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幾隻何羅的奏樂,開始了一段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怪陸離畫面,無數大能竟然一同唱起類似的歌曲,有如合唱團般無比整齊一致。

  待在一旁的它搞不懂狀況,只是本能地覺得這些目光呆滯且充滿詭異情緒的狀況實在相當不舒服,若不是一旁的友人用眼神示警,表達不要輕舉妄動的想法,早就大吼一聲,離開這個噁心可怕的地方。

  「祝福神明!」

  無數大能呼喊,以無比尊敬的姿態跪倒在地上。

  口中不斷喃喃自語,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那怕周圍都是不認識的傢伙也能彼此互相關愛,說出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虛寒問候。

  簡直是地獄,它幾乎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不知道為何這些強者們會變成如此可怕的模樣,不由得退後一步,甚至想要立刻逃離。

  所幸周圍的大能都沉浸在歌曲跟不知名的妄想當中,渾然不知他者的情況,直到結束高歌的時候,氣氛又再度回歸到原本的狀態。

  「老友,我先離開了」

  它實在無法容忍下去,不想繼續待在這個地方。

  「老友,終有一日你會明白這些的!」

  遠離之前,它能夠聽見老友的聲音。

  理解,那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可怕如同洗腦般的宴會情景根本就是惡夢,只能說,運氣不好認知不佳,居然跟那樣的傢伙成為朋友。

  「去找師傅吧」

  它思考了一會,想起還有一個人需要見上一面。

  究竟是何人,其實答案也非常簡單,那就是失蹤已久的師傅帝江,自從上一次的見面已經過了幾年光陰,這段時間裡面專心教導燿月而造成完全忘記。

  如今都過了這麼一段日子,相信那位流浪在外的老師應該也會找個機會回家一趟才對。

  順著路徑來到曾經熟悉之處,映入眼簾當中,乃是已經不再算是家園的模樣,一片狼藉才能形容目前的光景。

  不知為何,此處的房屋跟洞穴全都坍崩解體,裡面完全沒有一點大能的氣息跟蹤跡,彷彿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生物待在這個地方。

  既來之則安之,它相信自家的師傅肯定不會在意一個居所的破壞,甚至來到此地一看,轉眼就忘記還有一個家,那位強者的腦袋就是如此簡單易懂。

  問題是,作為徒弟還想要跟老師多見上幾面,許多必須要談論的內容都需要詢問,作為一位弟子,幾乎甚麼都沒有學到。

  當然,現實並不會如想像那般輕鬆,於是它只好把房子重新搭建起來,隨後再把信封之類的東西塞進裡面,希望對方有朝一日能夠看見。

  夕陽西下,逐漸染黑的夜幕有如內心的寫照,似乎正從朝氣蓬勃的生活走向頹廢黑暗的日子。

  先是莫名其妙跟弟子產生歧異的摩擦,隨後又是見證到所謂大能種族的瘋狂狀態,一路走來,內心當中的無奈可想而知。

  所以如今之計,還是先暫且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等到身心方面都逐漸恢復過來再談論這些往後的部分。

  「原來如此所以你就來到我這邊了嗎」

  一隻樹懶般的生物淡淡一笑,動作緩慢的摸著桌面上的酒杯,不時露出燦爛的笑容。

  治療內心的創傷,說來容易,做起來卻相當困難不已,尤其是考慮到大能種族跟其他同類遇到而產生的一系列風險來看,安寧且避世之處乃是絕佳的選擇。

  「不好意思老闆,沒有想法卻想要找個能說話的傢伙抒發一下心情」

  它握住一杯酒,用人類的身體深刻品嘗一番。

  原本的身軀並非完全不能,單純就是無法感受到人類特有的那種朦朧跟模糊感覺,更無法得到昏昏沉沉的特殊體驗。

  「原來如此所以跟我說說看吧」

  樹懶般的生物拿起乾布擦拭酒杯,準備隨意地聆聽客人的抱怨。

  想到能夠訴說情感,它也就默默地吐露想法,不時會說出帝江的情況跟弟子的事情,講到感動之處,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與大能的肉體不同,人類的身軀就是如此脆弱,內心方面更是如此,相當容易出現感性的行為,經常還會為了一點小事過分感動或是過度感傷,有時,還會出現精神壓垮身體的異常現象,估計也就是人類專屬。

  「哈哈你好傻」

  樹懶般的生物拿出一杯酒,混入另外一種特殊的飲品,頓時散發出驚人的香氣。

  就算是不懂酒類的它都能夠感受到異常的氣味,覺得有些想要陶醉於其中的錯覺,毫無疑問,此處應該是某種大能的魔力結晶,不然就是身體的一部分,否則單純的液體不可能出現影響大能種族的力量。

  「甚麼意思」

  它頓時感到相當不舒服,目光凝視著眼前的老闆。

  這些都是痛苦的故事,沒有任何一個呈現出美好的部分,至少從這邊完全感覺不到類似的情緒,難不成,眼前的傢伙想要嘲笑自己!這樣的想法立刻擴散全身上下。

  「不要那麼激動那個人類的女孩應該是太過喜歡你了」

  樹懶般的生物輕鬆地回應,嘴角明顯勾勒出笑容。

  喜歡,這樣的詞彙出現簡直讓人難以理解,至少它完全感覺不出是所謂的事實。

  「你想想,人類的身體缺乏皮毛覆蓋,因此底下的肌膚都需要衣服遮蔽,而幾年的時間以來,人類都已經習慣所謂的衣服,也就是說,底下的每一寸都是不能被外人所看見」

  樹懶般的生物開始進行簡單的開堂授課,仔細地進行說明。

  衣服跟肌膚的關係對於它來說依舊相當好懂,幾年時間裡面對於人類的學習可是絲毫沒有一點的落後,因此當對方聊到這一點的時候,自然是能夠聽懂這部分的內容。

  只是,這些跟尖叫又有甚麼樣的關係,這才是真正重要的部分。

  「呵呵,連這一點都搞不清楚嗎人類只會給誰看肌膚」

  「自己跟家人?」

  它疑惑地回應,不懂眼前這位老闆話語中的內容。

  面對如此不成材的回應,樹懶般的生物都傻眼,不斷表達對於人類學習的過份不夠透徹,甚至明確說明幾年的學習都是白費工夫等等的內容。

  「你到底」

  「人類女子只會把肌膚暴露給家人與愛人,因為人類就是如此的生物,因此當別人看見的時候自然會覺得羞恥而大吼大叫,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樹懶般的生物直接明白的講清楚,避免它進一步的疑惑下去。

  沒錯,單純就是害羞的情緒,身為變成人類且不斷探究人類這種生物的大能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部分都搞不清楚,簡直就是傻瓜。

  「原來是這樣我去找她」

  它立刻將錢付乾淨,隨即衝離酒館,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年輕真好」

  樹懶般的生物愉快一笑,繼續品嘗混酒,直到下一個客人入內。

  飛翔在高處的它心中不斷泛起熟悉身影,不斷咒罵愚蠢至極的自己,為何沒有去多加思考其他的可能性,明明那個可憐的孩子是如此無力柔弱,失去了所有東西,渴望將其找回。

  由於失聯僅僅幾天的時間,要想要從原本位置找到燿月所在的區域並非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只是,遠比想像中的還要麻煩在於,少女混進人類的村莊裡面。

  大概是不斷找尋的緣故,結果被人所發現,而且好巧不巧還是幾個類似奴隸販售的傢伙,結果就造成整個人被關押在類似牢囚馬車裡面。

  想必是過於痛苦的緣故,乾涸的淚水依舊清晰留在臉頰上,呆滯的目光說明本人恐怕連活下去的意志都失去,不管接下來的情況會是如何,恐怕都已經絲毫不會去在意。

  這一切,都是它愚蠢的行徑所導致。

  「您好」

  「把那個孩子給我!」

  它憤怒無比,渾身上下散發出驚人的氣場。

  如果是被溫柔的人帶走也就罷了,誰知道竟然會是這樣的一群惡劣傢伙們,光是想到接下來少女會受到的悲慘待遇,心情立刻七上八下,一種無名的業火從內心深處湧現而出。

  「你是甚麼」

  「老闆,這一位應該是大能才對」

  一旁的保鑣急忙拉住人,深怕進一步惹怒它。

  若是普通人也就不予理會,碰到大能種族可就沒有那麼簡單容易,要知道,一旦動起手來說,大能有一千種方法讓人類在不死的前提條件下痛苦,除非有著絕對的把握,否則正常情況下,多半都是乖乖退縮。

  「那是我的,你們膽敢亂拿!」

  它將之前跟國家簽訂的契約擺在面前,瞪了眼前的奴隸商人。

  盡管國家已經毀滅,高昂的羊毛紙跟工藝精美的印章都再三說明這個東西不會是騙人的產物,也就是說,上面的內容多半都是確實存在。

  「是可要這一位孩子的不是人類,而是另外一個大能」

  奴隸商人瑟瑟發抖,小心翼翼的用詞。

  假設是人類國家或是領主,商人早就大方地將人放出,絕對不可能跟大能對抗,偏偏另外一個買家同樣也是大能,情況頓時陷入膠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