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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七个人的舞台,我却不配留有名字……

  ……

  长恒瞳孔收缩,“红毛始祖”竟然来了!

  这是否意味着,其他诡异始祖的全军覆没?

  此刻,他莫名有些慨叹。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针锋相对的两人止戈,不再是二虎相争,让猎人得利。

  长恒与魔帝血拼,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于是,他们彼此间形成默契,一个追杀其他始祖,一个捕获完美种子,都是对自身展现在外、于世人眼中的超脱道路的补全和圆满。

  但,结果令人意外。

  当红毛始祖大杀四方的时候,长恒却撞到了硬茬,先是道尊的后手,紧接着被视为猎物的完美种子逆天翻身!

  没有收获预想中的猎物,自身反而还似乎坠入了危局,成为了他人的猎物。

  “红毛始祖”来者不善,似乎要将长恒永远留在这里!

  “这一局,是你占了便宜。”长恒先是一声叹息,而后又笑了,“不过,你还不算全胜呢。”

  “纵然你横扫了其他的始祖,可仍有一尊始祖的精粹在我这里,被我祭掉……还有那银骨始祖,更是早已经变成了道尊的形状。”

  “你还要打垮了我们两个,才可以说是功德圆满。”

  “魔帝,你能做到吗?”

  长恒咳着血,超世之光在体表重新汹涌,他强提战力,攀升绝巅,此生不愿弱于人!

  “我需要纠正你几个错误。”

  “红毛始祖”负手而立,“第一,除了你们两个,叛变出高原的始祖我还未能全数埋葬。”

  “我只镇杀了三尊,再打崩了三尊,还有一尊始祖在逃。”

  说着,“红毛始祖”感叹,“不得不承认,有的本事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一番搜索无果,只好暂时放弃,去抓三条稍小点的大鱼。”

  “鱼,我是抓到了,再加把劲,就可以打死了……不过这时,我却听到有人想走?”

  “这怎么行?”

  “红毛始祖”微笑,“当机立断,我就暂时饶那三头大鱼半条性命,反正他们的实力也就那样,什么时候都可以寻到,灭杀。”

  “而那条想走的真龙,若真让他走脱,下一次再想堵住,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红毛始祖”不吝赞赏,但他越是称赞,那杀机就越浓厚,汹涌如潮,席卷诸世。

  对一个敌人的敬意越大,必杀之心就越强烈!

  长恒古帝也有这份资格。

  他在自身的种子理念上不断延伸、拓展,以诡异为田,以不祥为土,让种子萌芽,开创了“祭死”的道路,猛烈而迅疾的突破晋升,几乎与“红毛始祖”站在同样的高度了!

  而另一边,荒又开创出“祭生”的道路,是种子理念的另一面表现。

  若是长恒以大才情,将这两者融汇贯通……想想就感到恐怖。

  这些倒也罢了。

  关键是,长恒与红毛始祖出现了竞争――真正的红毛始祖!

  魔帝对长恒无惧,他自有想法,是“祭世”。

  但是,他那憨憨的三弟,玩不出什么骚操作,能走的超脱路不多,以血脉道路、始祖之身,炼化原初物质,可谓是最适合他的捷径了。

  这就是始祖的不足,大多不能与他们的前身在才情上媲美,想要超脱,要么在捷径上想办法,如红毛;要么闭着眼走一条最笨、最慢的路,不需要动脑――你已经是成熟的身体了,要学会自己主动去超脱,如银骨。

  始祖的提升很艰难,不过若是有人带飞,也不是不可以觊觎更高的成就。

  只是在这条路上,一旦遇上很可怕的对手,那就危险了。

  比如此刻的长恒,他赫然是在将原初物质化作养料!

  如此矛盾,难以调和,除非有人愿意改变路线。

  亦或者,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所以,“红毛始祖”来了,带着杀心,带着杀意。

  “你的第二个错误……”

  “红毛始祖”幽幽道,“我都解释过多少次了?我是红毛始祖,不是什么魔帝。”

  “你因为不了解我而妄下结论,实在是让人发笑。”

  “红毛始祖”表情严肃,那眼神坚定的像是诡异一族的子民对高原发誓效忠时的模样。

  “解释?哼,解释就是掩饰,我信你个鬼。”

  远处,“银骨始祖”一边咳血,一边大笑,“我在想,虽然我九道轮回印熔炼合一,觉醒了前尘,如当年的我转生成始祖,身在高原,心却叛离……感觉都比你这家伙的‘含祖量’更高些!”

  “就是。”长恒也笑了,“魔帝……你别开玩笑了。”

  “始祖什么水平,我们能不知道?”

  “你红,我笑!”

  他给银骨始祖点赞。

  事实上,何止是他?

  就在魔帝的脚下,那片惨烈的战场中,几道身影挣扎着,互相扶持,艰难的站起来。

  “正是!”

  浑身流淌黑血的残破身影嘶哑道,“若你都能自称红毛始祖,那我们也可以是货真价实的黑血始祖、灰雾始祖、金鳞始祖了!”

  “算我一个。”长恒古帝手持年轮,“我虽祭掉了我的始祖身,但他于我而言,音容宛在,懿德长存啊!”

  “我这里可以出具一份他的遗嘱,属意我继承他的白瞳始祖之位,我也可以热爱高原,我也可以效忠厄土!”

  说着,在这位古帝霸主的身上出现了不祥的变化,口鼻双目中流淌出血迹,尤其是那对眸子,眼窝中呈现出死鱼般的眼白,流转诡异的光!

  无缝切换,他直接演化出始祖身,那样的丝滑与随意。

  祭掉了始祖身,不代表失去了这曾经掌握的一切,而是不再受限。

  就如“祭道”,祭掉了大道,不代表就失去了原本的道果,而是超然于外,无法无天无束缚!

  此刻,浓烈的不祥气息涌动,扩散而出,激起了其他强者的反应。

  那黑血在奔流,那灰雾在弥漫,那金鳞在闪光。

  更有银骨在破体,有红毛在生长!

  黑血,灰雾,金鳞,银骨,白瞳,红毛!

  六大始祖并立、对峙,让诸世间一片灰暗,仿佛彻底沉沦了,陷入了终极诡异不祥的深渊。

  好在,这六尊“始祖”每一个都对自身的诡异特性有十足的掌控,控制的精妙到极点,虽然气氛极致邪恶,但是却没有造成毁灭的灾难。

  否则,若是真正的始祖在此,六祖同出,屹立世外,纵然没有动手,也足以让诸世破败,让三千大道、万般规则都黯淡,熄灭下去。

  他们是非凡的,任何一个人都在祭道的领域中走出了遥远的距离,曾经的始祖是祭道者战力的计量单位,但如今不同了,能作为计量单位的始祖已经差不多死的干净,再没有一个水货!

  六尊“始祖”俯瞰世间,气焰嚣张,让诸世再无光明。

  当然,诸世虽失去了光明,可作为诸世的对立面,那高原厄土,却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厄土深处,有一道模糊的意志,已经被气的发狂,虚幻的身影,几乎都要被气的凝成实质了。

  “混账!混账!”

  高原意识看着六尊“始祖”的“团建”场面,向来淡定的情绪罕有的炸裂,恨不得提一把刀杀出去,将这六人一个个都给砍了!

  它怎么会不明白?

  除去红毛、银骨、白瞳之外,黑血、灰雾、金鳞都遭劫了,被人取代了,镇压了始祖的诡异真灵,又或者说是物归原主!

  这些人存在一天,就是对高原意识打脸一天!

  “这都是‘我’的骨灰啊!”

  “小偷!”

  “一群小偷!”

  “不!这是强盗!”

  高原意识为这件事情定性。

  也就是在这一刻,它终于清晰的明白,那曾经的十大仙帝霸主,究竟都是怎样的货色,为什么能称霸诡异不祥来到世间之前的时代!

  “恨!恨!恨!”

  高原意识咆哮,让生活在厄土上的诡异生灵莫不颤栗叩首。

  ……

  如果说,高原意识的心态炸裂,是因为愤怒。

  那么,另有一个生灵的心态炸裂,是因为三观的幻灭。

  “我本以为,在知道了红毛始祖的内幕之后,我已经可以淡然面对这世间的一切魑魅魍魉了。”

  一道不断逸散绚烂花粉粒子、为世间带去唯一一点光明的身影长叹,这是荒,是他在惆怅感慨。

  “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更高估了这些人的节操啊!”

  “那么干脆的转移账号,节操呢?底线呢?人品呢?”

  荒天帝忧郁叹息。

  此刻,七个人的舞台,他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你看。

  七尊祭道中的强大者,六人显化出始祖身,就他一个花粉身……这合适吗?

  不合适好吧!

  一时间,荒甚至萌发了奇怪的念头――

  要不,我也加入试试?

  ‘我如果成了始祖,有了诡异特征,那会是什么呢?’

  他控制不住的联想,想到了自己幼年时,可是一位骨质增生的初代。

  ――至尊骨!

  ‘唔,这么看来,他年我若为始祖,邪躯再生不祥骨……与道尊的银骨始祖很接近啊。’

  荒的花粉身,脑海中有许多不着调的念头泛起。

  ‘诶?’

  ‘对了。’

  ‘我若有了始祖的化身,那是不是也可以走上如长恒一样的道路,进行祭死?’

  荒莫名有些心动。

  虽然他对长恒古帝喊打喊杀,但是,他也不介意在某些方面进行学习,吸收其优点和长处。

  ‘彼时,祭死与祭生的成就并存,再尝试将两者融合为一,或许能问鼎世间、降伏诡异?’

  荒认真思索,感觉这大有可为。

  只是很快,他暗自摇头。

  且不说他的这一世身,为闯轮回,为“祭生”,已经搭进去了,不复存在。

  纵使还能保存,但当他开启了新生,轮回而去,与此世再无瓜葛,两者之间没有联系,又如何将两种至高又相反的成就融合呢?

  不现实!

  ‘不得不说,我很羡慕道尊和魔帝啊……他们是真的各有两颗道果,都立身在半步超脱的领域中。’

  ‘这其中,魔帝还更胜一筹。’

  ‘一位始祖,一尊人皇……一掌高原,一掌轮回……一执血脉,一执牺牲……’

  ‘说起来,他这一世跟我还能算老乡来着,自九天十地中崛起,走一个过场……’

  ‘虽然这过场走的很凶残,将我的母界折腾的简直就是乌烟瘴气。’

  ‘但也必须承认,那效果很好,效率很高,准仙帝都一茬一茬的出,就是代价……有些不堪入目。’

  荒心底腹诽。

  这个时代的九天十地,那简直没眼看。

  抛开事实不谈,都是邪祖干的好事。

  一滴子母水,一条血脉路,人世间,英杰无数,再回首,都成了三十个孩子的妈。

  主打一个自产自销,自我繁衍……一个人,就是一个宗族,就能传承血脉!

  想到这些,忽然间,若有一道惊雷,一道闪电,在荒的脑海中炸响、划过,激荡他的心灵。

  ‘嗯?!’

  荒打了个激灵,这一个瞬间,有一道灵光在他的脑海中一闪即逝,被他捕捉到了,涌动无穷灵感!

  ‘或许,我可以这样……’

  他想到了什么,但立刻就自我否决。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如果我这么做了,以后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

  ‘我的一世英名啊,或许就荡然无存了!’

  ‘但是……’

  仿佛心中有一个恶魔小人,此刻在蛊惑,‘你不是在担心,于那动荡的时局中,无力守护住自己的亲友吗?你不是在忧虑,于史无前例的大清算中,无法战胜可能会复苏的终极诡异吗?’

  ‘来吧!抛下不应该有的所谓节操,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世界,是必要的牺牲!’

  ‘难道要为了可笑的脸面、英名,就放弃能让自己登临巅峰的可能?’

  ‘待你成就无上道果,拯救世界,那时谁敢诋毁你如今所做的选择?’

  ‘自有狗仔为你辩经!’

  ‘……’

  一时间,荒心乱如麻。

  直到诸世间,一声幽幽的叹息,搅乱了他心中的纷纷扰扰。

  “你们这么纠缠有意思吗?”

  六尊“始祖”中,那一身红毛的始祖叹息,躯体发光,让红毛寸寸消散,再现少年英姿,俯瞰世间。

  “你们这么坚持,不如随我共上高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