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陶玉玲嘴唇一张一合,像花儿绽放一般美丽,郑狗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女人的嘴唇圆润饱满,像是两片带花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儿,隐约挂着一丝丝笑意,让他一时有些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直至对方征询他的意见时,方才像是被点醒一样,看着陶玉玲眉眼之间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掩饰性地低头看向身旁的茶水,半响之后,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他嘴中传出:“我不算品茶,不懂茶经,更不懂什么茶道,但也看出陶小姐这茶不凡。”
说完抬起头,爽朗的笑了笑:“托陶小姐的福,我今天也尝一尝这好茶的滋味,咱这个大老粗也能装一回雅人。”
陶玉玲被他这个样子给逗笑了,接过管家手里的茶壶,亲手给他倒上茶。
郑狗子轻呡了一口之后评价道:“汤感稠滑,入口甘甜柔顺,醇厚回甘,咽后齿颊留香,有股清凉感,回味时喉底泛起持久的果甜香……”
听到这话,张宇扭头看向郑狗子,眼睛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这是那个一点儿情调都不懂的大老粗能够说出来的话吗?
张宇可是很清楚的记得,不久之前小姑父弄到了一些好茶,一直藏在柜底不舍得拿出来。
恰逢那天有一件案子完结,又查到了一条对他很重要的消息,两件喜事儿凑到了一起,让他颇为高兴,来了品茶兴致。
一个人有些无聊,就邀请他们几个过去一起品茶
为了附庸风雅,小姑父还特意拿出了张宇后来补送的紫砂壶,学着那些文人雅士的样子一步一步泡起了茶。
那时候对方是怎么说的来着?
让他想想。
哦,对了,那时候对方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小姑父泡茶,不停的嫌乎磨叽,催的原本正享受泡茶过程的小姑父满头黑线。
泡好之后,对方不等小姑父进行下一步动作,直接端起紫砂壶一饮而尽,末了还嫌弃了一句:“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居然喜欢喝这苦不拉几的玩意儿,真难喝!”
当然,刚说完那句话,对方便被心疼自己那点儿好茶的小姑父给教训了。
可显然,对方并没有把小姑父的教训放在心里,这点在他嬉皮笑脸留下一句:“你们这样喝茶不痛快,要我说呀,这喝茶还得用大瓷缸子,那样才解渴。”
说完还有些嫌弃地看着那个紫砂壶:“啧啧啧,这么大点儿的玩意儿泡出来的茶够干什么的?”
留下这句话之后,对方便飞快地溜走了,只留下在原地无能狂怒的小姑父。
一边心疼他的好茶,一边骂他不识货,被他这么一打扰,再也提不起品茶的兴趣了,草草结束了原本的计划。
想到这事儿,再看着眼前有模有样品着茶,时不时的还能说出两句自己见解的男人,张宇眨了眨眼,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个男人和记忆中的郑狗子划上等号。
看着两人越聊越起兴,越说越富含哲理,张宇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起来。
半响之后,回过神来的张宇用奇异的目光看向郑狗子,露出一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的表现。
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没眼色,张宇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儿。
张宇看看陶玉玲,又看看笑的嘴都快合不上的郑大哥,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同时又有些疑惑,据他所知郑大哥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认识陶玉玲,又没有什么交集,这就奇怪了,这两个人据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聊起来了。
对此,张宇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在他来之前这两人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忽略两人的年龄差距不说,两人一个大小姐,一个名义上的混混,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有话题的样子。
不过就算是再困惑,恨不得立马抓住郑大哥让他给自己解释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为了不破坏两个人的好事儿,张宇还是默默地吞回了所有的疑问。
算了,也不急这一会儿,等回去再问吧。
接下来的半小时之内,张宇一边品茶,一边观看两个人的互动。
越看越纳闷儿,如此无趣的话题,两个人怎么聊起来的,且更让他不解的是,这个话题有什么好笑的,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笑了起来?
虽然自觉自己有了女朋友,但单身狗当久了的张宇还是无法理解这些东西。
一个小时之后,看着还没有结束意思的两人,张宇觉得有些不舒服,悄悄挪动了一下屁股,靠向了椅背。
一个半小时之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喝完杯中的茶水了,张宇拒绝了老管家再给他添茶的好意。
他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就憋不住了。
这么想着,张宇的腿控制不住轻轻抖动了几下。
看着又换了一个话题,丝毫没有停止意思的两人,张宇是彻底的郁闷了。
郁闷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就这种情况,请自己来干啥?
请自己来看他俩秀恩爱吗?
这么想着,张宇忍不住瞪了两人一眼,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力。
在一旁的老管家注意到这一点,这边站出来挡住他的视线,一边带着些歉意地邀请张宇去逛逛陶家的花园儿。
看着将自己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一脸警惕的老管家,张宇默默地收回了看向两人的视线,在老管家的带领下,走出了这间令人有些窒息的屋子。
离开这间屋子之前,老管家回头看了一眼眉眼间全是笑容的大小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大小姐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作为生在陶家,长在陶家,大半辈子都为陶家工作的老人,他已经把陶家看成了自己的根儿,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切。
所以对他来说,陶家大小姐在某种意义上甚至比儿子还要重要,陶家大小姐一喜一悲他都看在眼里。
对于那个让自家大小姐不高兴的前姑爷,老管家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要不是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再加上对方大小是个主子,他早就忍不住让对方受受教训了。
这也是在得知大小姐准备将前姑爷踹了之后,他变化如此快的原因。
想到那个前姑爷,再看一眼面前和大小姐聊在一起的青年,老管家心里已经在考虑怎么样伺候孙少爷和孙小姐了。
至于大小姐比对方大这件事儿老管家那是丝毫没放在心上,这有什么,俗话不都说了,女大三抱金砖,既然是金砖了,那多抱几块不更好吗?
以他们家大小姐的条件,嫁过来的男人别说抱金砖了,抱钻石砖翡翠砖玉砖都可以。
总之就是一句话,只要能讨他们大小姐欢心,能让大小姐生个孩子,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看着老管家变幻莫测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张宇突然看懂了他在想什么。
看着恨不得今晚就将郑大哥送上那陶家大小姐床的老管家,再看看对此浑然不知的郑大哥,张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算不算进了虎口。
不过看着郑大哥那陶醉的表情,张宇都没有了插手的心思。
得了吧,人家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这个“外人”那么多事儿做什么?
只是本以为郑大哥做的都够露骨的了,没想到他这点儿动作在陶家人眼里不值一提。
张宇摇摇头,不愿意再看屋里的那双男女了。
既然人家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他干嘛要做这个坏人。
陶玉玲看着被领出门的张宇,眼睛里满是对老管家的赞赏。
说实话,在见到郑狗子之后她已经后悔让人去请张宇了。
跟一见钟情的男子聊起来之后,更是觉得哪哪都满意,愈发觉得同处一世的张宇有些碍眼。
老管家不愧是陶家的老人,做事儿就是符合她的心意。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被郑狗子给吸引住了。
扫视着他那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隆起健壮的胸肌,陶玉玲眸光暗了暗,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站起来俯下身子为他倒茶。
视线却被男人那饱满紧绷,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的肌肉线条所吸引。
陶玉玲忽然懂了什么叫做男色诱人。
实话实说,她有些“馋”了!
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男人露出肌肉,陶玉玲缓缓坐下。
不急,不着急,她得有耐心。
可以一点儿一点儿将对方变成自己的
虽然她直到现在也想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有可能是一见钟情,也有可能是见色起意。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要承认,她相中眼前这个男人了。
而显然,眼前这个男人对她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感。
既然如此,那陶玉玲就不可能让对方跑了。
而此时的郑狗子丝毫没了以往的谨慎与敏锐,那是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陶玉玲的“不怀好意”。
他现在就如一个开了屏的孔雀一样,竭尽全力向对方展示自己,以期许对方的喜欢。
他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符合自己审美的女子,对方又是单身,不争取一下怎么会甘心。
郎有情,妾有意,说句不好听的,此时的两个人就是那王八和绿豆,看对了眼儿。
而就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的暧昧,眼看着马上就能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突然闯进来的人打断了这份暧昧。
撞门的声音惊醒了郑狗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陶玉玲,他下意识缩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地往后撤了下身子,拉开了与陶玉玲的距离。
见此,陶玉玲眸光一暗,不满地瞪向门口,想要看清楚是谁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在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陶玉玲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谁把他放进来的?
而一旁的郑狗子也认出了来人是谁,再看清楚对方脸的那一刻,一股突如其来的心虚萦绕在他心里。
就好像,就好像……
郑狗子一时间理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却下意识朝陶玉玲脸上看去。
在看到对方眼中的厌恶时,方才浅浅的松了一口气。
陶玉玲心里的郁气因为郑狗子的举动消散了很多,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但扭头看向闯进来的丁鹏时又冷了下来。
冷冷的质问道:“丁鹏,谁放你进来的?”
看着她对待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丁鹏脸色青了白,白了青,最后涨成了紫红色。
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浑然忘了自己的来意,直接冲着陶玉玲怒吼:“你就是为了这个野男人才和我离婚的!”
听了他的话,陶玉玲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用手指着门口:“出去!”
而她动作在丁鹏看来就是承认是因为眼前这个野男人才跟自己离婚的。
他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眼前的两个人在他眼里变成了奸夫淫妇。
被气愤冲昏头脑的他忘记了自己这段时间遭遇的事儿,忘记了自己闯进陶家的目的,指着两人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自甘下贱的女人。
我说呢,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原来是看上外面的野男人了。
怎么着,刚把我撵走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拉上床。
陶玉玲你可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
丁鹏骂的倒是痛快,可他忘了,在场的并不止陶玉玲这一个女人,还有身强力壮的郑狗子在呢。
一听心仪的对象被人骂,郑狗子那怒火是蹭蹭蹭的往上升。
他话音还没有落,郑狗子猛地站起来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像拎小鸡儿似的拎了起来。
丁鹏先是一懵,随后拼命挣扎。
可他也不想想,两人的武力值本就有很大差别,郑狗子又比他年轻那么多,要是搁在他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他还有一斗之力。
可经过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他的身体早就那些酒色所腐蚀了,又怎么可能是郑狗子的对手。
没等丁鹏再做反应,郑狗子便挥舞起拳头朝着他身上揍了几拳。
凑完随手一扔,然后警告道:“今天就放过你一回,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再骂陶小姐我非撕了你不可。”
“你你……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我……要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