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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下,让朕来少年意气655:两大户曹掾【求月票】顾池知情识趣地没有多问。

  视线重新落回情报,眸色迟疑不定。

  祈善困乏地打哈欠:“倘若栾公义真有二心,处置他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世上又有几人能躲过你的文士之道?管他是什么魑魅魍魉,任何心思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顾池将手中书简重新合上,放归原处:“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只言片语的夸赞。”

  对这番阴阳怪气,祈善懒得理会。

  秋丞遗体在棠院停灵七日。

  第八日启程踏上归乡路。

  沈棠履行诺言,派遣一支精锐护送秋丞一家老小,任命那名八等公乘为临时统领,丝毫不介意他是秋丞旧臣,更不介意对方不曾归顺自己。这日,前来送灵的人不少,多是熟面孔。八等公乘一眼便认出人群中的栾信,心道:【先生看人眼光就是好。】

  沈君虽是少年入仕,但行事周全,一诺千金,想来此前查到的好名声都是真的。

  哪怕是他也忍不住心生好感。

  栾信目送送灵队伍离开,目光沉凝,直至看不到队伍影子。他在原处站了会儿,正欲转身回返官署,却见沈棠就在几步外看着他。栾信拱手行礼:“信见过主公。”

  沈棠将他扶起:“人在外头呢,就不用这么多礼了。我也是来送送文彦公。”

  毕竟做戏也要做全么。

  “……只是看其他人都回去了,就你还在这里,就没有出声打搅你。”沈棠看他行走吃力,便问栾信,“怎么没看到轿夫?”

  栾信回道:“并无轿夫,走来的。”

  沈棠看看他的腿,拧眉:“你走来的?”

  “腿只是跛了,又不是没了。”

  沈棠闻言便知栾信是个倔强且自尊心强烈的人,默默打消召唤摩托送他去官署的念头。搔了搔鼻子,提议:“公义现在要回官署?若是如此,你我同路,可同行。”

  栾信浅声道:“信不良于行,步伐迟缓,恐耽误主公正事,主公不用顾及……”

  沈棠笑得有些调皮:“整日对着那一堆的公务,坐久了怕生痔疮。摸鱼偷懒有利于身心健康。反正官署有元良他们在,我旷工个一天半天的,官署也能照常运转。”

  栾信:“……”

  “多加班也不见钱多,不值当。”

  哪个社畜不会学着摸鱼呢?

  沈棠照顾栾信的走路节奏,慢悠悠晃着。步伐缓慢下来,她才能仔细注意这座几经战火的城池。这会儿时辰还早,路上人少,偶尔见到几个还都是倚靠残破木门,向路人揽客的男女。沈棠目光落在一处,栾信也跟着看过去,是个年纪不大、衣衫单薄的倌儿冲路人招手,二人简单交谈了两句,那倌儿亲昵挽着路人手臂走入狭窄暗巷。

  沈棠叹气惋惜:“这种风气不好。”

  又道:“晏城这老兔崽子罪孽深重。”

  风月声色是孝城经济一大支柱,特别是四年前那场战争打响之前。经过几次战火洗礼,那些以此为生的男男女女四散各方。

  没有维持生计的手艺,名下也没有能耕作的土地,但人还要吃饱肚子。很多人不得不重操旧业,并且越陷越深,直至死亡。

  栾信问她:“主公欲意何为?”

  沈棠不假思索:“自然是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没谋生技能的教他们手艺,能吃苦的让他们耕田劳作。用双手吃饭总好过用身体谋生。他们年轻时候还有颜色、有体力,会有人愿意出钱买一响贪欢,但人至中年呢?年老色衰,身体病弱,如何谋生呢?”

  她叹气着收回视线。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来,以色侍人、以色谋生也不是他们的本心。”

  栾信看着沈棠似欲言又止。

  沈棠问他:“此前听公义祖上出身显赫,你也算是世家子,莫非是介意这些人?”

  栾信始终落后沈棠一步:“不敢高攀朱门大户,也非是介意,只是意外而已。”

  意外什么?

  意外沈棠有功夫替这些人考量。

  这种暴利的灰色产业,虽有律法明文规范,但大多情况下是野蛮疯涨的野草,愈是放任愈是来钱。最终受益的还是上游,也就是沈棠,要知道这些风月场所缴纳的税种一向是最多又最重的,连暗娼私窠也别想逃。

  他们多赚钱,官署才能多收钱不是?

  沈棠虽听出话中深意却没有多解释。

  她一向喜欢用行动证明自己,光画大饼可不行。这时,栾信受伤那条腿踩进污水洼,溅起的水花沾到沈棠衣摆。沈棠顺势转移了话题:“有个问题很冒昧,不知公义是否介意,你这腿是生来如此还是后天的?”

  “后天的。”

  沈棠道:“董老医师医术精湛,乃是真正的杏林圣手,实力水准丝毫不弱于医署太医令。回头去了陇舞郡,让他给你看看?”

  “多年旧疾,好不了了。”

  沈棠又问:“怎么伤的?”

  栾信道:“被人用马车碾断的。”

  沈棠一惊,但也不好再深问。她还以为是摔断或者旁的,听栾信这话,怕是有人故意伤害。她道歉道:“我无意冒犯。”

  栾信倒是不在意:“都过去了。”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而沈棠最受不得这种,想了想,又重新找了个话题:“说起来,公义上值也有一阵子,可还习惯?”

  栾信道:“尚在熟悉。”

  沉默了会儿,再道:“仍需时间。”

  实际上比沈棠以为的惨烈得多。

  沈棠将他调拨到了户曹官署,虽说一上来就让他担任户曹掾,但工作内容却是农桑、祭祀,隔三差五还要去水曹官署干干兼职,水曹主管水利。这些全是他的弱项。

  工作重心还是农桑。

  与农桑沾边的就跟他沾边。

  而他这辈子没下过地。

  “调拨你为户曹掾,也是因着你的文士之道。若能善用,可解饥荒。过几日,令德就来了。令德是无晦的弟子,别看她年纪小,但经验却颇为丰富,目前任陇舞郡户曹掾。你们俩若能合作,官署拨给户曹的预算绝对是最多的。此事事关三郡数十万庶民吃饭问题,公义可知?若有难处,尽管提出来,官署这边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说着,她顿了顿。

  “若能人人吃饱饭,我当谢你。”

  栾信一向古井无波的眸漾开些许波澜,似诚惶诚恐道:“信何德何能,不敢当。”

  “你当得,你的文士之道也当得。旁人觉得它是战场利器,但我不觉得,它明明是救命稻草、是神技!让吾等凡人再也不用畏惧干旱,不用看天吃饭,甚至能与天抗衡!”沈棠说着,倏忽想起什么,“说起来,四宝郡去岁旱情严重,连着今岁颗粒无收……文彦公他糊涂啊,放着如此大才不用。”

  沈棠想拍大腿!

  色批老菜鸟,有眼不识金镶玉。

  转念一想,当下世道势力皆如此,文心文士或是武胆武者便是高人一等,田野泥渍沾不到他们的袍角,不止一个秋文彦。沈棠心下撇嘴。啧,活该最后便宜了她。

  汝之大才,吾用之!

  面上露出明显愉悦,眉眼悄然舒展。

  栾信温和道:“恐辜负主公厚望。”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一百多斤的身体能榨出上千斤的油水!

  又几日,栾信理出头绪,逐渐上手。

  户曹史从外边儿引来了个人。

  年少,貌美,着草绿圆领宽袍,腰系躞蹀,挂粉红文心花押以及一枚户曹印绶。

  栾信看着对方,陷入了沉默,扭头看了眼屋外的天。先是苗淑,再是主公,又来一位身怀文心的女君……是不是太密集了?

  “这位同僚如何称呼?”

  “上林下风,字令德,见过栾户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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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新迟了。

  因为老爹去喝酒,结果喝多了,而同桌没人送他回来。他自己回来,迷迷瞪瞪给家人打了电话,但不知道具体位置,找了一阵,耽误了时间……唉,想想后怕。要是一整晚睡外头,以现在的夜晚气温,估摸着家里能开席了……

  我再加一些,凑足五百字。

  PS:修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