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太尉府。
任红昌邀请李玉竹与她一同前去看望已经患了失心疯的张秋月,她是处于一片好心的,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便会后悔这次的邀请吧!
......
陆叔驾着马车,很快的来到了太尉府。
此时的太尉府,远远望去那块气势宏博牌匾,就已经看出了里面透露出来的悲凉气息。
此刻,大汉王朝的朝堂剧变,太尉张温并不在府里,而是去处理那些公务去了。
但也因此,太尉府的守卫如今个个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不然若是被府里面的张夫人看见,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或许正是自己女儿出了事,张夫人格外的生气,因此对府里的下人就更加严厉,尤其是这些守护太尉府的护卫们,虽然张秋月的事情并没有他们的过错,但张夫人依旧将责任怪罪于他们办事不力的缘由上。
因此,若是他们有一点的松懈怠慢,张夫人便是直接对着他们怒骂着,丝毫不顾及他们的颜面,而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管办好事便是。
这时,马车停在了太尉府的门口。
门口的守卫也是认得这是司徒府的马车,以为是司徒王允来了,于是一名守卫连忙上前恭敬的行礼。
不过走下马车的,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而是任红昌与小玉先后走下了马车,然后李玉竹也跟着下来了。
这时,陆叔对着那名守卫说道:“我家小姐是张小姐的好友,因此与李公子一同前来看望一下张小姐。”
守卫面色有些难堪的回答道:“还请李公子和任小姐稍等一下,我先去请示一下夫人。”
随后,他又补充道:“实在不好意思,就是因为小姐的事,所以夫人特别敏感,所以我还是先去请示一下夫人吧!”
这时,任红昌说道:“快去吧,我们就在门口先等一下。”
“多谢任小姐。”守卫顿时大喜,其实平时任红昌若是要来太尉府的话,完全可以直接进去就好了,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有些不同,所以他也是有些怕任红昌会因此生气,毕竟任红昌也是司徒王允的义女,其地位和他家的小姐一样,若是就因此得罪了这样的一个大人物,那自己可真够倒霉的。因此,守卫连忙小跑了进去,前去请示张夫人。
而太尉府里面,张夫人刚刚从张秋月的房间里面出来,她面色如土,仿佛经历了地狱般的绝望一般。
其实现在张秋月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至少不会再疯疯癫癫、断断续续地说那些令她恐惧的话,但依旧还是整日呆若木鸡,仿佛失了魂一般,脑子一片空白,问她什么也不回答,就连吃饭也要有人喂她。
因此,刚刚张夫人也是亲自喂她喝了一点汤药,这才缓缓走出了张秋月的房间,这时门口的凝儿这才面露憔悴的小跑了过来。
“夫人。”凝儿喊了一声张夫人。
“你这死丫头,还不赶紧进去照顾小姐,下次手脚慢了,我就把你拿去卖了。”张夫人最近情绪特别不好,动不动就想着骂人,而这些下人们,自然变成了让她受气的对象。
“是......是......”凝儿脸色一变,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却不敢有所顶撞,赶紧低着头朝着张秋月的房间跑去。
“跑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死啊!这么慌慌张张的怎么照顾秋月。”张夫人又忍不住骂了凝儿一句。
凝儿那娇小的身姿一颤,连忙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向着张夫人行了一个礼,然后这才轻轻地走向自家小姐的房间。
但还没等凝儿踏进房间,门口的守卫就来了。
守卫小走到张夫人面前,立马低着腰,轻声地说道:“夫人,司徒府的任小姐和玉竹苑的李公子前来看望一下小姐,现在他们就在大门外,还请您指示一下......”
“指示什么?”还没等守卫说完,张夫人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李玉竹来了?那天还算他跑的快,不然我还要去找他麻烦呢!当初要不是他,秋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张夫人一直不太喜欢李玉竹,在她看来,李玉竹根本就是一个穷小子,那玉竹苑也没挣到什么钱,居然跟司徒王允拉上关系,恐怕是一个小有野心、心怀不轨的人,想来应该就是想借着司徒王允的名声耀武扬威吧。
“走,今日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乡巴佬。”张夫人一脸怒气,嘴角一撇,出口成脏,仿佛一个毒辣的泼妇一般。
而这时,正准备进门的凝儿也是听到了这些话,她也是知道李玉竹来看自家小姐了。
凝儿与张夫人想的不同,她觉得,如果那天没有李玉竹的话,可能张秋月已经惨遭毒手了,甚至已经回不来了。
若是自家小姐回不来,那她这个丫鬟就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恐怕等待她的,要么就是被拿去卖了,如果卖不出去,就是直接被乱棍打死,因为她知道,多一张嘴,就得多一个饭碗,对于太尉府来说,只会是徒增负担。而且,恐怕到时候张夫人还会将责任怪罪于她,也许等待她的,就是生不如死。
这也没办法,因为古代就是这样,封建思想在人们的脑子里根深蒂固,虽然没有奴隶制难道残酷,但下人们始终是下人,生死大权就已经掌握在了自己主人的手中。
这个社会不像现代社会这样,只要有一张手,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因为这个时候商业不发达,就业率几乎为零,你到了外面,就算是你有力气可以干累活脏活,但是恐怕也没有人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因为吃一碗饭,比起这些脏活累活更重要。
所以因此,李玉竹将张秋月救了下来,对于凝儿来说,比救了她自己还要重要,如今的李玉竹仿佛就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因此,当听得张夫人准备去找李玉竹的麻烦的时候,凝儿脸色顿时惨白,心里非常为李玉竹感到担心,但是她却无可奈何。
于是,凝儿也只得缓缓有进张秋月的房间,此时的张秋月,正坐在床上,因为现在这个时节正值盛夏,虽然没有烈日炎炎似火烧,但是这天气还是挺热的。
因此张秋月只穿了一件白色锦缎素衣,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披头散发,两眼无光,就跟失了魂魄一样。
她面色也是有些憔悴,想来最近睡得特别少,眼角微微红肿,面色苍白,但依旧改变不了她那白皙透亮的小脸蛋儿,微微红唇,没有之前那般红润,但那种朴素之美,显露无疑,皓齿贝白,微微张露,即便经历了一番折磨,但还是能够看出来她还是一位小美人胚子。
凝儿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小姐如今的惨淡模样,凝儿美眸一红,泪珠打转,随后她便拿起桌上的一把圆形扇子,坐到床上来,轻轻地为张秋月扇着凉风。
“小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凝儿红着眼睛,对着张秋月轻声问了一句。
但结果也在凝儿的意料之中,张秋月并没有理会他,依旧是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有的也只是她那轻微的呼吸声。
“小姐,你可一定要醒来啊!你要是醒不来,夫人肯定会怪我的,到时候凝儿就惨了!”凝儿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泪水,轻轻地为张秋月扇风。
“对了,小姐,你知道吗?李公子就在外面,夫人现在肯定在教训他,凝儿好担心李公子啊!”凝儿对着张秋月继续倾诉道。
谁知一提到李公子,张秋月的身子忽然一颤,嘴里忽然说了一句:“李公子......玉竹哥哥......”
闻言,凝儿大喜,连忙惊讶的问道:“小姐,你能说话了?”
凝儿摇了摇张秋月那娇小的身子,而张秋月这才缓了过来,但是已经两眼无神地说道:“玉竹哥哥......玉竹哥哥......”
“小姐......小姐......你等一下,李公子就在府门在,你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这就去告诉夫人,让李公子来看看你!”凝儿非常高兴,她没想到张秋月居然这个时候还记得李家公子,说不定让她见上一见,自家小姐说不定就好了。
她正准备下床,去门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张夫人,可是一旁的张秋月却是抢先一步跳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直接冲了出去。
“哎呀......小姐,你等等我!”凝儿顿时慌了,张秋月现在连衣服都没怎么打理好,鞋子也没穿,若是就这样跑出去,可能会扫了太尉府的颜面,到时候也不知道张夫人会不会怪罪与她,因此她也连忙跟了出去,想要拦住张秋月。
可是,凭借凝儿那娇小的身体,根本跑不过张秋月。
......
而张夫人这边。
守卫领着张夫人来到了太尉府的门口,这时的任红昌、李玉竹以及小玉陆叔四人还在门口等待着那名守卫的讯息。
可李玉竹等人却是没想到,直接迎来了张夫人。只见那张夫人皱紧了眉头,一脸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嫉恶如仇的表情。
李玉竹看了看任红昌,两人相视点头,正准备上前问候一下张夫人,谁知张夫人刚刚踏出太尉府的大门,便是怒气冲冲的喊到:“来人,给我把李玉竹这个乡巴佬给抓起来。”
闻言,众人皆是一阵惊愕,除了刚刚进去报告的那名守卫,正在低着头默默不语,其他人皆是脑子一片空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玉竹一听,也是不禁愣住了,不过他此刻也是发现了张夫人的不善目光,顿时后退了一步,说道:“张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哼......”谁知张夫人老脸一横,直接骂到:“就是你这个混小子害得我家秋月,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抓起来。”张夫人见到自家的守卫到现在还没有动手,便是又对着他们大吼大叫。
闻言,李玉竹这才明白,原来张夫人是将张秋月的事情怪在了他的头上,这让他不禁有些无语,不过转头一想,确实,如果张秋月当时不去找他,那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张秋月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即便是这样,李玉竹还是有些不高兴,张夫人这是要将他抓起来,打一顿?这他可不乐意。
“你们这些吃了我太尉府的狗奴才,现在连主人的话都不听了?还不给我动手,如果在不动手,我就把你们逐出太尉府。”张夫人见到门口的这些守卫,个个面面相觑,一直迟迟没有动手,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就更加凶狠的骂了他们,并且威胁道。
这时,几个守卫顿时一惊,他们并不想被逐出太尉府,这可是他们吃饭的饭碗儿,因为在这个年代,如果丢了饭碗,除了死路一条,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
虽然他们也觉得张夫人有些过了头,但毕竟人家是他们的主人家他们也只得听从,于是五个守卫立马上前。
不过这五个人却是一下子被任红昌给拦住了。
任红昌扭动着她那婀娜多姿的娇躯,上前了一步,站在了李玉竹前面,对着张夫人说道:“张夫人,我们今天只是来看望一下秋月妹妹,秋月妹妹的事情真的怪不得李公子,还请张夫人不要与他计较。”
“计较?哼......计较也算是便宜他了,他就知道穷小子,一百个他都不够赔我家秋月。任小姐,我尊你是司徒王允的义女,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替你义父好好教训你。”张夫人直接恶语相向,面对着如此美貌动人的任红昌,依旧老脸一横,粗鄙地拿司徒王允威胁道。
“张夫人,秋月妹妹的事情真的怪不了李公子。”任红昌并没有因为张夫人拿出司徒王允的身份而有所忌惮,依旧还是坚持说道。
因为司徒王家与太尉张家不同,太尉张温在家教方面极为苛刻,对女儿的限制非常严,上次若不是他对李玉竹颇为赞赏,他也不会同意张秋月前去玉竹苑。但是司徒王家却是不同,司徒王允是在晚年收的这个义女,对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过多约束,而司徒王允与任红昌,是处在一个比较温和的父女氛围当中,因此,任红昌并不是很害怕司徒王允会因此而责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