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被CIA和KGB联合封杀已经够刺激了,没想到在还没有得到安德罗波夫【1】的回复前,竟然有机会体验“冰镐袭击”这种历史的重演。而且,这位来历不明的刺杀者竟然来自于自己的祖国。不得不说,世界比我想象的要科幻得多。即使是像巴拉德这样的世界级科幻作家,也不敢想象我在这几天的遭遇。
至于巴拉德先生的想法是否如我所说,你们可以直接向他询问。
——夏希羽在《太阳报》记者专访时的陈述(选段),1982.11.30】
“将近三十年后,我们那边出了一个铁锤教授——这位医学教授因为被学术打假最终选择使用铁锤袭击报复了打假者。打假者本身的问题也不少,但其打假证据的确是事实,至少铁锤教授因此没有成为院士。不过,之后没有这种把一整个房子都点了的行为。”
言及此处,夏希羽不由得有些感叹:“我倒有些托先知的样子了——同样都是来自红色的国家,同样都是遭到了以头部为目标的、来自近战武器的敲击。我目前仍无法判断自己会不会被驱逐出自己的国家,也不知道我去世之后会不会有人说我是‘中国数学界的托先知’。”
夏希羽解释完后,众人点了点头,诺伊这时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诺伊、丽特,你们希望去哪里玩?”
见夏希羽反向征询自己的意见,丽特向众人提议:“明天去看看哈德良长城怎么样?”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去过,因此众人最终在简单讨论了半分钟后,对这个建议表示全票通过。
“那就请涵曦替我通知摄影师先生,就说我们明天要去哈德良长城那边旅行,他可以选择跟团,也可以选择离团,或者与巴拉德先生一起留在布莱克浦等我们回来。各位解散吧。”
沈涵曦立刻答应了下来,在陪着夏希羽回到他的房间后,前去把行程计划先后告诉了同行至今的摄像师斯蒂尔-帕金斯和科幻作家巴拉德,两人也分别向沈涵曦了解了夏希羽遇刺事件的进展。
随后,她找到夏希羽报告情况,后者决定暂时搁置那名刺杀自己未遂的中国留学生,把他暂时软禁到一个只有一行人中的自己人知道的秘密地点——实际上是丽特家在布莱克浦的另一处房子。
12月1日,夏希羽一行人在做好随行准备后,一起登上了哈德良长城。
然而,在夏希羽一行人在登上哈德良长城后不到三刻钟,在一处没有外人的地方竟直接等到了一个身穿黑衣且成功开枪的女枪手。
由于这位枪手使用的只是.22口径的手枪,因此她唯一击中夏希羽一行人的一枪也被汤霄的公文包挡了下来。
夏希羽在购买情报之后,立刻确定了刺杀者是一位被KGB用钱收买的MI6特工,但这次暗杀却是CIA出钱进行的,结果恰好选择了一位前IRA出身的英国女青年。
于是,过了近八个小时,在夏希羽一行人拉着此人回到布莱克浦后,夏希羽做出了一个决定。
“特工小姐,我们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第一,我们现在送你上路;第二,一天之内把你能联系到MI6、KGB、CIA三家驻伦敦的负责人的方法告诉我,然后我们可以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他们少来一个人,你的后果和第一条一样。最后,我们会每八个小时给你一次机会,请你珍惜。”
除了上述内容之外,夏希羽并没有更多话,随后把她锁在了一间只有小窗的空房间里。
“你真的要和她做交易吗?”
面对关原的询问,夏希羽摇了摇头:“当然是拿到联络方式或者是在一整天后解决她——我们已经得到最重要的消息,除了让她和前不久刺杀我的那个老乡死在一起之外,她一个勉强够着B级的普通人已经没有价值了。沈涵曦,这事交给你和汤霄处理了,我已经请灰风协助你们,你们务必把这事办好。”
“没问题。”
……
一昼夜后,女特工最终既没有给出联系方式,也与不久前刺杀夏希羽的中国留学生一样——都没能活下来。
又过了一夜后,在汤霄、丽特的行动以及冯琪诺的远程协助下,这位女特工的遗体与数日前刺杀夏希羽的那名男青年的遗体一同在多出了十几个弹孔、刺刀、针筒、钝器敲击痕迹、勒痕等各类不同的致命或非致命伤口后,被吊在了伦敦某地标建筑的顶部以示众。
在她们二人的身前,还有一块用中、英、俄三语写的牌子,其上用标准的印刷体写着“这就是无耻者的终局”,落款是IRA和另一个英国极右翼组织“国民联盟(NF)”【2】,还被泼上了黑红色的铁血十字。
然而,夏希羽在当天下午的一次逛街期间再次遇袭。
这次,夏希羽一行人全都懵了——虽然这名刺杀者是男性,但刺杀者却用了一个对夏希羽以及近些年都长居在英国的关原和巴拉德而言都很熟悉的“马库斯·萨金特”(MarcusSarjeant)【3】这一假名,于是这才确定他进行的是“独狼”式的袭击。
于是,连续首先播报了夏希羽两次遇刺的《太阳报》又不得不播报了这次刺杀。
就在这次播报后的12月5日下午三点,沈涵曦与汤霄等人一起在布莱克浦的主干道逛街的时候,持一把左轮手枪的袭击者以沈涵曦为目标进行连续射击,但因为沈涵曦等人的运气极佳(实际上是修改器的辅助),导致前七发子弹均没有射中,并且最终由得到了冯琪诺辅助的关原医生于其当众换弹期间将其一击致命。
该事件发生后,当地警方迅速确认这是一次模仿知名连环杀手皮特·威廉·撒特克里夫【4】的、有预谋的行动。前者在此前已经进行过一次针对亚裔成年女性的袭击并造成其重伤,但因发生时间为三天前,因而暂时未被抓获。
不到半天之后,夏希羽在出门到书报亭采购科普杂志,以及各类主流新闻报纸的时候,忽然遭到了爆炸袭击——在一天后被有着充足铁证的夏希羽向全世界揭露,这一袭击事件是利比亚的时任非盟领导者卡扎菲授意执行的一系列行动之一。
此后,不久前才访华的卡扎菲在西方年轻人眼中所谓的“阿拉伯民族解放者”、“挑战西方石油体系、反抗美帝国主义的英雄”的画皮被完全剥下,露出了偏执疯狂的真实内在。
收到上述消息后的《太阳报》:???
然而,夏希羽已经不关注这些了,他只关注两件事:
其一,他在自己遇袭的圣詹姆士广场附近的弓街(BowStreet)警局见到了一位名叫伊冯娜·乔伊斯·弗莱彻【5】的女警,并在临离开警局前当众对她说了两句话:“我衷心地邀请‘超人弗莱彻’小姐能来到我们希羽组研究所工作。如果您不愿意,那么也看在我的份上,请你和你所在的警局,提高对所在辖区内的、利比亚驻伦敦人民办事处附近地区的警惕——卡扎菲的疯狂是无法估计的。”
其二,从这一年开始的中英香港问题谈判因为夏希羽的多次遇刺而一度中断,却又因为共同谴责利比亚卡扎菲的恐怖行为,而在经历了短暂的停歇后,随着发布联合声明并一同宣布与利比亚卡扎菲政权断交而迅速恢复。
12月8日起,由于夏希羽于前一日得知访华期间对曾经为其做翻译的刘晓涵造成了心理创伤,因此他在了解完前后经过后,于这一天公开地在多家媒体前,称呼卡扎菲为“躺在油田里胡作非为的非洲野猪”,并顺带指责其对乌坦战争和乍得局势的干预,导致其混乱加剧【6】、是第三世界领导人中的败类之后,夏希羽一行人不得不暂时秘密地居住在由丽特家提供的两套位于斯卡布罗郊区的别墅里,且暂时不再考虑回到伦敦。
12月9日,夏希羽前往历史上知名的“斯卡布罗集市”,并在集市内作词一首——
《雨霖铃·斯卡布罗集市》
东临约克,静观人海,小道拂拭。香芹挂怀心上,鼠尾草下,飘香花植。鸟嘴分割两界,竟无中生敕。忆古今、世纪回溯,烟雾蒙蒙北海墨。
连营唤角燃将熄,舞兵戈、迈步雄关塞!迷迭布衣未央?百里处、爱人难得。此去经年,独束石楠,只留荧惑。便笑我,华发初生,更有天上国。
这首词给其他人带来的感觉并不是悠然自得,而是夏希羽已经随时做好为了真理和公义而牺牲的准备——整首词中只剩下悲壮、豪迈与洒脱。
在这首词带来的不安之中,夏希羽的住处在次日上午和下午分别迎来了一批客人——前一批是女警弗莱彻以及他的见习警员同事约翰·穆雷【7】,共计2人;后一批是利民解(NFSL)在英国的三位男性干部,其中一人甚至曾经是利比亚驻外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