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留下曾越陪傅庭涵领大军回去,她则和赵宽先一步回豫州。
祖逖和赵乙贵将人送到城外,等她离开,他便要接手冀州的事了。
蓚县和郓城缺了县令和好几个官吏,赵含章容他寻找合适的人选,待她回到豫州,若是他这边选不出合适的人,她再另外选人过来。
匈奴已平,路上的难民少了很多,自赵含章的“与民书”传遍天下,各地往南奔走的难民就少了很多,大多数人选择相信赵含章,留下来等待官府的安排。
赵含章纵马经过,难民们纷纷撒丫子跑路,有的人自觉跑不掉,所以只瑟瑟发抖的缩在路边避让,她没有停下,直接经过,只是看到人时会压一压马速,以免撞到人。
路边缩着的难民感受到了赵含章的体贴,有板车来不及完全拖到路边,她也只是扯着马避开,没有发火,没有杀人,更没有抢掠。
这才有人注意到“趙”字大旗,麻木的脸上不由露出笑容,使劲地冲她招手,不惧灰尘,大叫着“大将军”。
赵含章瞥眼看见,心中好似流过一阵暖流,仓促间和他们挥了挥手便带骑兵经过。
军队经过难民身侧,村庄和城镇,果然如传言中所言,赵家军秋毫无犯,消息比赵家军的行进速度更快的传开,于是再遇到难民,撒腿跑的人就少了,绝大多数人都只避到路边,目送他们经过。
走在路上的明预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咧开嘴笑了笑,和左右道:“使君速度倒快,看来上谷郡谈判很顺利,我们不如在此等候,和大军一起回程。”
左右道:“此时是有了消息,但等大军赶上恐怕还要几天,我们已近蒙县,不如先回去?”
明预正考虑呢,突然感觉到地面震动,他脸色微变,脊背一寒,问道:“什么动静?”
他的亲卫立即趴在地上听,然后跳起来道:“有骑兵,且数量不少,听动静在三千数以上。”
明预不可置信,“快要靠近豫州了,哪来来的这样多不知来历的骑兵?”
领头的参将程达跑过来道:“请先生暂避。”
一边说,一边阻止全军防御,这骑兵来得太快,他们还不知是敌是友呢,先谨慎点。
不过,程达心脏怦怦跳,有点害怕。
因为他们这一支队伍,士兵只有千来人,余下的全是后勤、文吏,以及需要带回豫州的一些文书、辎重、棺椁……
不错,赵仲舆和赵济的棺椁,还有好些名臣的棺椁都要和皇帝的棺椁一起送回豫州去。
明预当初没有跟着赵含章去上谷郡谈判,他和后勤、文吏们先行一步回豫州,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太多,人也多,他们这些人大多是做文职工作的,虽然上马骑射也不成问题吧,可基本用不上他们。
他们跟着赵含章是因为全国各地的消息汇总过来需要赵含章处理,所以他们这一支队伍相当于半个小朝廷。
为了减少粮草消耗等问题,他们才没有跟着赵含章去上谷郡,而是跟着明预先回豫州。
没想到一路平安,却在快进豫州时发生意外。
所有人都戒备不已,然后他们就看到路尽头先出现一骑,还没等他们看清人呢,就看到了飘扬的“趙”字旗,明预神色一松,程达更是眼睛一亮,立即让队伍有序的退到两边。
随着骑兵队伍靠近,程达已经认出马上的赵含章,于是扯开笑容就要迎接,赵含章却只避让到一边,然后挥挥手让赵宽带人继续前进。
赵宽没有停留,只是压了压速度带着大军通过。
明预在看到他们一人双骑时便自觉不好,所以赵含章一停下,他立即问,“可是豫州出事了?”
赵含章顿了一下后道:“没有,是蓚县有乱军,不过已经平定了。”
明预他们十天前经过武邑县,还在信都停留了两天收集冀州郡县的信息,然后才继续南行,并不知道身后的蓚县叛乱的事,闻言心中一紧,问道:“死伤严重吗?”
赵含章安抚他道:“还好,他们降的快,只是蓚县和郓城两位县令都殉城了。”
明预知道他们,选人时是他和赵含章一起考校的人,一个叫赵甲适,一个叫赵乙诚,皆是学堂里很出色的学生,且他们是育善堂出身,对赵含章忠心耿耿。
明预闻言心情有些不好,同时反应过来,“此事莫非是有心人挑拨,使君怕豫州也出事吗?”
赵含章点头道:“为了攻打幽州和平定匈奴,大军在外,豫州此时只有一支赵家军。”
明预道:“还有荀修的荀家军呢,使君在豫州名声极好,赵氏又经营多年,就算一时有人挑拨造反,也定打不到陛下跟前。”
赵含章沉着脸没说话。
明预略一思索便一惊,心头一悚,低声道:“难道是荀修……”
赵含章道:“我要先走一步了,先生慢行。”
明预哪里还有心情慢行啊,当即从队伍中扯了一匹马道:“使君,我与你同行回去。”
赵含章道:“我们是一马双骑,路上不做停留,直接换马,先生单马跟不上我们的速度。”
明预立即把随从的马也给抢了,道:“我也是双马”
明预的随从不由着急,左右转了转,发现他找不到合适的马。
因为他们这里都是拉东西的驽马,除了几个人有自己的马外,其余人不是挤在牛车和驽马车上,就是靠着两条腿。
这也是他们行军速度这么慢的原因之一。
明预上马,和着急的随从道:“你与大军同行吧。”
说罢,拉着马就去追赵含章。
赵含章追上大部队,明预也打马跟上,在旁边扯着嗓子问她,“使君可派人回去通知了?”
赵含章:“已先一步派信使回去。”
荀修没有这个心思最好,他们可以防备其他人;若是有,希望信使能够早一步,让荀修知道她就要回来了,好忌惮一二,不要拿自己的命来试探。
可惜,信使还是慢了一步。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