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刘局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实在是,这些话太打击人了。
他一开始还说,要是没什么东西,散养也行。
大不了,让狗狗自己出去吃点大便就好。
谁知道,人家狗狗吃的比他还好。
他一个月工资才七十多,拿回家,可是要养一家人的。
人家这狗狗,不算牛奶,一顿饭至少要吃五十多。
算上牛奶,还有米饭和手擀面,这哪里是狗,这是金狗。
这吃的也太金贵了吧?
“等等。”
刘局奇怪:“你说过,碧水市那边也养了,如果一顿饭要这么贵的话。碧水市是怎么养起来的?”
一个东部的小地方,就算是靠山吃山,也不可能比他们帝都的派出所更好吧?
那他们是怎么养得起的呢?
反正他是不相信,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地方的派出所的。
“嗯,我们也不知道。”
“行了,不知道就算了。回头问问就好。”
刘局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不可能人家都按照这个程度来养的。
他背着手,朝食堂走去,手还有些颤抖。
别说狗了,就这么吃,人也是养不起的。
他一个月的工资,大概也就够一顿的?
还不算那维生素的。
这么算起来,岂不是说,他要是把狗带回去。
一个月的工资,一天都养不起?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但他其实也知道,警犬的食物确实很贵,远比一个人的投入要大。
他只是没想到,黑子他们的投入,会如此大。
原本心里没有想法,所以被吓了一跳。
等他来到食堂,打了一份红烧茄子,一份焖豆角后,吃起来都觉得没味。
苏何此时可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并非是特意让人去送的,而是这些就是黑子他们平常所吃的。
并未刻意安排,只是日常而已。
他也不想搞特殊,但也不会因为别人,而刻意的去隐瞒。
年关的时候,大家都很忙。
九鼎食肆过年不打算打烊的,还是要正常营业。
只是人会少一点,只开一半门。
食物准备的也少一点罢了。
不过要到除夕前一天才会彻底放假,除夕做到午饭后。
大年初二中午开张。
就放一天。
但也要有人守门。
还有就是盘账。
虽然每个月其实都有财务盘账,但这年底的盘账,是一家店一家店盘账。
其中还要计算盈利,以及是否有问题。
这边盘完了,还要将账本归类。
到时候,还会有复查。
苏何愿意给高薪,奖金也多。
但不允许有人伸手。
一次伸手,严惩不贷。
甚至是开除,永不录用。
那边,辰赧和辰才生坐在家里,也是有些无奈。
家里的店面好久都没开张了,根本没有货物给他们进。
之前得了九鼎集团的进货渠道,他们就将其他的渠道都给得罪了。
反正在他们看来,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九鼎集团的东西好,品质好,价格也相对优质。
卖的也很好,基本不愁卖。
谁知道儿子居然会得罪人家厂商,这不断了供货。
他们再想要重新拿回之前的供货商,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人家也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谁还没有点脾气呢?
这年头,能拿到货的,谁还没点背景?
大家都有点拐弯抹角的富亲戚。
断了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恢复了。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月起,或者说,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
他们原本仗着身份,可以拿到的批条也出了问题。
一家两家如此,他们也就不怀疑了。
可家家如此,他们这个月本来旱涝保收的一些批条,一张也没拿下来。
他们岂会不多想?
所以这不是陈彩莲就回家了么?
主要还是回去打探一下消息。
“爸,你说我妈会顺利吗?”
辰赧的胳膊还没好,吊着绷带,痛苦的很。
身体上的疼痛还好说,不能出去,免得被别人嘲笑,这种处境也让他烦躁。
辰才生也不知道,有些茫然,也带着点气愤。
“我哪知道?”
虽然这是自己的儿子,他觉得自己不能生气。
但辰赧就为了那么点小事,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不只是自己家,还有杨文远几家,都是对他们家抱怨的很。
可自家儿子,他还能打人不成?
可不能打人,内心的情绪无法纾解。
表现出来,就有些不耐烦。
好在不等他发脾气,陈彩莲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已经稍微有些破旧的包。
天可见怜啊,辰才生觉得妻子陈彩莲真的太痛苦了。
以前,她岂能提这样的包?
每个月都要买上几个包。
虽然很多都是重复的,但至少都是新的。
可此时呢?
陈彩莲之前还拿了几个包出去,打算卖掉。
但这种包,买回来的时候贵。
想要卖出去,就很贵了。
家里都有些周转不过来了。
“怎么样,老婆?”辰才生连忙上前,将包给接了下来,然后问道。
他虽然不是入赘,但和入赘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辰才生家里又没有什么关系,能起家,都是靠了女人。
发生了事情,也只能指望女人了。
但陈彩莲眼睛里的神色却并不好,一路上都是叹息不已。
“怎么了?老婆?”辰才生的内心有些恐慌。
这一次的事情,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陈彩莲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这才回了点神,但还是摇头:“没办法了,我爸妈说,我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什么?他不过就是个小乡巴佬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耐?”
“还是说,是那盛家?”
辰才生也气愤啊。
但不如辰赧气愤。
他是和方晓东不对付,所以想要落方晓东的面子。
谁知道会落到了苏何和盛玉秋身上?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如何?
陈彩莲叹息道:“我爸去问了问情况,据说那苏何花了一百多万的外汇,将本来应该属于咱们的批条,都给拿走了。”
啊?
外汇?
这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就咱们家?”
“不,包括杨文远他们家在内,上次出现在那边的那几家,都是一样。”
每个人的关系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拿的批条也都是不同的。
但这些,都被苏何拿走了?
“他想干什么?”
苏何想干什么,其实显而易见。
就是好不让你们好过。
这些人,靠着点身份和背景,弄到了一些批条,居然还以为那本来就属于他们?
陈彩莲今天也很气愤,还让爸爸去质问对方。
但那边的单位直接给怼了回来。
他们都是属于公家的单位,给不给的,还是看面子。
本来相安无事,他们也愿意给面子。
但这上面不是压下来了么?
他们还想要靠这点面子就完事?
开什么玩笑。
外汇啊。
现在国家缺的就是外汇。
苏何手持这个法宝,就立于不败之地。
就算是他们想不通,结局也已经注定了的。
“那怎么办?”
辰才生有些慌了。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那岂不是说,他们之前的那些家业,很快就会被败光?
这每个月旱涝保收的都拿不到了。
“这不是欺负人么?”
辰才生发出了痛哭。
苏何也就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他怎么能这样?”
辰赧大声的恼怒道:“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连碰都没碰到。
他也已经报复回来了,还要怎么样?”
辰才生也是点头:“就是啊,这个人的心胸太狭窄了。”
陈彩莲虽然内心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那报复的一定比这个还要强烈。
不仅要惩罚,还要打死。
但轮到自己挨刀,就痛苦不已,也觉得对方太过分了。
这份双标,也是很没谁了。
辰才生问道:“那怎么办?”
陈彩莲想了想,道:“我爸说了,他找找熟人,到时候说个和,咱们去道个歉,看看能不能把事情了了。”
“什么?还要道歉?”
辰赧出离的愤怒了,手里的绷带都差点要崩碎了:“凭什么啊?我都吃亏了,手脚都出问题了,他还要怎么样?”
辰才生也觉得苏何很过分,在一旁赞同的点头:“就是啊,他们也没吃亏,为什么还要我们道歉?”
也不看他能不能受得起。
陈彩莲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她就辰赧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舍得他去道歉?
但父亲的话犹在耳边。
“得罪了人,人家没有赶尽杀绝,已经很讲道理了。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不会不知道吧?
不道歉,等着盛家全面下场了,还有什么好下场?”
陈彩莲的父亲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形势比人强,不妥协,就没有好下场罢了。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更糟糕的下场当中,不低头也要低头了。
“行了,不能不去。想想看咱们家现在的情况,要是不能恢复批条,咱们年都不好过。明年也不知道怎么过了。
而且,九鼎集团那边的供货要是不能恢复,咱们店面怎么办?”
都卖了更好卖的东西,再回去和之前一样。
不是坐等着别人超过自己,一骑绝尘么?
虽然很不愿意,但道理在这里摆着。
谁的实力高,谁就占优势。
想要过好日子,就要低头。
辰赧最后屈辱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陈彩莲还过来抱了抱儿子,安慰道:“到时候,大家都要去。你躲在后面,稍微做做样子就好了。”
陈彩莲觉得,自己儿子又没错。
都是那个方晓东和苏何的错。
只适合,她不知道的是,或者不想想起来的是,她儿子才是这一次的事情的主力。
除了在入口的时候的分歧和冲突。
在拍卖的时候,他们还想搅乱拍卖,想要他多花钱。
这些冲突加在一起,可不容易打发。
这边,苏何一点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叶恒检查完后,就打算去下一家了。
每一家,是半天左右的时间。
“老板,这一家审核好了。盈利的情况很不错,看起来,预计我们九鼎食肆,光是帝都的这些,每一家的纯利润都会在七万三左右。当然,有些多一些,大概有八万,有的少一些,也有六万左右的利润。”
这可绝对不少了。
除掉税收,还有员工的工资等,每一家都会有四万左右的盈利。
盈利多的地方,客流量也多。
成本自然也会增加。
除了房屋成本外,还有用电,用水,税收等。
苏何点点头:“好,你先带队去其他地方。等年会的时候,再来讨论这个。我们也是要准备好给员工发的年礼了。你算算盈利,看看年利润拿出多少来,当做给员工的年礼好。除了东西之外,还可以适当的加上年终双薪,以及一些奖金等。”
“好,老板,我知道了。”
叶恒带队离开。
其他人,都是陷入到了愉悦之中。
苏何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除了年终双薪,还可能会有奖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东西。
应该是一些肉,或者是其他的点心之类的。
太棒了。
这个工作的福利是真的很好呢。
苏何没有管他们,就那么坐在桌子旁边,也在过一遍账本。
他有电脑,可以用表格来弄。
眼睛里看到的数据,都在一瞬间就输入到了随身仓库里的电脑内。
然后通过表格分析,还真发现了一点问题。
人工检查,还是会有一定的漏。
电脑这边,就又快速,而且基本不出错。
苏何将其标注出来,当然也不打算追问。
人工做事,不可能一点出错没有。
多半都是一些手误,或者是一些没有察觉到的错误。
对资金的影响很小。
方晓东今天也挺开心的,拿了东西就回去了。
只是刚进来,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啊。
“奶,这是怎么了?”
方晓东无声的张合嘴巴,问道。
方奶奶摇摇头,说道:“有客人来,不过估计事情比较棘手。”
“谁啊?”方晓东有些奇怪,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客人。
居然还到了爷爷的书房,看起来,是爷爷的熟人?
方奶奶摇头:“你爷爷之前的对手,如今来家里认输了。”
那就好啊,那怎么还棘手?
方晓东立刻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那一次的拍卖会。
不会吧?
应该不会。
方晓东告诉自己,然后他就听到方爷爷的声音:“晓东吗?进来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