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站在窗户前,看着阎天邢坐进车里,再开着车离开。
车辆扬尘而去。
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墨上筠呼出口气,转就将灯给关了,再将书放回抽屉里,便倒在上准备睡觉。
外面月色独好,如水的银光洒落一地,一缕光斜斜地从窗口飘落,房间纵然已经关了灯,也依旧光线明亮。
闭目五分钟后,只觉得大脑愈发清醒的墨上筠,猛然从上坐起来。
睡不着。
体分明觉得疲惫乏困,但大脑却无比清明,并且异常地活跃,一件又一件的事,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在脑海里晃来晃去,接连不断,让她跟睡眠偏离得越来越远。
抱着膝盖,墨上筠微微抬起头,朝窗外看去,见到夜空中悬挂的明月,零星的几颗星子,那轮圆月异常圆润,但远没有太阳那么耀眼。
伸了个懒腰,墨上筠胡乱将短发一抓,连拖鞋都没有穿,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
拉开房门走出去,路过走廊,走下楼梯,穿过客厅,径直来到厨房。
一分钟后,墨上筠站在冰箱跟前,盯着那一堆的啤酒发呆。
管它谁买的呢,反正都是家里的东西。
拿了几听啤酒塞在怀里,墨上筠把冰箱门一关,然后就悄无声息地走上楼。
穿拖鞋的时候,就连她都无可避免地会有脚步声,但一旦赤着脚,她便来去自如,声音轻得像是一只在暗夜里横行的猫。
但,在她抵达卧室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推门的动作一顿,朝隔壁的门方向看去。
墨上霜显然也看到了她,站定在原地,拧着眉头打量着她。
两人相顾无言。
片刻后,墨上霜终于出声,“他走了吧?”
“嗯。”
墨上筠应声。
墨上霜问:“那你怎么还没睡?”
“马上。”
说着,墨上筠就想往卧室里走。
“等等。”
墨上霜叫住她,视线落到她怀里那些罐装啤酒上。
“……”墨上筠偏头看了他一眼。
墨上霜说:“给我两听。”
“……”
十分钟后,墨上筠盘腿坐在地板上,后靠着墙,她仰头喝完一听啤酒,将空瓶子放到一边。
墨上霜的房间里没有书柜和书桌,比墨上筠的房间空旷很多,躺在地上手脚都施展得开。
墨上霜去楼下拿了几盘下酒菜的功夫,就见墨上筠已经喝完两听了,不由得眉头抽了抽。
真就是一酒鬼。
而且,墨上筠的脸色,看不出一丝醉意。
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发现,墨上筠的酒量竟然这么好。
“你是怎么回事儿?”
将第三瓶酒的易拉环给拉开,墨上筠抬眼看向走过来的墨上霜,好奇地询问一句。
“没事。”
在她跟前坐下来,墨上霜将下酒菜一一放好。
花生米不可或缺,此外还有两个腌菜。
墨上筠匪夷所思地道:“人老了,没事也会失眠吗?”
墨上霜眉头顿时皱起,“说谁老呢?”
他比阎天邢还要小两岁呢。
“那,年龄大了?”墨上筠琢磨着换了个说法。
“……”
墨上霜识趣地没有再跟她争论。
“你又是怎么回事儿?”墨上霜问。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厨房里不找吃的,却抱回来那么多啤酒。
喝着好玩儿呢?
“没有训练,浑不自在。”墨上筠胡诌着,却满脸的真诚。
不知道的,没准还真会当真。
墨上霜便说:“没有训兵,浑不舒服。”
“哥!”
墨上筠重重地喊他。
墨上霜打开一听啤酒,闻声看了她一眼。
“不要被阎天邢带坏了,你可是个正经人。”
墨上筠不紧不慢地说着,然后朝墨上霜举起一听啤酒。
拿起刚打开的啤酒,墨上霜举着跟她的碰了一下。
两人仰头喝酒,一转眼的功夫,竟然把一听全都给喝完了。
两人互看一眼,把空的易拉罐放到旁边,不约而同地拿起一听新的。
他们俩聊天、喝酒,也没忘了吃菜。
在记忆中,墨上筠从来没有跟墨上霜有过这样的互动。
印象里的墨上霜,素来是严肃正经的,因为年龄比她大几岁,“哥哥”的模样十足,墨上筠也只把他当哥哥,从来不当朋友来处。
但今晚,因为巧合的失眠,他们俩凑在一起解决掉半箱以上的啤酒。
他们聊了很多,都是一些说完就会忘的琐碎事,聊到过去和亲戚,但都默契地避开那些敏感问题,谁也没有惹谁不高兴。
墨上霜知道墨沧来找她了,也会猜到他们提及的是四年前的事。
墨上筠也在墨毅的宴会上,听到一些跟墨上霜和那个未婚妻有关的事。
但是,他们只字不提。
这个夜晚漫长却又短暂,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但墨上筠却觉得转眼便天亮了。
黎明过后,深黑的夜,也渐渐褪去颜色。
清晨的风很凉爽,从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拂过手臂皮肤的时候,凉飕飕的,在这样的夏季里,带来难得的舒爽。
解决掉最后一听啤酒的墨上筠,趁着墨上霜收拾残局的两分钟,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墨上霜的。
凉席!
夏被!
这才是夏天该有的装备!
墨上霜刚收拾妥当,没听到墨上筠的动静,起一看,赫然发现墨上筠已经躺在他的上,侧躺着,薄被遮挡着上半,就露出两条穿着牛仔裤的修长细腿。
喝得有点多,墨上霜抬手揉了揉太阳,朝墨上筠提醒道:“你房间在隔壁。”
墨上筠困得很,听到声音,嘟囔着感慨:“你真应该看看我房间的冬被有多厚。”
她发誓,她之所以睡不着,跟那冬被有着一定的关系。
呃。
墨上霜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心虚,他道:“……你房间有空调。”
“……节约资源。”
墨上筠回了他几个字,一点都没有起的意思。
墨上霜头疼地捏着眉心。
看在他没有考虑冬被的份上……墨上霜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提着两袋的垃圾默默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岑沚一直都是六点醒的。
他可以在岑沚起之前,在客厅沙发上睡上个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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