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天找你来,是想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云国国君今日派人来送信,信中提到,云国雅敏公主会来。据传,雅敏公主自小聪慧过人,蕙质兰心,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想来,太子妃应该听闻过。”
“回父皇,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鄢纯然淡淡一说,道,“芳华不过十五,却早已经是有名的人物。”
凌皇点头赞同,“你与敏雅年纪相仿,又同时公主出身,到时候她来时,你就多加在旁边帮衬着。”
鄢纯然自然是同意,“是,父皇。”
“另外,她年方十六,却一直没有有过婚约。”
说道这里,鄢纯然算是明白了,试探一问,“父皇的意思是想要牵扯红线。”
果真是玲珑心,一点就透。
凌皇继续说,“宫中尚未成亲的皇子颇多,要是她这般出色,那自然别错过。”
鄢纯然淡淡笑着,应许下来,“父皇说的是,臣媳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那就好。”凌皇满意的很,“你与太子相处如何?”
“回父皇,臣媳与太子自然是相处和睦。”
“他对你可还好?”
“挺好。”纵然不知道凌皇问这话的意思,鄢纯然却告诉自己,在一个父亲面前,必须要说他的儿子有多好有多好。更何况这个人是当今的圣上。
不过,她自己也没有说错,凌逸风对她的确还不错。
之后,又随意的聊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鄢纯然就起身告退,得了应许离开了御书房。
在门口等着的卫公公看到鄢纯然出来,随即迎上去,鄢纯然道,“卫公公,皇上让你进去伺候。”
“恭送太子妃。”卫公公等人看不清的时候,方才推门而入。
书房内,凌皇双手靠背,目光直视前方,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威严与霸气,就算他不说话,都足以震慑人心。
这便是天子的气势。
“卫公公。”凌皇没有回头,幽幽的喊了一句,原地待命的卫公公恭敬的答应,“奴才在。”
“你觉得,世上可有会一模一样的叶子?”
卫公公身一颤,道,“回皇上,依奴才看,完全相同的叶子应该是没有,但是相类似的叶子还是存在的。”
“相似”凌皇听着,突然间就笑了,“好一个相似。”
原地的卫公公不知其意思,就愣在那里,细细琢磨着。
……
话说,鄢纯然从御书房出来以后,在百米开外的距离上,遇上了来者不善的玥贵妃。
显然,她人是在漫长的时间内,等待的有了焦虑感,所以,当她一看到鄢纯然的时候,就直接走了过来,态度冷淡而高傲,“你总算出来了。”
“听贵妃娘娘这意思,莫不成是一直都在这里等待臣妾。”鄢纯然巧笑的说上一句,余光撇到玥贵妃瞬间黑下来的脸,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这样的事情,高傲如玥贵妃,她是不会承认的。
听她冷哼一声,“你少自作聪明,本宫不过是散步,走着走着就过来了而已。”
“原来如此。”鄢纯然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直视着玥贵妃不淡定的容颜,“那倒是臣妾误会贵妃娘娘了。”
玥贵妃失去了耐心,不想再跟她兜圈子,直接开口问,“皇上宣你见面,究竟是所谓何事?”
鄢纯然目光微微一眯,云淡风轻,“并无其他事。”
“总有个什么事情,有个原因吧。”
“当然是有原因。”
“那是为了什么?”
“娘娘若是想要知道的话,可以去问父皇?”
“鄢纯然”玥贵妃气的从牙缝里面挤出三个字,她要是有那个胆量去问皇上,又何须在这里如此等待。
“你说不是一样!”
“玥贵妃,这个恐怕无可奉告!”鄢纯然优雅的说完,满意的看到某人阴沉下来的容颜,心中已然想着,这样的女子究竟是凭什么当上贵妃的位置的,真的是太不淡定了!
一听到无可奉告,玥贵妃本能的想到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不禁冷下脸来,“有何是不能说出来的,难不成你还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的声音纵然不大,但是说出的话所带来的别样含义,却令鄢纯然心中非常的厌恶。
懒的跟她周旋,鄢纯然的语气冷下来,“玥贵妃这话说的有些可笑了,臣妾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在娘娘的心中,患得患失才是真实的表现……”
被看穿了心思,玥贵妃极其恼火,“鄢纯然,你什么态度?”
“贵妃娘娘,臣妾哪敢对您有什么不敬呢。”
鄢纯然皮笑肉不笑,不想再跟她有多的纠缠,在对方没有来得及说下一句的时候,率先说出口,“您若是真这么想知道,不如直接去书房内找父皇,兴许父皇会因为对你的宠爱,而选择告诉你!”
“眼下,臣妾还有事,便先行告退。”
末了,朝她点点头,也不管人是答应不答应,直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不管背后那凌厉如芒刺般的视线。
天杀的鄢纯然,新仇旧恨,本宫都要跟你算的!
远方的鄢纯然似乎感觉到那浓浓的怨气,不禁无奈的摇头,宫中的女人真的是太闲了.
每天的心思全部都放在皇上的身上,所有的念头,全部都是围着一个人转,早已经失去了自我。
真是不幸呢!
罢了,反正她跟玥贵妃早已经不对盘,自己也懒得去理会……先管好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好了。
到了自己的地盘,原本想着要去补个眠,好好睡上一觉。
结果,自家的地盘,却被某只妖孽所占据……当某妖孽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狭长的丹凤眼中忽闪忽闪来着,带有不明的情绪。
鄢纯然跨门而入,“你怎么来了?”平常这个时候,他人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凌逸风笑的邪魅,笑的美丽,“自然是来看你。”
“这么好,真不太像你的风格。”
“纯儿这么说,岂不是很伤我的心?”
鄢纯然被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走到桌前,想要喝上一口茶,某人却是极其好心的端过来一杯。
鄢纯然甚是狐疑,这样的状态,感觉非常的不妙。
“怎么?怕我在茶里面下毒?”
鄢纯然直接翻白眼,一手拿过茶杯,喝了起来,一口入喉,舒畅异常。
“好了,我喝了!”
见状,凌逸风笑的极为的满意,眼底带着浓浓的喜悦感,以及化不开的宠溺感。只可惜,鄢纯然顾着争下这一口气,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而已。
“纯儿,你真是可爱至极!”
鄢纯然干咳一声,嘴硬道,“你才知道。”
脸颊却是不自然的红了起来,颇为的有几分羞涩之意。
凌逸风像是看到了宝,都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任凭这个女人嘴巴如此的硬,可是表情骗不了人。
坐下来以后,鄢纯然自己找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去见父皇之后没多久。”
鄢纯然挑挑眉头,“你怎么知道的?”随即,又转念一想,应该是他到这边来找自己,发觉自己不在,凝香和青桐才会说的吧。
末了,发觉到什么,不确定的问,“奇了怪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父皇找我去干什么?”
凌逸风瞄上她一眼,笑的迷人至极,“你想说吗?”
鄢纯然本能的摇头,凌逸风也不失望,“所以我为何要问?”
鄢纯然:……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够来了?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不是!”
“是是是,能来能来……”只是,你太子爷时间宝贵,没事跑到她这边来,真是令人受惊啊。
“收起你脑子里面的那些小心思!”不咸不淡的声音,从耳畔传出,鄢纯然惊讶了一下,诡异的看着凌逸风,难不成,他还猜得到自己现在是在想什么吗?
凌逸风投以一个嫌弃的眼神,无奈的说,“好歹也相处两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个表情?究竟是我太失败还是你太单纯。”
“什么意思?”这句话,鄢纯然很是无法淡定。他的弦外之音就是说,她很单蠢了。
“你自己去领悟吧!”凌逸风最不擅长的就是替旁人解除心中的疑惑,他最最擅长的就是丢给对方一句摸不清头脑的话语。
“对了。”突然间,凌逸风又说话了,“那画归我了。”
鄢纯然疑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那不是自己之前画的秋菊图吗?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某人的东西了?
“凌逸风,那是我的东西!”
“如今它成了我凌逸风的东西。”
“凌逸风,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简直就是一土匪强盗。”所干出来的事情,怎么就那么像呢?
“有啊!”凌逸风大方的承认,倒是把鄢纯然给意外了一把,还有谁这么有远见。
凌逸风无辜的笑着,从菲薄的嘴唇中吐出三个字,“就是你。”
顿时,鄢纯然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甚是无语到极点。
“总之,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不是在你商量。”凌逸风心情大好,直接拍案下了结论。
鄢纯然努努嘴,嘀嘀咕咕道,“好吧,你喜欢的话,你拿去便是!反正也无所谓!”
耳尖的凌逸风,听到她这般不在意,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心情顿时减退不少,“你似乎并不在意。”
“在意什么?”鄢纯然有些摸不清头脑来着。
“你的画。”
“不是你自己要吗?”鄢纯然无语的很,这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觉得奇怪呢?
“所以说,是因为我要,所以你就给了?”而不是心中的不在乎?
“废话!”这一回,太子爷那是直接的迎上了两枚卫生眼,偏偏某人却是高兴的不得了……清脆的笑声,带有淡淡的温柔,原本就很俊美的容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变得格外的有蛊惑意识。
鄢纯然一抬头,便看到这样妖媚的凌逸风,眼睛眨啊眨,眨个不停,妖孽就是妖孽,祸害人间呢。
庆幸自己承受能力强大,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也不知道,那位即将要出场的人物,能不能抵挡的住某只妖孽的美色。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我在想,你真的不问我,父皇究竟找我有何事情?”
“不问!”凌逸风邪魅一笑,又补上一句,“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不想说的话,问了也是不说的。”
鄢纯然新奇的看着某人,看来他是变了呢……
以往他铁定会纠缠不休,只为了得知心中的那个答案。不过,这倒是一个好的现象,至少这样的凌逸风,看不上不至于这么的讨人厌啊……这么想着,心情莫名的跟着好了些,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人只是淡淡的笑着,却是觉得非常的满足。有时候两个人相处就是这样的,平平淡淡就好。
“看在这一副画的份上,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了。”
“啥地方?”鄢纯然好奇的说,凌逸风只是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晚上你就知道了。”
“切!”口中的不以为然,心中就纠结了许久,什么地方需要晚上再去啊。
……
阴暗国度,不分白天与昼夜,时时刻刻都是阴森至极的冷漠与诡异。
依旧是原地,依旧是一主一仆,主子依旧看不清容颜,仆人永远都是冰冷冷的状态。
就连对话的语气,都相差无异。
“公子,得到确切消息,云国雅敏公主已经动身前往凌国。”
“敏雅。”好听的声音,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浓浓的疏离,“她怎么来了?就她一个人?”
“听说,随行的还有云国的丞相大人付愁。此番前去,想必是为了两国之友谊邦度。”
“有意思。那么人现在到哪里了?”
“按照时期算下来,不出十日就能够抵达凌国边境。”
“主子,如此可是咱们的大好机会,需不需要先下手为强。”
“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那么属下这就让人去安排。”
“等等,凌逸风最近在干什么?”
“回主子,如往常一样,吃喝玩乐,不知所谓。”
“是吗?他倒是很淡定。行了,你去准备吧!”
“是!”等人消失以后,那道暗影转过身来,面对着阴暗的地方,幽幽的笑着,“凌逸风,你究竟是真的这么无心,还是你隐藏的够深沉呢?”
……
夜晚时分,乌云蔽目。
当鄢纯然站在藏书阁的殿前,她才觉得,原来这就是凌逸风所说的地方啊,倒是很意外来着。
“如何?这地方可满意?”取笑的声音,乃世上独一无二的凌逸风所有。
鄢纯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提着灯笼,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一阵阵灰尘漫天飘下来,呛得人一阵咳嗽,挥手散去,不免抱怨道,“这藏书阁不是应该有人经常打扫的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灰尘?”
后头跟上来的凌逸风听到她难得小孩子的性子,不免好笑,耐心的解释道,“忘了告诉你,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鄢纯然倏然回眸,不解的看着旁侧的凌逸风,“很久没人来?为什么?”
藏书阁就算是再不受他人欢喜,也不至于沦落到无人打扫的地步吧。怪哉怪哉!
凌逸风看着昏暗的灯光反射出来的容颜,笑的异常诡异,“纯儿想知道?”
“无关紧要。”话虽如此,可是心里却是好奇的要死,无关乎,好奇害死猫也。
“既然如此,告诉纯儿也无妨!”
鄢纯然见他那一副好似是施舍的表情,心中大为不痛快。
随即转过身,正欲走到最近的一排书架上看去,背后却传来凌逸风平静的解答声,“这藏书阁曾经闹过鬼,后来被封了,也就荒废了。”
前行的脚步遽然顿住,鄢纯然回头,面色苍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人,勉强佯装镇定,“你说,闹鬼?”
凌逸风肯定点头,“真的!”
鄢纯然面色再变,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凉意袭来,惊得她整个人动弹不了。
想她什么都不怕,偏偏最怕鬼故事。天杀的臭男人,怎么不早说?不然,打死她都不会来,至少不会在晚上来。
“纯儿你也没有问啊!”
鄢纯然呀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把内心的话给说了出来。
鄢纯然:天杀的臭男人,迟早要废了你!
敏锐的察觉到她眼中的怒意,凌逸风疑惑的看着她,“纯儿怕鬼?”
“谁说的!”打死她都不会承认,不然被他看笑话!
“真的?那最好!刚好本太子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要离开一会!纯儿就先在这里找找你需要的书籍,晚点本太子再过来接你!”
什么?他要走?那岂不是就剩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座曾经闹过鬼的宫殿。想想就觉得恐怖,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心里折磨。
鄢纯然身子一哆嗦,握住灯笼的手渐渐收拢,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凌逸风将这一细节看的一清二楚,却道,“纯儿,本太子等会再来。”
鄢纯然抬眸间,看着笑的异常灿烂的某人,明白了什么。良久,她勉强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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