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点了点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说:“解决了”
一听这话,我心中一松,就问他:“那涵洞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他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叹气道:“小九啊,你能从涵洞里面逃出来是大福,以后有机会记得烧香还愿。”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捋了捋胡须,“不可说,不可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说完,他好像怕我深问下去,连忙罢了罢手,说:“吃饭时间,不聊其它。”
听他这么一说,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头,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就在附近找了一条凳子,挨着青玄子坐了下去。
酒过三巡后,青玄子好似想起什么事,给我倒了一杯酒,说:“小九,这杯酒无论如何你都要喝下去”
我一愣,“怎么说”
“没有你,我哪能找到这么有天赋的师弟”他笑呵呵的说。
“结巴”我脸色沉了下来,扭过头看向结巴,问道:“是不是因为道长治我的东西”
“九哥我”结巴微微一愣,说:“并不是因为那东西,而是我想学道,只有学道才能帮到。,不然,出点怪事,只能用八仙最常用的办法,我想学道,我想帮到九哥,我想我们这伙八仙能走的更远,我想”
“你就知道你想,你想,你有没有想过学道的后果”我声音高了几分,怒说:“你看看青玄子道长,他学道后得到什么了无儿无女,你是不是也要补上他的后尘是不是要犯了五弊三缺你才知道后果。”
说完,我感觉这话有些不妥,连忙朝青玄子歉意的笑了笑,说:“道长,还请别见怪”
他罢了罢手表示没事,说:“人之常情,一个人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虽说结巴命理不受五弊三缺影响,但,有些事情谁也说不准,师傅给小道的命令是,随缘而定,结巴若愿意学道就带他回师门,若不愿意,便说明结巴与我道门无缘。”
说完,他瞥了一眼结巴,“小兄弟,凡事不可强求,趁小九在这,你给个明确话,愿意学道吗当然,治疗小九用的九运草,算是我送他的,你无须把这事放在身上。”
“愿意,我愿意”结巴二话没说,立马答应下来。
“你”我有些火了,就我知道的道士,没一个人落个好下场,不是无儿无女,就是断胳膊少腿,就连那水云真人,听小道消息说,那人有生理障碍,说白点就是不举。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拽住结巴的衣领,说:“你t什么道,倘若觉得当八仙没出息,我让长毛到长沙给你谋个职位,养活你们娘俩肯定没问题,实在不行,你到郭胖子公司去帮忙。”
“九哥”结巴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跪了下去,“九哥,我没有觉得八仙没出息,也不想出去谋生,我就想跟在你身边,可,我光凭一身力气帮不到你,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一身伤,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是我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我不想看到我兄弟一身是伤,自己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这种感觉宛如万蚁撕心。”
说着,结巴的声音变得有几分哽咽,拿起我左手,说:“九哥,我的九哥,你看看你自己,大拇指没了,额头一道刀痕,现在连左耳也聋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你整个人都没了。我我不愿失去你这兄弟啊你知不知道啊,我不愿失去你这个兄弟,哪怕身犯五弊三缺,我也愿意。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为了你,为了咱们这伙八仙,我愿意为你们去死,是你们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是你们让我感受到兄弟之情。”
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九哥,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听着结巴这番话,我眼角湿润了,豆大般的眼泪滚滚而下,热热的,咸咸的,结巴跟我在一起不到一年时间,他平常话不多,甚至可以说,他所有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多。可,结巴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把兄弟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的人,一个能为了兄弟能做任何事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结巴。
我紧了紧结巴的手,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压根开不了口。
“行了,你们俩也真是,说这么煽情干吗只是三年时间,又不是要了你们的命,再者说,五弊三缺的事,师傅会尽量想办法”青玄子嘀咕一句,站起身将结巴拉了起来,说:“既然决定学道,这场丧事你别掺合了,让我跟小九来办,你先回去陪你母亲几天,待丧事过后,我带你去见师傅”
“九九哥,我”也不晓得咋回事,他说话又开始结巴了。
我点了点头,在身上摸索一会儿,掏出银行卡,这里面有三千二百来块钱,是这段时间办丧事赚的,我怕钱不够,又让高佬他们把身上的钱全部掏了出来,连同卡里面的钱,一共是三千五百二十六块钱,一并交在结巴手里,说:“密码是卡号最后六位数,别饿着自己。”
说完,我径直朝堂屋内走了过去。
“九哥”结巴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扭头瞥了他一眼,说:“三年后,我们兄弟一起办丧事,送人入土为安,不求富贵于天下,只求无愧于人,无愧于心,无愧于八仙。”
“好,不求富贵于天下,只求无愧于人,无愧于心,无愧于八仙。”结巴慎重的点了点头,最后两个字,是咬字说出来的。
说完,结巴头也没回朝村口走了去。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空落落的,总觉得结巴这一去,是祸不是福,想制止他,可,他话已经说到这份子上。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堂屋内走了去,老王坐在供桌旁抽闷烟,见我进去后,他说:“吃好了”
我点了点头,兴致不是很高,掏出烟,点燃,吸了几口烟,也没说话。
他见我没有说话,也没问什么,就跟我一起坐在供桌旁边抽闷烟,大概抽了两三根烟,老王拍了拍我肩膀,说:“九伢子,人生在世,别想那么多,问心无愧的活着才是正理。”
我嗯了一声,继续抽闷烟。
就在这时,青玄子、高佬、温雪三人走了进来,刚进门口,青玄子眉头皱了起来,掐指算了算,一个箭步走到我面前,也没管我同意与否,一把抓住我手臂反复的看了一下,眉头越皱越深。
“道长,咋了”我疑惑地问。
“你最近是不是遇鬼了”他沉声问道。
我想了一下,最近的几场丧事都是顺风顺水的,没半点意外,怎么可能遇鬼,于是,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没有”他嘀咕一句,伸手翻了翻我眼皮,“不对,你肯定遇鬼了,不然你整个人绝对不是这样。”
我心中疑惑的很,这段时间,除了办丧事,我连夜路都很少走,基本上窝在结巴家,不是研究蒋爷给的阴宅秘笈,就是翻看老英雄给我的手札,怎么可能会遇鬼
我问他原因。他皱眉道:“刚走进这堂屋,我便感觉气味不对,本以为是来自于死者,仔细看了看,我发现那气味来自你,还有你脸色也有些不对。”
说着,他掏出一面八卦镜,用镜心的那块玻璃对着我,说:“你看看你脸色。”
闻言,我朝八卦镜瞥了一眼,镜中的我,脸色有些泛黑,特别是印堂位置,隐隐约约有些淡黑色,若不仔细看,压根不会发现。
“怎么会这样”我愣了愣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嘴里一直嘀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越听越疑惑,一把拽住他肩头,就说:“道长,什么原来如此啊,你倒是说啊”
他愣了一下,双眼盯着我,慎重地问:“小九,你应该有涉及风水,可知三煞”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三煞我在阴宅秘笈中有看到过,所谓三煞,一煞气、二煞形、三煞己。其中,一煞气,指的风水中的生气,二煞形,指的是住宅风水,三煞己,指的是本人,三煞同犯,是大凶之兆。
阴宅秘笈中,是这样记载的,三煞阴人死,走狗火焚庄,官事六畜损,阴人不久常,相生贼火有,犯克也不祥,相克死二人,置田三段成,家中小口命,是死三口人,贼火伤五次,点点暗散场,相生祸事多,相克定见凶。
这段话足见三煞带来的灾难,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沈军只是死于五月初七,属于一七,用印七可以破除,那青玄子怎么会提到三煞,一七跟三煞应该没啥关系啊
那青玄子好似发现我的想法,伸手再次翻了翻我眼皮,说:“小九,这场丧事是不是在怪事不断”
我点了点头,说:“是啊,怪事不断,还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又问:“你是不是怀疑有人在捣鬼”
我点了点头。
“你错了,大错特错,这场丧事最大的祸端在你身上,正是你来到遛马村,才让死者犯了三煞,可以说,你才是这场丧事的罪魁祸首,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闹出这么多事”他面露不满之色,说:“小九,你办丧事都不看自身吗”
听着这话,我一头雾水,我怎么变成这场丧事的罪魁祸首了扪心自问,这场丧事的礼仪,自认为做到最好了,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一七的原因
我连忙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这遛马村的风水本身就存在一些问题,此为一煞,那沈军的房子也有问题,此为二煞,但是,这两煞不足以影响丧事,哪怕死者死于五月初七,也不会闹出这么多怪事,是你凑足三煞,才导致整场变成现在这样。”
“我”我指了指自己,支吾道:“我怎么成了第三煞”
“呵呵”他冷笑一声,说:“小九,你身旁一直跟着一只鬼,鬼属阴物,时间久了,那鬼已经改变你的气场,让你整个人带煞,倘若没猜错,那鬼跟你有深仇大恨,唯有这样,才足以改变你整个人的气场。”
说着,他眼神一凝,掏出一只朱砂笔,问我要生辰八字,我说,1987年,3月19,xx时。
闻言,他掐指算了算,又念了几句我听不得话,将朱砂笔含在嘴里三四秒的样子,在我手心画了一个九宫格,掐指算了算,在九宫格的第一个框子,写了一个五退,然后又掐指算了算,又写上两个字。
一连算了九次,我手心上多了十八个字,依次分别是,五退、一死、三煞、黄煞、六旺、八生、九死、二碧、七生。
看到这十八个字,青玄子整张脸都紫了,二话没说,一掌煽在我左脸,怒道:“阴阳两相隔,为人莫过河”
说完,他抬手又在我右脸煽了一掌,怒道:“即为阴间魂,何恋前世冤。”
一连煽了我两个耳光,那青玄子面色一凝,将手中的朱砂笔往空中一抛,紧接着,那朱砂笔的笔尖落在我手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三煞那两个字上面。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懵了,按照青玄子的说法,这段时间我身边一直跟着一只鬼
我正准备说话,青玄子朝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就让老王、高佬、温雪出去,整间堂屋就剩下我跟青玄子以及背后那两口棺材。
“小九,你这次闯祸了”青玄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令我冷汗直冒。
“怎么说”我深呼几口气,颤音问道。
“你在曲阳是不是得罪过人或者说,是不是有人不该死,却死在你面前”他问。
我想了一下,在曲阳替老英雄办丧事的时候,虽说波折挺多,但也没得罪过人啊,不对,得罪过王木阳,至于枉死的人,难道是他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凉,我记得沈军死后,那一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梦见老英雄跟陆老太太,奇怪的是有一个人没在,陆耀东。
对,就是陆家第七子,陆耀东,他死的时候,恶狠狠地诅咒过我,难道青玄子说的鬼是陆耀东
一想那陆耀东,我猛地想起沈军死亡时,他一直看着我怪笑,还喊了一声,陈八仙。按说我跟沈军压根不认识,他不可能知道我名字,难道,那时候的沈军已死,而是陆耀东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跟结巴看到沈军死于五月初八。
“小九,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青玄子问。
我点了点头,说:“在曲阳的时候,的确见到不该死的人死在我面前。”
他深叹一口气,说:“小九,刚才我替你算过命,开春那会你有一劫,虽不致死,但,四肢却有些伤残,我见你现在四肢健在,想必是有人替你挡了那一劫,造成那人惨死,那人死后,一直跟在你身边,寻找机会拉你当替身。”
听着这话,我愣了愣,开春那会有劫难道他的意思是照亡庙我记得在照亡庙时,有根房梁砸了下来,当时好像有人拉住我一双腿,让我动不了,最终那根房梁将陆耀东给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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