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折煞我等了,此番诛灭太山府君,非我等独功,帝君亦功不可没。_%%」
大祭酒亦急忙伸手,托住酆都大帝的手臂,客气道:「再者,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酆都与人间,当和平共处,携手共行,永无争端。」
面子是相互的,你给我面子,那我自然也要给你面子了。
「此吾之愿也,与君共勉。」
酆都大帝笑道:「诸位道兄,请前往大殿一叙,好让吾一尽地主之谊。」
「哈哈哈……多谢帝君好意,只是眼下酆都风波未定,帝君还是处理眼前之事要紧。」
大祭酒婉拒道:「另外,我们亦需回返人间,处理一些事情。」
酆都大帝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大祭酒笑道:「无妨,以后有的是时间,只要帝君不嫌老夫打扰即可。」
「岂会?」
酆都大帝笑道:「大祭酒若至,吾定将扫塌相迎。」
「那就说好了,老夫过些时日再来叨扰。」
大祭酒与酆都大帝寒暄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目送大祭酒等一行人离去,酆都大帝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亦徐徐敛去,漠然无情,唯有眸底深处,波涛汹涌,幽深一片。
「那酆都大帝,看着不像是甘居于人下之辈,映斛,你可得小心一些。」
幽虚中,老天师若有所思道。
「我知道。」
大祭酒笑道:「不过无妨,只要有我在一天,他便翻不了天,老天师不必忧虑。」
老天师笑道:「那若是你死了呢?」
「也无妨。」大祭酒扫了一眼众人:「一代新人换旧人,我死了,会有新人站出来,那酆都大帝,仍旧翻不了天。」
老天师摇了摇头:「春秋风流独占八斗,千载难出一祭酒,你这般风流人物,什么新人能取代你?」
大祭酒看了远处的叶青一眼:「怎么没有,那不就是一个吗?」
老天师挑了挑眉:「叶小友吗,他确实不差,堪为世之天骄,可与你相比,还差了许多吧?」
「不差了,不差了。」
大祭酒笑道:「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还不如他呢,再者他还年轻啊,未来不可限量!」
老天师讶异道:「你真就如此看好他?」
「不是看好,而是对他有信心。」
大祭酒复又看向叶青身旁的风倾幽:「不仅是那小子,倾幽那个女娃娃,也不逊于那小子多少,未来成就亦必然不低。」
老天师摸着胡须道:「那小姑娘确实不差。」
「是吧。」
大祭酒亦满脸欣慰道:「他们未来的成就,定远胜你我,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胸怀大义,故而就算你我身死,有他们,亦足以庇佑我人族长盛不衰。」
「话虽如此……」
老天师眉头紧锁,看着大祭酒道:「可老道我听你这话,怎么像是交代后事似的?」
大祭酒笑道:「可不就是再交代后事吗?」
老天师摇头道:「你又不是老道我,我的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你的路还长着呢!」
大祭酒长叹了口气:「可能不长喽!」
老天师似是觉察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凝重:「你认真的。」
大祭酒笑了笑,没有言语,可正因为没有言语,老天师的心方才沉了下去。
「难道是……」
老天师没有言尽,但大祭酒已知其意:「没错。」
老天师惊愕道:「可不是有昊天镜、轩辕剑和地皇钟助你吗,怎么还会如此?」
「人道圣器虽可削弱天道于我之反噬,护佑于我,却也非是万能,不可能使我完全无伤无碍,尤其是天命寿数,纵是人道圣器,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大祭酒坦然说道,脸上殊无悲色:「这是天道对我的惩罚,无可阻挡、无可避免也。」
老天师身形微晃,却被大祭酒挽住:「那可有什么办法?我天师府有不少灵丹妙药、延寿秘法,定可延你寿数!」
大祭酒摇了摇头:「没有用的,天道恒常,不可更易也。」
老天师一时神色恍惚,失魂落魄道:「怎会如此?焉会如此?」
「老天师无须为我伤怀,此乃吾之愿,无怨亦无悔。」
大祭酒倒是看得很开,没有半点儿悲伤,面带笑容:「再者说,我也不是马上就要死了,最起码还有十几年可活,怎么着,我都要帮那小子杀了上古四凶。」
「唉……你本谪仙人,又怎能如我们这般凡夫俗子一样枯冢白骨、黄土一?」
老天师满脸悲伤:「不该如此啊!」
「什么谪仙人,都只是人而已。」
大祭酒不以为意:「是人,便终有一死,终难逃一死。」
老天师沉默数息后,收敛了心绪:「所以,你认命了?」
「天命我认,可我的命,我不认。」
大祭酒笑吟道:「天道予我死生事,我自向死而生去。」
闻言,老天师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这才是老道我认识的大祭酒。未到最后,未成定数,又岂能认命?又岂可认命?」
「老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打破死生桎梏,闯出一片新天地的。」
大祭酒向大祭酒拱了拱手:「那就借老天师您吉言了。」
「老道我勘命定玄,一言吉凶,出我之口,那自是吉言无疑了。」
老天师摸着胡须,一扫之前的阴郁,得意道:「对了,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大祭酒说道:「此行之后,我可能要闭关很长一段时间,我闭关期间,有些事情,便需要劳烦老天师你了。」
老天师神色严肃了些:「你说!」
「其一,老天师你擅天机术算,我闭关之时,望老天师你可帮我遮掩天机,以防被有心之人探知我之虚实,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大祭酒看了一眼远处的叶青:「第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望老天师能看顾一下那小子,那小子前途无量,又肩负重任,当不容有失。」
老天师笑道:「叶小友气运深厚,洪福齐天,可不需要我的看顾。」
大祭酒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主要是提防那些老怪我。」
老天师戏谑道:「老道我可没见你对自己的弟子这么上心啊?」
大祭酒轻轻叹了口气:「他身上背负的担子太重了,他还是个孩子啊,我们这些长辈不帮他,谁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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