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又道,“这太子妃也真是个演戏的高手,整日在皇上面前献殷勤,表露出一副很善良的样子,奴婢看了就觉得恶心。”
“就好比上一次,夏蝉的事情,若不是因为她,主子又怎么会被皇上说一顿呢?”
玥贵妃瞄了亲信如兰一眼,眼底充满冷冰的寒光,如兰心惊不已,胸口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
最后,某人只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继而恨恨的坐下,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怒气与不悦。
见状,如兰松了一口气,凑到耳边说,“娘娘,太子妃咱们不可不防!”
玥贵妃冷哼一声,眼底阴毒无比,“她就是本宫的死敌!”
“娘娘,如今我们既然知道了太子妃的阴谋,那么接下来我们不得不采取对策。”
“这是自然!她敢破本宫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她就要付出代价。”
“那娘娘的意思是?”如兰小心翼翼的试探来着。
玥贵妃沉思片刻,眸光忽闪忽暗,不知道在算计什么。直到,看到跪下地上的宫女时,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阴谋正开始……
……
安县
在外面忙了一整天的凌逸风,疲倦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上一口凉茶,缓解了情绪,坐在桌边想事情。
有脚步声传来,凌逸风瞬间忘了疲惫,表露的精神抖擞无疑。
敲门而入,白青端着今晚的晚膳走来,搁在桌上,菜色是两荤一素一汤,有宫保鸡丁,小炒牛肉,清炒土豆丝以及小炒青菜……再搭配着米饭,一个人吃也算是丰富了。
凌逸风拿起碗筷,随意吃了些,边问,“那边的情况处理的如何了?”
“回主子,处理及时,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白青简单的说明着情况来着。
“这样最好!”说着,又补上一句,“不过,接下来还要继续观察,若是发现有谁有任何异样,一定要即刻派人确认,并且隔离……以免造成更大的悲剧……”
“属下遵命!”白青沉声答应,犹豫着开口,“另外,留守在京城的暗影今日发回来消息。”
吃饭的动作一顿,凌逸风抬头,露出精致的五官,狭长的眼眸内光华内敛,语气中带有一贯的慵懒,“说什么了?”
“信上说,太子妃一切安好!这段时间与皇上皇后的关系处理的很好。还有就是与十皇子接触的比较频繁。”
砰的一声,凌逸风将筷子往桌上一摔,瞬间冷下脸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不悦。
白青沉默来着,心中却想着,主子不过是听到太子妃与十皇子接触的频繁一些,就这般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怕是对太子妃有着不同寻常的在乎。
这究竟是好现象还是……只是,若是太子动了心,那那个人该怎么办呢?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
……
黑暗的地狱边缘,隐隐透露出几股苍白而阴森的诡异气息。
翻滚的水池内,流淌的竟然是刺眼的大红色,如同体内鲜血的颜色,看上去格外的心惊,一种骇人的凉意,令人从脚底一直往身体上开始蔓延,不断的蔓延而来。
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纵然什么都不干,也觉得莫名的恐慌。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急速的往这头冲来,夜色中隐隐听出压抑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闷。
半响,脚步声止于一处静谧的庭院前。
房间内,则是传出不同寻常,有些暧昧的声音,清晰传出。
那人停在原地,一直等到那种声音消失以后才开口出声,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主公。”
“凌逸风那边可有什么举动?”或许是刚经历过一场男女情事,他的声音中带有几分沙哑,却丝毫无法减退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觉。
“回主公,这几日除了监管修补大坝一事以外,并没有察觉到凌逸风有任何异样举动。”
短暂的沉默后……
“人都带来了?”听不出情绪的问。
“全部都在这里!”话落,接二连三的传来沉闷的声音,四周发出呜呜呜的异响。
“很好!”冷酷而寒栗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就按计划实施!不要再有下一次!”
……
蓝天白云,一片彩霞……
皇宫
皇后娘娘的宫殿,静谧无声……
一身湖绿色正统宫装的萧皇后,单手撑脸,半躺在软榻上假寐,旁边有两名宫女手持绣有牡丹花案的扇叶,轻轻的摇曳着。
距离几步之遥的小桌椅上,则搁置着一镶有璞玉的镂空香炉,炉内正弥散着淡淡的香味,令人觉得身心舒坦。
远处,一身嬷嬷服装的桂嬷嬷走来,跨过门槛,请安来着,“启禀娘娘,太子妃来了。”
萧皇后缓缓的,缓缓的睁开眼眸,眸内精光四起,摄人心魄,投向门殿外那一抹白色的倩影,无声的眨了眨眼睛。
鄢纯然大步走入宫殿,弯腰请安道,“臣妾参见母后。”
“起身吧。”淡淡的声音中,带有几分生疏。
鄢纯然站定后,开口询问,“母后,听桂嬷嬷说您找臣妾有事,不知是所谓何事?”
萧皇后瞄了一眼桂嬷嬷,道,“桂嬷嬷,去把信取来!”
“遵命!”
鄢纯然一听,不免有些狐疑,信?什么信?哪里来的信?
当她看到桂嬷嬷拿来的信封上的字迹时,整个人惊讶到不行,一种类似于惊喜又惊吓的情绪,如同潮水般的涌上来。
略微带有几分激动的接过信,再三确认后,方才真实的感觉到手中的东西是真实的。
抬起头,看向上头的萧皇后,神色有几分激动,却难言喜悦之意,“母后,这信怎么会在您这边?”
“桂嬷嬷……”萧皇后只是呼喊了一声。
“太子妃,这是老奴前两日无意间发现的。”桂嬷嬷沉稳的解释,鄢纯然惊讶来着,问,“敢问嬷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太子妃,前两日,老奴省亲回宫的路上,偶尔间撞上送信的差役与玥贵妃身边的宫女如兰鬼鬼祟祟的交谈着什么,又见得他将信件交予那如兰宫女。”
“等她离开以后,老奴便截下那差役,一问方知是夏朝那边送来的信件。兴许是与太子妃有关系!老奴便将事情告知皇后娘娘,娘娘今日约了玥贵妃,从她那边将信件拿了过来。”
听完事情的经过,鄢纯然难以错愕,颇带有几分情绪,“玥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知道信件是她的,却又派人在半路给截住,摆明的就是不想给人。
真的太过分了!
萧皇后冷哼一声,“这般明显的事情,你却不知!真是愚蠢!”
鄢纯然面色微堵,有些难看。
“别说哀家没有提醒你,在这皇宫之中,若是连这等防备之心都没有,哀家就算能够帮你一回也无半点用处!”
“母后教训的是!”鄢纯然垂下眼眸,淡淡的说。
萧皇后瞄了她一眼,表情无奈至极,“行了,你自己去思量吧!”
“那臣妾告退!”
从皇后寝宫出来后,鄢纯然站在小碎石路上,迫不及待的撕开手中的信封,拿出信纸,焦急的阅读起来。
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的笔迹清晰的印在眼帘之中,鄢纯然捧信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晶莹的眼睛内浮现出一缕淡淡的光芒,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那笔墨间的一字一句,看的清清楚楚,就怕错过于任何细节……再长的信也会看完的时候。
目光定格在最后的日期上,鄢纯然眼底的情绪有些浮动,想起刚才桂嬷嬷说过的话,胸口起伏的格外厉害……竟然会拦截她的信件,害她以为桀哥哥那边有什么。这一切都是玥贵妃弄成的。这一次的仇,她一定会报的。
小心翼翼的整理好信件,谨慎的放置在胸口,一股喜悦从心中涌上心头,似乎是有什么心结终于被解开,浑身都觉得轻松了。
回栖凤殿的路上,偶尔间经过假山前的拱桥,桥下是一汪足足有三米多高的池塘,池塘内喂养了许多的金鱼。
鄢纯然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水池中,游来游去的金鱼,继而看到湖面内倒映着的自己,触及眉目间的那一抹轻松,淡淡的笑了。
就在这时,一宫女急急忙忙的直冲过来,鄢纯然本能让路,却不想那宫女像是疯了一样,对准鄢纯然这头直接撞来,脸上带有几分诡异的笑容。
鄢纯然大惊,却已然来不及,下一秒,身子被狠狠的撞击,与此同时,一双冰冷的手无情的推向她的胸膛,整个人无法保持平衡,不受控制的往后面倒去。
末了,只听得砰的一声异样,平静的湖面溅起一道道三尺高的水花,整个人无情的掉入冰冷的湖水中。
鄢纯然的身子不停的往下沉,五官痛苦的揪成一团,鼻尖,耳边,口腔内涌入大量的清水,呛得人无法思考,脑海中一片的空白与茫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接踵而至。
难受的开始挣扎,双手拍打不止,却敌不过激流的冲击,渐渐的,身上的力气耗尽,整个动作都停顿下来,最终开始下沉。
湖面的水波在经过层层迭起时,最终归于死寂般的平静。
而大桥上,早已看不到半个人影。
……
安县
原本在休息中的凌逸风,倏然睁开眼眸,眼底一片冰冷,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从心间猛然来袭,没有半点征兆可言。不安的情绪,在一点一滴的扩散……凌逸风捂住自己的心口,难受的蹙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来人!”
话刚落,白青便冲了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凌逸风压抑住心中的不适,站起身,沉声下令道,“宫中有消息传来没有?”
白青脸色不变,说,“一个时辰之前,刚收到飞鸽传书,说一切正常!”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凌逸风的情绪缓解下来,反而是又添了几分不安!
这种陌生的情绪,于他来说,是极度陌生的。
他并不知道,这突然间的不适,究竟是来自于哪里?又究竟是为何什么?
沉默的时候,有些长了……
白青不禁看过去,见得自家主子有些苍白的脸,不免蹙眉,“主子,您身子不舒服吗?需不需要传大夫看一看?”
凌逸风挥手,拒绝来着,还想要再说点什么时,一脸焦急的白华却直接的冲了过来,心急如焚道,“主子,不好了!刚才传来消息,说是南区那一片有人自昨夜里便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烧,并且高烧不退,期间还口吐白沫……”
凌逸风与白青一听,双双变了脸色,难道是……“走,随本太子去看看!”凌逸风面色凝重,沉声开口道。
三人刚走到驿站门口,一士兵脚步慌张的跑来,同样惶恐道,“启禀太子,大事不好了!西城那边有很多百姓集体发烧,而且一直高烧不退……”
“什么!西城那边也有!”白华大吃一惊。
“大夫呢?大夫去哪里了?”凌逸风阴沉着一张脸,寒声质问道。
那士兵身子一抖,说不上来……
另一边又有士兵冲来,跪于凌逸风面前,语气颤抖道,“启禀太子殿下,东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有百姓感染了瘟疫。”
凌逸风身子一僵,双手攥紧,凌厉的瞪着他,“是谁在散步谣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偏偏,事情没有糟糕的,只有更糟。
同样是一士兵,跪下地,沉声道,“报!启禀太子,东城那边发生百姓踩踏事件,死伤无数!”
这则消失,无疑是雪上加霜,将所有人的心情顿时压倒最低点。
看着跪下自己面前的士兵,凌逸风的眉头皱成一团,冰冷的气息,瞬间蔓延至四周,空气中的气氛一度凝固成一团。
倏然,他眸光一沉,直接下令,“传令下去,立即封锁各方向城门,决不许任何人出去!”
“主子!”白青与白华异口同声的大喊一声。
凌逸风却是凌厉的看向士兵,沉声道,“还不快去!”
众人这才如梦清醒,慌慌张张的直奔城门而去。
原地,白青面无表情,“主子,看来这一场瘟疫是必不可免!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凌逸风转过头,面色凝重,眸光一寒,“白青,你即刻传本太子命令,让县令带着衙役去处理感染瘟疫的百姓,将他们全部隔离,防止瘟疫进一步蔓延。”
“白华,你即刻带人去各大医馆,让大夫赶往隔离区,并购买大量的药物,以确保接下来的应对!”
“属下遵命!”两人领命,似一阵风的离去。
看着眼前的景色,凌逸风面色凝重至极,心中明白,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并不是那么容易轻松应对。
赶到县市集的中央点,一眼看去,一片狼藉。地面上到处都是来不及收拾的物品,东一片,西一块的。
家家户户的大门十户人家中有九户的门是敞开的,从街道上看过去,见得房内更是凌乱不堪,相关摆设早已翻倒在地,地上的碎玻璃片遍地都是,或新或旧的衣裳两两三三,显然是走的太匆忙,还来不及收拾。
从头到尾,凌逸风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沉默不语。身后只随着两三个士兵,确保他的安全。
走出这一片,心情异常的觉得压抑难挡。
远处,徐县令带有一小队伍人马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焦急而惶恐的恳求,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徐县令,情况究竟如何?”
“回太子殿下,瘟疫来势凶猛,受灾百姓占据一大半,下官无力靠控制!”说到这里,不无悲凉,又补充道,“太子殿下,下官已经为您准备好马车,请您速速离开此地。”
凌逸风眯起眼眸,凌厉的光芒让人无法承受,语气压抑的令人难以呼吸,“谁让你这么做的?”
徐县令显然一楞,忙解释道,“回太子,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还是趁早离开的好!以免遭受连累之苦!”
“徐县令难道是要走?”语气倏然变冷……
“不,下官不走!下官身为安县县令,定会要跟这里的百姓共存亡。”
“你都不走,本太子为何要走?”凌逸风反问一句,惊得徐县令一脸错愕,显然是无法相信。
凌逸风看着他,说,“圣主曾有过口谕,让本太子修葺大坝以后再回京交差,如今大坝一事才刚刚起步,本太子怎能离开?”
这一番话,说的是有根有据的,却让徐县令一干人等听得不免心惊又心喜。从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可是……”他若是不走,到时候要是不小心感染了病菌,皇上怪罪下来,又该如何是好?
凌逸风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丢下一句,“这是本太子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等回京以后,本太子自会向皇上说明一切!”
“如今的关键,是要控制瘟疫的扩散。那些感染的百姓,你都将其隔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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