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这座山简直了!臭死了!臭的我都要哭了!”善逸吹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到的手指,大声臭骂着。
“而且一直找不到炭治郎他们!当真倒霉到家了!他们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啊!”
“蜘蛛还沙沙沙沙爬个没完没了,别提多恶心了!我知道身为昆虫的你们为了生存下去也不容易!但你们——实在太吵了给我安静一会!”
善逸转身斜指着地面大声吐槽道,而应声从草丛中钻出来的,却是一只长着人脸的八脚蜘蛛。
“这也可以?!”善逸吓得花容失色,转头拔腿就跑。
“那可是人脸啊!一直人脸蜘蛛!什么情况?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这是梦吧!是梦对不对?拜托千万得是梦啊!”
“只要这是一场梦,我就愿意好好努力!如果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祢豆子妹妹的膝枕上那我绝对会超级努力!就算下地干农活也行!无论是一反地还是两反地,我都愿意干!”善逸蒙头向前,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林中空地出。
“从噩梦中……醒过来吧……呵呃……”一抬头,他便看见了,自己的头顶处,一座被蛛丝斜吊起来的屋子。木屋周围的蛛网上,密密麻麻吊着一些半人半蛛的家伙们。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是人类吗……人类被变成了蜘蛛?好臭!刺鼻的恶臭!以炭治郎的嗅觉,怕是会被熏死吧!”善逸捂住了鼻子,“熏得人嗓子好难受……眼睛痛的都流泪了……嗯?”
突然间,一阵“吱嘎”声从半空中传来,悬浮的木屋门被打开,一只长相丑陋的人面蜘蛛爬了出来。
“唔啊啊啊啊!好大!真的好大!大过头了吧!我……我才不要跟你这种丑八怪说话呢!”善逸被吓得语无伦次,拔腿就跑。
“逃也没用的哦~你已经完蛋啦~”蜘蛛恶鬼狞笑着说道。
“别跟我说话!我最讨厌你这种怪物了!”
“看看你自己的手吧~嘻嘻嘻~”
“手?什么手?我的手怎么了?!”善逸停了下来,抬起右手,他的手心出已经开始腐烂溃败起来。
“是毒哦~”恶鬼笑着解释道,“你被蜘蛛咬过对不对?这是会让你变成蜘蛛的毒哦~”
“唔?”
“只要再过半个小时,你就会乖乖趴在地上,成为我的奴隶了哦~看这块表,你能懂的吧分针走到这里之后,你就会变成蜘蛛的同类了哦~”恶鬼的蜘蛛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精致的怀表。
“走到这里时,你的四肢会出现疼痛与麻痹的症状~走到这里时,会增加昏眩与呕吐的症状~到了这里之后,会浑身剧痛,体型缩小~直至昏厥~等你醒来……”
“唔啊啊啊啊——啊——”善逸崩溃似的尖叫起来,脚边的人面蛛沙沙地爬上他的脚上,更是令他害怕的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逃也是……”
“没用对吧!用不着你废话!我耳朵不聋!我知道跑也没用!”善逸尖声说道,三两下爬上了大树上。
“哈哈哈哈!你这是干嘛呢~”
“你闭嘴!别跟我说话!”善逸紧紧抱住大树,紧闭双眼,置气般说道。
“其实你根本不用害怕,等毒素遍布全身,人变成蜘蛛之后就会彻底丧失智力……”恶鬼“好心”的劝慰道。
“别说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一个朋友恋人都没有对吧!你肯定早就被人讨厌了!”善逸紧紧捂住耳朵尖声叫道。
“……”恶鬼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快给我下来!”
“——快给我下来!”
“——不许哭!更不许逃!这种行动根本没有意义!”
“爷爷?”善逸的耳边响起了爷爷的话,“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我,最喜欢的一直都不是自己。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必须努力,但我胆子小,总临阵脱逃,还是个爱哭鬼……我好想改变,想变成一个靠得住的人!”
“而且我真的已经好好努力过了啊!结果却要落得个掉光头发沦为怪物的下场?这也太惨了吧!惨的太不科学了吧!呕……”善逸涕泗横流,甚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干呕了起来。
身下传来蜘蛛的沙沙爬树声,传到善逸耳朵里,却如催命般令人心慌且刺耳。
“不要爬上来啊!给我点时间独处一下吧!一小会就好!”善逸崩溃的抓着脑袋,不经意间,手中便多了几簇金色的头发。
“都已经达到这个阶段了吗?”善逸楞楞地看着自己的头发,下一秒,他双眼一翻,直直在树上晕了过去。
“昏过去了?这小子什么情况?他不是为了取我们一族性命而来的猎鬼师者?”恶鬼也有些懵。
紧接着,躺在树干上的善逸便因为失去平衡而坠落了下来。然而在他坠落的瞬间,却隐隐有电弧在他的嘴角闪过,而他的右手,也已然搭在了日轮刀上。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轰!”林中有雷鸣声炸响,善逸如光似电般冲向吊在半空中的蜘蛛鬼。
“血鬼术·斑毒痰!”早有防备的恶鬼立刻朝他突出大片腐蚀性的浓痰。
千钧一发之际,善逸一个空中左旋七百二十度躲了开来,落地的瞬间便摆好了姿势:“雷之呼吸·一之型……”
(居然能在半空中蜷身避过……这动作跟刚才看起来判若两人啊……)
“给我上!一起上!”未等善逸出剑,恶鬼便指挥着人面蛛们飞扑了过来。
善逸侧身滚出包围圈,站稳的瞬间又是同样的架势:“雷之呼吸·一之型……”
“喝忒!”恶鬼朝着他的位置又吐出了一口浓痰,善逸抽身飞退,那浓痰在地上腐蚀出一片漆黑的大坑。
“这小子用的全是同一个架势!哈哈哈,错不了,他啊……肯定是只会用这一招而已!”仅仅是片刻的观察,恶鬼便已然看透了善逸的虚实。
“——善逸,听好,对你而言这样就好,即便只练成其中一式,都算是烧高香了。”
“——既然只练成一式,就投诉你的全部精力,把他练到极致吧!”
“——善逸,磨练自己吧,哭鼻子也好,转身逃跑也罢,但唯独一点,绝不能放弃!”
“——我相信,这段地狱般的训练,一定会在你身上开花结果的!”
“——将自己捶打至极限吧!成为一柄比任何人……都更强韧的利刃!”
“所以爷爷你就要每天都用拳头捶我吗?可我并非钢材,而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啊……”善逸低声呢喃着,“毒素在扩散,疼痛,四肢麻痹,行动迟缓,疼痛变得越发剧烈,随后……还会增加昏眩与呕吐的症状。”
“我啊,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从未受到过任何人的期待……同时,更没有人会幻想,我能抓到什么窍门,或者完成什么事业……
甚至连靠自己去帮助某些人,或者用一生时间去守护某个人,并让她幸福这种小小愿望都是奢求……
他们都对我不屑一顾……一旦我失败了,哭了哭了,或者逃了,就会觉得【啊这废物没救了】,然后疏远我……”
回忆在眼前闪过,善逸的声音渐渐有了变化,“但是,唯独爷爷不一样。无论多少次,他都会不厌其烦的大声训斥我,将逃跑过无数次的我,无数次的拽回来。
尽管他老人家在管教我的时候下手有些没轻没重,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捅他!向他体内注入更多毒素!”恶鬼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忙大声命令道。
包围着善逸的人面蜘蛛们纷纷从口中吐出毒针,朝着善逸扎去。
善逸翻滚着,突然吐出大口鲜血,他未能翻出人面蛛的包围圈,被结结实实扎了几针。
“由于运动过度导致吐血了啊,并且已经动弹不得了……看样子他恐怕会在变成蜘蛛前直接丧命于此吧?也罢……反正就一废物而已就算变成了蜘蛛……肯定也还是半点用处都派不上!”眼见善逸渐渐倒了下去,不在动弹,蜘蛛鬼也渐渐放松了警惕,饶有兴致的品评道。
“吸~呼~”善逸握刀的手猛然用力,空气似被强大的气机牵引,也随之震动起来,善逸身上的人面蛛纷纷被震落在地。
“对不起爷爷……我还是学不会一之型之外的呼吸技……我只能,将一之型,练到极致……”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六连!”
“轰——!”雷鸣声连成一线,只一瞬间,善逸便换了六次方向,金色的闪电照亮夜空,蜘蛛鬼的毒痰只落在他的脚后跟便被他斩断了脖子。
“?!”
“?!”
“?!”
“被砍中了?!我居然被这个废物给砍中了?!”蜘蛛鬼的脑袋在半空中翻滚,便是如此,他的心里依旧充满了问号。
“明明是个只会一招的废物……”恶鬼不甘的声音随着夜风缓缓飘散。
失力濒死的善逸躺在半空中的房子上,隐隐约约之间,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幸福的梦。
梦中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强,而且每天都在帮助那些弱小和遇到了困难的人们。
无论是爷爷传授给他的东西,还是在他身上耗费的时间,都没有白白浪费。在爷爷教导之下,成为强者的他,帮助了许许多多的人……
“但是……我已经……不行了啊……”
就在善逸将要放弃时,耳边忽然响起了爷爷的声音:“唯独不要放弃啊!”
“对…不能放弃!使用呼吸法,尽量延缓毒素的扩散!就算再怎么痛苦也不能逃避,否则又会被爷爷暴打的。炭治郎他……也会生气的吧……”善逸强镇精神,半梦半醒之间,他看到有个带着蝴蝶发卡,外穿白色小褂的鬼杀队队员凌空而来。
“你还好吧!坚持住!这就给你解毒!”少女的声音叮咚悦耳,她满脸焦急,手上的动作却很是利索。
“忍,叶樱,这里交给你们了,山里还有个小家伙,我去去便来~”
说话的是山田冈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他离开之后,原本站立的那腿粗的树枝却“咔嚓”一声断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