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长歌二百四十三凤鸣台消失了!仲文拼命摇头:
伯颜指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仆的水端来了,打断了兄弟俩的对话。
仲文呷了一口水,仿佛那是陈年佳酿一般,将那陶盅放在手中不停转着:
伯颜不无揶揄地哧笑了一声。
仲文轻轻地摇头:
仲文压低了声音:
伯颜一挑眉尖:
伯颜微微一笑:
仲文瞪大了眼睛:
伯颜将手中陶盅一推,里头的白水溅了出来,怒道:他语意一顿:
仲文茫然地摇摇头:
伯颜冷笑一声:
他霍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微尘,决然道: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枯坐下去也毫无意义了,伯颜惦记着自己的盯梢任务,匆匆与弟弟告辞。离开那个散发着腐叶与霉味的衰败院落,伯颜狠狠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双腿一夹,依旧向长街的方向缓缓驰去。镐京城内不许纵马疾驰,这也是无奈的事。
远远望见那座熟悉的木阁楼宇,伯颜长舒一口气,刚一下马,抬眼一望,顿时大吃一惊:就这么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俨然已是人去楼空的模样了!门前廖落,竟无一人进
出,不会吧?
伯颜心惊肉跳地依旧将马拴于老树上,眼见那楼门并未上锁,咬牙推开,信步走了进去。宽阔的大厅中空空如也,高台上的依然醒目,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知与自信。
对面墙上另开有一道门,门上挂着兽骨串成的门帘。伯颜心中一动,挑开骨帘,发现帘后是一个小小的隔间,里头只搭了一铺暖炕,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可他越看越觉得这隔间建得奇怪,两边是狭长的夹道,夹道的尽头各有一个木梯通往二楼。然而二楼并无房间,只有一个半环形的平台,平台下面便是大厅,可俯瞰凤鸣台上激辩之游士。
伯颜百思不得其解:这规制倒暗合兵法之道,打起伏击来十分合适,后面有门,打完了或打不过便可以溜之大吉------且不去想它了,该想想回去如何向相爷交差了!
他胡乱想着,出了大门。门外正对着一间残破的酒肆,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正向这边张望。伯颜决定上前去打听消息。
他笑吟吟地走过去,问道:
那伙计也笑了:
一面说着,伙计脸上露出了失望与疑惑之色,伯颜进而问道:
伙计目光一闪,低声道:
召公府外书房正厅内,伯颜禀明情况,便跪伏于猩红色地毡上等待着对自己的处置。出人意料的是,他等待良久,并没有等来意料中的严辞斥责,召伯虎只是轻轻长叹一声。头顶上方传来年轻相国低沉的话语:
伯颜膝行向前叩首道:
召伯虎一挥袖。
相府舍人也分等级,上等可有独立居所,有府仆照管生活起居;中等两人共享单间,生活自理;下等睡大通铺,做的是看家护院,樵采烧火的活,与府中仆役相差不大。伯颜从上等舍人降为末等,也算是一个大处罚了。
伯颜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默然退下。
晚风掀动厅门布帘,召伯虎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近日诸事繁冗,他正需要清醒冷静地整理一下如潮水般向他涌来的种种坏消息。
宽大的书案一角,堆放着一捆长长短短的竹签,那是宫门外的谒者送来的。每天,王城令都会将宫中染疫死亡者,新染疫送入中宫者的数字统计上报宫门谒者亭,谒者将其记与竹签之上,再送往相府。桌案上新送来的竹签上赫然用鲜红的朱笔写着,这还只是昨日一天的数字啊!再这么下去,宫中内侍宫女将为之一空,更糟糕的是,天子也处于疫宫之中啊!.
还有多友,消息报说他还被囚于萱宁宫,据传每日送入吃食,应该还活着。可------两日之期已到,周王会依诺
将他放出萱宁宫吗?
烦心事还不只这些。伯颜来之前,丰邑行宫也有人来请命。说是三王子姬慈一向由宫女东儿照看,骤然离巢,日夜哭闹不已,嬷嬷们束手无策。若是王宫不能放东儿出来,那就只能禀明周公定设法了。
当时听完禀奏,已是焦头烂额的召伯虎无力地挥手道。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稳住镐京的局势,方才伯颜的报告倒是提醒了他。似猗恭猝然将凤鸣台关门的事件若一再发生,城中必将人心浮动,人人杯弓蛇影。应该在各处城门加强盘查,严控人员流动。
召伯虎一睁眼,只见家宰密伯正在堂下。
他定了定神。
召伯虎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