

  他们送廷尉大牢关押着的百来名儒生去死。

  群臣默然。

  纵使他们心中,其实没有多少悲伤之情。

  这个时刻,大秦公子,公主们的闹腾声音就有些大了。

  这些小家伙们的笑声,与玄鸟殿整体的氛围,格格不入。

  有些正义感较强的朝臣觉得这些公子,公主们很是吵闹。

  而大秦公子,公主们觉得,宴席该热闹一些,这些大人们真是沉闷。

  人类悲欢,并不相通。

  人间悲喜,从不相融。

  嬴成蟜抱起三个小娃娃,抱在怀里逗弄着,坐在皇后阿房身边,一点也没有要和皇后保持一定距离避嫌的意思。

  群臣见之。

  暗观始皇帝无异样,暗叹一声“做个竖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引起陛下疑心。”

  “叔父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叔父我喂你,我喂的好吃。”

  “叔父不要吃十一的,他刚在吃手,手上都是他口水。”

  “二十你出来,叔父抱你很久了,该抱我了!”

  “父皇说了,想要什么就要自己争取,不要想着别人会让给你。这是我争来的,凭什么让你?”

  小家伙们献着殷勤,不住地投喂嬴成蟜,往嬴成蟜怀里钻。

  嬴成蟜含笑逗弄着一众小家伙们,不再向玄鸟殿殿门再看一眼。

  “叔叔有何想法。”

  皇后阿房没有看嬴成蟜,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说好只得三子去,皇嫂何以又要遣人。”嬴成蟜反问阿房。

  他摸摸嬴恩的头,凑过去带着笑意道:“又被阴嫚那丫头欺负了罢。”

  嬴恩十二岁,懂事不少。

  自然不会像弟弟,妹妹们那般胡闹。

  闻言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哪怕他很想问问他叔父连杀十七女是怎么回事。

  嬴恩知道,往日有些惧怕母后的叔父主动坐在母后身边,定是二人有话要说。

  “你往日如此看重扶苏,今日就不得再给次机会?”

  “不要自欺欺人了。”嬴成蟜笑着摇摇头,道:“三子叫他不得,莫说再给一次机会,便是十次百次,他也出不来。”

  阿房见嬴成蟜视线一直在众多公子,公主身上梭巡,轻叹口气。

  “宴毕,我自会去放大侄子出来。”嬴成蟜轻声道:“从今往后,他只是我大侄子。”

  “朝堂诸公青睐,文韬武略娴熟,又有长子之名分。万事俱备,只是心性优柔寡断些。叔叔亦曾言,诸公子公主,唯有扶苏有颗仁心,再看看罢。”

  “成也仁心,败也仁心。他仁过头了,这秦国,他把握不住。”

  嬴成蟜双手托举一个胖都都稚童,笑着道:“小十八,你喜不喜欢你大哥?”

  稚童约有七八岁大,被嬴成蟜抱起来笑的很是欢畅,一脸天真地道:“喜欢,胡亥喜欢大哥,大哥从来不嫌胡亥烦。”

  “那一会叔父带你去找你大哥玩,好不好?”

  “好!”

  这个在原本历史上,一纸诏书逼死长公子嬴扶苏,将兄弟姐妹尽数杀个干净。

  上位后任用赵高,加重赋税刑罚,骄奢淫逸,逼杀忠良。

  在泱泱大秦就此亡国,占据不可推卸责任的秦二世——大秦十八公子胡亥。

  拼命地点着小脑袋,为一会能与大哥嬴扶苏玩耍而满脸开心。

  “快下来。”

  皇后将一脸不乐意,却不敢说的嬴胡亥,从嬴成蟜手上抱下来。

  “两位太后也很喜欢扶苏,叔叔再考虑一下。”

  “今日我不能在玄鸟殿看到他,天王老子喜欢他也没用!”

  嬴成蟜露出一丝怒意。

  这丝怒意让皇后阿房心下一沉。

  叔叔是真的恼扶苏了……

  被刚刚放下的嬴胡亥,又跑回到嬴成蟜怀里,胖墩身体有些发抖地抱住嬴成蟜。

  “叔父,胡亥怕,胡亥不要叔父带着去找大哥了。”

  嬴成蟜以为是他刚刚没控制好情绪,发怒导致嬴胡亥害怕。

  摸着嬴胡亥的脑袋瓜道:“不怕不怕,叔父没生气,一会便带你去寻你大哥。”

  “胡亥不是怕叔父,胡亥是怕大哥。”胖墩墩的嬴胡亥举起胖墩墩的小手,指着玄鸟殿门口道:“大哥拿着剑,身上沾了好多血。大哥肯定是杀人了,胡亥怕他把胡亥也杀掉。”

  嬴成蟜眼中精光绽放,勐然转头。

  玄鸟殿门口。

  有人踏步而入。

  面如千年寒铁。

  一身白衣尽赤。

  斜提染血宝剑。

  大秦长公子嬴扶苏,其目光森然无比,全没有往日的和煦。

  在其身后,是二公子嬴高,三公子嬴将闾,五公主嬴阴嫚。

  四兄妹步步前进,逼着外面把守的郎官步步倒退进玄鸟殿内。

  “长公子莫要为难我等,今日陛下大宴,不得手持利器!”

  嬴扶苏一言不发只顾前进。

  他走过的路,血腥气刺鼻。

  五公主嬴阴嫚认真地道:“速速让开,大哥刚杀了几百人,不介意再杀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