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排斥那么浓,鄢纯然毫无眷恋的收回目光,对上正凝视自己苏洛微微一笑后,施礼道,“父皇,臣媳献丑了!”
众人如梦惊醒,顿时议论声声,殿前如同炸开了的锅。【】
隐隐间,有对话声传来……
“以往,见过会跳舞的,会作画的,却不从想到过,今日能够目睹边跳舞,边作画的场景,真是令人大开眼见。”
“可不是,短短时间内,竟然能够完成如此多的作品,实在是令人佩服!”
“夏国第一公主,果真是不同凡响!”
“好一幅幅四季花香图,太子妃果真是蕙质兰心,一举一动皆令人惊喜。”龙椅上,凌皇龙心大悦,目光炯炯有神,“难怪夏皇如此宠爱你,若是朕有像你这样的公主,自然也会百般宠爱!”
不加掩饰的赞美,众人皆是震惊又错愕,身在局中的鄢纯然心中同样意外,感觉到不同方向投射过来的关注,表面故作镇定,“父皇廖赞。若不是苏姑娘的琴音好,臣媳也……”
旁坐的萧皇后眼眸一闪,嘴角的弧线渐渐上升,淡淡打断她的言语,“太子妃,又何须谦虚!别说是皇上,就连本宫都甚是欢喜。”
说到这,侧目,反问一声,“玥妃,你说对吗?”
意外被点名的玥妃,漾起一抹妖媚的笑容,“这是自然。”然而,衣袖下紧紧攥住的双手,泄漏她内心真正的愤怒与恨意。
经过这么一出,众人心如明月,再也没人将这位初来凌国的太子妃不当一回事。
“皇上,您说今晚太子妃表现的这般出色,是不是应该赏啊?”皇后建议道。
“皇后说的有理,自然要赏,而且还要重重的赏。”
“父皇,母后,臣媳不求看赏。”鄢纯然本打断拒绝,只是萧皇后一句话便将她的话打回。
“太子妃,这是你该得的。”
凌皇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威严下命,“来啊,看赏!赐太子妃玉如意一柄,金缕衣一件,黄金百两。”
原本在喝酒的凌逸风听到‘玉如意’三个字时,好看的眉头皱了下,随即将手中的美酒一口饮尽。
接着,皇上又赏了苏洛一把名贵的古琴,又赐黄金百两,羡煞旁人。
一番周折,鄢纯然回到座位上,久悬的心方才落下来。与此同时,一杯美酒恰时伸到自己面前,她侧目对上凌逸风色眯眯的眼瞳,听他异常兴奋的道,“纯儿,你似乎总有惊喜!本太子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
周边有人听去,隐隐憋住发笑,鄢纯然脸薄的红了脸,不免瞪了他一眼,随即撒气似的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尽,一瞬间嗓子处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她的整个大脑,呼吸在某一刻甚是稀薄。
这分明就是酒的味道,明明记得离开之前还是茶水的。莫非……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无耻的男人。
头好晕啊,好想吐啊,偏偏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最终只好悲剧的沉默忍住,任由那陌生的酒味翻滚着自己的胃。
气极生悲。
宴会在歌声艳舞中落下帷幕,散场以后,凌逸风临时有事,命青桐一路随鄢纯然回栖凤殿。
月光皎洁,照射整片大地,夜晚的温度偏低,晚风一路吹个不停,带有几分凉意,吹醒鄢纯然淡淡的醉意。
停留于长廊处,仰望那一轮圆月,心中无限情绪,在夜色中倾泻而出。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清幽而宁静的声音,缓缓而出,打破墨色沉寂,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此刻散发着淡淡的寂寥。
“好诗,没想到还有更出彩的。”倏然间,不羁又懒散的声音传来,隐隐带有几分熟悉。偏头,看到来人,异常意外。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冷静下来后,鄢纯然故意一问。
凌逸文从黑暗中走来,目光直视而放肆,阴柔的笑,“偶然经过而已。”
不知道怎么的,他虽然在笑,但是给人一种很阴暗的,令人不寒而栗的错觉;不像凌逸风的笑,更偏向于动怒,阴晴不定的感觉。
纵然他的偶尔令人怀疑,鄢纯然也不揭穿,嘴角依旧挂着笑容,“时候不早了,二哥早些休息。”末了,迈步离开,没走几步,他却锲而不舍道,“四弟妹走的这般匆忙,难道是害怕二哥将你吃了不成?”
这般直接的言辞,纵然是好修养的鄢纯然听了也不免蹙眉,说,“二哥想太多,只是太子等下回来,没看到我会担心。”不管了,眼下拿凌逸风过来挡一下好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二哥送你一程,如何?”
鄢纯然转身,赫然发现他人到了跟前,心中一颤,脚步连往后退几步,故作镇定,“不劳二哥费心,我自己可以走。”
“不劳烦,二哥可是乐意至极。”
可是我异常不乐意啊,鄢纯然在心中大声呐喊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倏然间,一熟悉的声音冷厉的传来,鄢纯然暗叫不好。
倏然间,毅然转身,主动的走向来人身边,小鸟依人状含羞带怯的道,“太子,您怎么来了。”
说话间,鼻尖闻到那淡淡的栀子花香,顿时感觉有种安定心神的神奇功效。
凌逸风表面不温不火,内心却是诧异的,淡淡看向亲昵挽住自己的鄢纯然,心情莫名大好起来,顺势将其紧紧的搂入怀中,柔声道,“不是交代你早点回去休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鄢纯然直翻白眼,他何时有过交代了?这个男人说谎从不打草稿,说的不是一般的顺口。要不是这情况特殊,还不知道自己会如何的强烈抗议,忍住想要揭穿的冲动,温温柔柔的回,“臣妾回程之时,偶见今夜月色太美,顿生留恋之意,驻足稍作观赏,一时忘了时间,正想要回去,太子就来了。”
凌逸文瞧两人视若无人的亲密,心中没来由的不悦,嘴上却道,“四弟。”
凌逸风抬眸,似笑非笑,“二哥,你也在啊。”
凌逸文一笑而过,道,“四弟,你来晚了,错过一场好戏。”末了,别有深意的看向对面的鄢纯然,悠然转身离去。
原地,凌逸风脸上的笑容淡去,锐利的眼眸盯向鄢纯然,胸口涌出怒火,语气很冲,“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鄢纯然心中一冷,抽回自己的手,“殿下认为他是什么意思?”
凌逸风又气又火,偏偏她还一脸无所谓,心中更是恼火的紧,语气更冲,“你就不能够收敛一点,别招蜂引蝶行不行?”
鄢纯然猛然抬头,愤怒的瞪向他,“你什么意思?你在暗指什么?”
“你自己心里明白。”凌逸风脸色不佳,“孤男寡女,还能够干什么?”
鄢纯然怒极,下意识的抬起头,狠狠的甩出一个巴掌,气得大骂,“你无耻!”
双手被狠狠的钳住,凌逸风的眼眸迸射出缕缕暗光,危险至极,咬牙切齿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
“你血口喷人,我就要打你!”
“很好!”凌逸风怒极发笑,“我今日不好好修理你,我就不是凌逸风!”
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人横抱而起,大步流星的走离。
“放开我!”
“妄想!”
……
原本在等候的雪娇眼看着凌逸风从墨色中走出,令她错愕不及的是主子面颊那触目惊心的巴掌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分明是……
偏偏,凌逸风眸光一扫,冷冷的命令道,“全部滚出去!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你们谁也不准进来!”
雪娇心惊,只是离开前多看了主子怀中的鄢纯然一眼,心中多少明白些。
殿门合上,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砰的一声,鄢纯然痛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目光触及完全陌生的宫殿,心中慌乱无比。凌逸风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似在无尽的嘲讽,嘲讽她的胆怯,她的自不量力。
鄢纯然从不被动,她倏然弹跳起来,直接往床下冲,结果脚未下地,一堵厚实的墙挡去她的路,双手被无情的钳住,最后用力一推,跌倒在床榻上,发生砰的一声异响,头晕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
“打了人想逃?哪有这么容易?”阴森的声音接踵而至,一股寒意从心口涌出来。
鄢纯然还来不及有何反应,就再也没有清醒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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