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绿龙来说,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以最恰当的姿态主动退让,然后蛰伏起来等待机会,哪怕等上数年数十年,最终将强敌杀死,掠夺强敌的一切财富,这都是很正常的,这是他们的天性。
不过,对艾尔塔娜来说,她龙生的第一次正式退缩,却让她异常的敏感,甚至有种耻辱。
但她好强的性子,显然不会对任何人诉说,哪怕是弟弟。
所以,她只能把这一切,发泄到日常的训练中去,不断提升自己的训练强度。
地精山谷的训练场,每天都笼罩在她的咆哮声之下。
今天是大地精们一起联手,明天是战蜥人一队合力,即便这样轮转,怪物们都要萎靡了,她每天依旧是精神奕奕,精力充沛。
艾萨克则跟她完全相反。
表面上,他没有任何变化,整天还是“慵懒”地缩在山头,什么事情都不想管,除非龙姐催促,否则除了猎食之时,根本没人能见到他的身影。
不过,表面终究只是表面。
绿龙是记仇的!
“凶暴猿,直立时,身高约九尺,体型与食人魔仿佛,但更强壮,更敏捷,在丛林中,危险性比食人魔至少要高一个能级。缺点,1,必须要有猿王指挥,否则内乱会导致它们立即分崩离析;2,性格暴躁,易被激怒……”
“猿王,直立时,身高约有十四尺,力量无法匹敌,弹跳惊人,体质极强,对毒素抗性极高,性格……”
他在暗暗地给石谷猿族“建档”。
记录猿王资料时,不可避免,他又回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
那一天,他们是集结了最强兵力,前去谈判的。
他们想象中的谈判,本该是双方各自摆出自己的最强力量,然后在彼此的顾忌之中,求同存异,达成平衡。
却不料一到那边,猿王就给了他们一个意外。
凶暴猿是提前到的。
应该是猿王的命令,为数不下三十的凶暴猿,如同石像一般,在对岸一动不动。
但千万别以为这是什么纪律。
这些跟食人魔一样体型的大家伙。
或是前肢捶地,上半身微抬,一副雄赳赳的样子。
或是微倾着身体,将两只粗壮的臂膀弯起,乌黑的毛发下,自硕大的肌肉块中,散发出野性的力量。
还有人立直起,双臂弓举的,同样在显摆它们的力量。
数十头的凶暴猿,每一头的姿势都不一样,但一样的是,全都在显摆……
没等他们想更多,猿王也自丛林中一步步走出了。
它四肢如柱,双拳如锤,它皮肉如铁铸,强壮如山墩,它面容刚穆,眼神披靡,它步伐霸气,气势如虹。
应该说,猿王此刻的气魄,跟艾萨克预想之中的猿王,真的很相符。
能让大地精畏惧不已,能让战蜥人闻名变色,艾萨克预想中的猿王,无疑是森林之王的层次,正该是这样的王者。
面对这样的王者,他们暂退一下,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然后……画风突然就变了!
“性格恶劣,但又霸道……”
即使到了此时,艾萨克仍对猿王惊人的一跳,将这边搞得鸡飞狗跳后,又飞跃回去,并带着所有的凶暴猿,一起捧腹,发出“HOHOHO”的魔性嘲笑之声的画面记忆犹新,这画面仿佛已经铭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拥有一定的智慧,但有限。拥有一定的战略目光,但同样有限……”
“特长力量,怀疑能级超过13……”
“深居石谷,极少外出……”
继续往下记录,同时还在琢磨,真到要和这猿王了结的时候,要如何来布局。
只是一时间,他却是也找不到什么好的途径。
不过,不急,他不赶时间。
都已经退缩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会再大肆对外扩张,尤其是往石谷方向。
现在,他和龙姐已经有了共识,保持警惕,防备猿王突然变卦的同时,他们要潜下心来,好好整顿手中的力量,更好好提升自身的力量!
龙姐是有毅力的训练狂龙,他则一心扑在研究之上。
将猿王的信息陆陆续续记录下来后,艾萨克又缓缓闭起了眼睛,先宁下心,将一应事情徐徐压下,然后便心沉实验室,继续观察、继续思考、继续研究起他的科研数据。
科研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任何一个项目,从来都是在无数次实验、无数份数据的基础上,才能逐步走向成功的。
他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自身的数据,龙姐的数据,龙妈少量的数据,实验体的大量数据,实验体产卵的数据,还有正在准备之中的卵虫进化为龙蝇宝宝的数据,这也是他近段时间,最侧重的研究方向,先关系到龙蝇族群能否大规模培育,再关系到对实验体的研究力度,是否可以恢复,甚至进一步扩大。
“雌蝇的产卵,是一个连续性的过程。一周时间内,一只雌蝇平均每天能产下二十条卵虫。一周之后,这个生理期结束。这或许意味着,015的种子,能较长时间地储存在雌蝇的体内,并刺激她们不断产卵,不断受精。”
“第一批次的卵虫已经陆续开始结蛹,这意味着进入羽化期的时间,大约为八天。先不干涉它们的一切,看自然进化为龙蝇宝宝的比例能有多少。再检验龙蝇宝宝和失败品的数据差异。”
“第二批次开始,可以适量考虑,干涉蛹内状态……”
“第三批次,再考虑卵虫期时,就改变它们的成长过程,如变吸食,为提纯注射……”
……
山丘之上的洞穴,艾萨克宁可自己睡在洞外,也要把最温暖的环境,留给015的大家庭。
他现在的“设备”也有所更新,狗头人仆从给他打造了一些针头,这让他能在不以爪子“重伤”,甚至“误杀”卵虫的前提下,就完成标本的摄取。
又有人族女法师贡献的那些玻璃器皿,无论是进行实验,还是保存标本,亦或是配置注射试剂,都比以前要方便不少。
几乎是在蹲守第一批蝇蛹,艾萨克对它们每一个的结蛹时间,都记录得详详细细。
终于,就在他的眼皮之下,第一只蝇蛹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