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的時間,宿舍的老師們與肯亞當地的軍方全都在大廳裏面等候學生,算是首次招開一屆緊急會議要宣布接下來的情況與走向,場面相當嚴肅寧靜,撇除輪流上台講話的大人們,學生們多半是一言不發,有些人是受到幾度驚嚇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剩下的一些人則是切身感受到危險壟罩在頭頂之上,害怕之情不斷地湧現。

  「呼······呼······」

  諾拉不斷打盹想睡,好幾次都將頭倚靠在芙蘭的肩膀上面。

  全場並非僅有如此一位毫無感覺的少女,張葉清本身也是闔上雙眼低下頭休息,從外人看上去有如為他人祈禱,勉強將台上的那些欺騙住,至於同樣累一個晚上的法斯特則是拿出更高招,乾脆雙手合十擺出修女的架式,看似悲天憫人的真相是一名無比熟睡的少年。

  芙蘭身旁的兩大戰力同時陷入睡眠並非是體力不足,相反,這次的休息並非真的要放鬆身體,主要還是打算要調整身心狀態到完美,趁著肯亞軍方尚未離開以前進行最後一次的準備,接下來估計不會有時間給她們。

  「······總之,肯亞軍方那邊已經確定好登機離開的時間,也就是明天晚上出發,所以今天請各位多加忍耐一點,待在房間裡面盡量不要出門,除去吃飯洗澡等必要事項以外盡量配合」

  副會長宣布完重要事項便一臉疲倦地走下台,緩緩坐到老師的身旁跟對方進行溝通對話。

  這次的情況實在太過嚴重的關係,不光是學生會的幹部肯定會受到學校方的大量問答,運氣不好一點,恐怕還會進一步影響這個組織的存亡,畢竟校外教學所投資的金額可不比一般的半年課程少,即便肯亞這邊會負起大部分的責任將當初的匯款退回,海濱校方依舊要負擔班次的費用跟出事的名聲,那怕事後上網將火苗撲熄,多數情況底下,疑惑與猜忌的眼光是不會如此輕易地消除。

  雖然有點對不起學生會的人們,不過張葉清可不打算站出來說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先不說法斯特等騎士團會不會考慮動手將知情人士掩埋,阿爾拉斯王國那邊會直接對張家送上警告,層級上升到家長就不會那麼容易解決。

  既然需要宣告的內容講完,今天之內也不會有課程需要去準備,肚子飢餓的學生去食堂吃飯放鬆,沒有精神的學生回到房間睡覺休息,如果還有不少事情想要詢問就到老師們的臨時辦公室,剩下的人則是要乖乖地待在此地不要亂走動。

  「法······阿碧絲學姊要不要跟我們待在一間房」

  張葉清給予法斯特一個視線,詢問對方是否打算跟她們三人一起行動。

  肯亞士兵進駐宿舍的關係,奇襲突破的方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任務,僅剩的作法不是以全面的部隊進攻就是乾脆一點拿出禁忌物品,否則等到明天晚上前往機場就必定會是那個組織的失敗,而且講句難聽一點的話,單是要突破她這一關就不是一件易事,沒有足夠的把握是不可能辦到。

  「恩」

  關鍵時刻即將到來,法斯特自然沒有獨自一人窩在自己房間裡面睡覺的理由,無論如何都該待在芙蘭身旁盡忠職守。

  四人一同回到房間裡面,張葉清全程開啟氣息探測以免有意料之外的狀況出現,只是這個能力太過消耗體力,為了盡可能減少損耗必須待在床上閉上雙眼呈現出放鬆姿態才能保證不會過度疲勞,要知道戰鬥開打的那一刻就沒有休息的機會。

  「噗!」

  正當張葉清認真監視的時候,法斯特突然口吐清水,嚇到趕緊轉過頭背對房間。

  這位騎士團頂尖人物之所以會急忙動身的理由是諾拉,這位少女回到房間仍是一臉迷糊的模樣,完全忘記還有男性的存在便將身上的衣物盡數脫光,然後大喇喇地躺在床上發出相當舒服的聲音,更糟糕的是,此人不時會來回翻滾,這下子春光理所當然會被看光。

  「法斯特你不習慣女性的身體嗎?都當了那麼久的女性?」

  面對法斯特的反應,芙蘭倒是顯得相當好奇困惑。

  作為阿碧絲這樣的一位金髮美少女想必在學生族群裡面非常受歡迎,同房共度每一天生活之下早就無比熟悉女性才對,畢竟肯亞這種炎熱的天氣之下,多數女性都是以清涼的裝扮生活,房間裡面出現諾拉這樣赤**性也是情理之中,沒有道理會如此缺乏免疫能力。

  「······我盡量不會去看別人,洗澡的時候多半都是待在固定的位置,迅速完事就離開,至於房間則是睡覺時間才會回去,其他時候都在外面鍛鍊劍法與身體」

  法斯特依舊不管轉動視線,深怕一個角度不對就會看見諾拉的身體。

  「也是,之前洗澡的時候你很快就離開了,吃飽飯以後似乎都不曾直接回到房間過」

  張葉清點點頭表示理解,結合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也能大概理解這個男人的可憐之處。

  本來可以利用超級美少年的身分加入這個宿舍並成為其中的一份子,享受難以想像的王子般待遇還能拿出優良的實力一口氣坐上高點,誰知道莫名其妙地變成女性,每天都要過著擔心受怕的警戒生活,算起來實在是有點吃虧。

  「······好,你可以轉過來了」

  張葉清動手將棉被蓋到諾拉的身上,順便拿出繩子將兩者俐落的綑綁到一起,避免某人的睡姿極差將其踢掉。

  「非常感謝」

  法斯特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找個空位坐下休息,順便拿出地圖開始準備迎戰方針。

  明天晚上離開意味著今天到明天上巴士以前都是最好的偷襲機會,錯過這段時間就只剩下機場強制進攻一個手段,不過,之前的事件以來,機場那邊的管制力度已經遠遠超過一般水準,若不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想法是不可能辦到,所以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左右都不能有絲毫放鬆。

  與騎士團的菁英不同,張葉清能做的就是拼命戰鬥到最後一刻為止,所以比起去建立戰術目標與方針倒不如好好調整身體狀態,只是,測試身體各個部位的時候總覺得有一股違和感在體內不斷出現變化。

  大概是從那一天在機場受到針孔的注射開始,本來應該昏倒無法活動的她不知為何突然獲得一種由裡而外溢出的精力,毫無疑問就是這股莫名湧現的力量幫助那副乾涸的身軀注入滿載整座湖泊的清水,否則芙蘭根本撐不到今天這個時間。

  缺乏外在藥劑的痕跡,血液檢驗似乎也沒有任何問題,撇開針孔進入體內的某些物質以外就沒有其他東西的痕跡,這樣的結果令人感到無比困惑的同時卻也相當好奇,究竟是甚麼存在有能力這種力量灌入體內,幫助的理由又是甚麼,種種的問題都停留在張葉清心中久久無法散去。

  「······對了,我們要不要來玩撲克牌」

  芙蘭突然提出這個建議,眼神不斷在兩人的身上來回觀望。

  自從上午的緊急會議至今已經過去將近五個小時左右,差不多要進入中午時段,馬上就可以準備一下去吃飯,在這之前,獨自一人悶上許久的關係導致整個人相當無聊,讀書睡覺發呆犯傻全都做了一遍,因此突然想到可以玩一下牌。

  「喔,不錯呢」

  諾拉接受撲克牌點數一番,確認裡面每一張牌都在,背後也沒有奇怪的記號。

  「······既然殿下都這麼說」

  法斯特一臉毫無興趣的表情,默默坐在旁邊的一個位置,認真地拿起閱讀起裡面的手冊。

  「玩吧」

  張葉清沒有拒絕的理由,加上一個上午的關注也確實有點累,玩遊戲散散心也是不錯的選擇。

  一群人圍在一起進行簡易的抽鬼牌,由於法斯特本身沒有玩過紙牌,諾拉本身的興趣屬於普通,芙蘭基本上就是將心情寫在臉上的人,因此比起燒腦玩一些難度較高的東西,倒不如幾個人玩比較容易好懂的規則。

  「結束」

  張葉清率先抽完鬼牌,一臉無趣的將牌都放好。

  這個遊戲僅僅需要聆聽心跳聲音,一旦起伏過大就意味著那張牌是鬼牌,照著這份思路進行下去基本沒有太大的困難可言,一輪下來就差不多結束,加上她一個上午都沒有放鬆過的關係,實在不想繼續浪費時間,單純是陪芙蘭玩一下。

  「差不多就這樣」

  法斯特將最後一副牌扔下,宣告自己的勝利。

  就算不需要作弊,騎士團成員的專注度與本身的智慧對比另外兩人自然是佔盡優勢不需多言,何況對面的敵手都是將表情寫在臉上或是表現在動作裡面的單純傢伙,正常人想要輸掉比賽都不容易,結果從一開始就是注定。

  至於剩下的兩人······反正磨蹭了一段時間直到去大廳吃飯才勉強結束,雙方不知為何還握手,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弱者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