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新来的教官对格斗训练存在一定质疑。”
阎天邢说的慢条斯理的,可说话时,却故意看着墨上筠,语调一字一顿,有种刻意提醒墨上筠的意思。
而,这模样落到墨上筠耳里,就只剩“看戏”的意味了。
沉默了很久,话题忽然拉到自己上来,墨上筠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这些新教官,在每个教官负责的项目上都有意见,每个人上都挑了毛病,最后落到自己,墨上筠还觉得新教官已经仁至义尽了。
“哦?”
墨上筠抬起眼睑,看向对面坐着的三位教官。
被质疑,仿佛在她意料之中,没有看到她神的变化,只是眉目间的事不关己,在这一刻,稍稍淡了几分。
“三位教官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听听。”
墨上筠手里把玩着签字笔,懒洋洋地朝他们出声。
质疑,不过是质疑。
她是格斗教官,连阎天邢都只有建议权,最终是否采纳,也得由她来决定。
别的什么领域,她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教官,权利是公共的。可格斗训练的权利,全部在她的手上,她自然可以硬气点。
就像段子慕,新教官也就他的击训练提出了一些问题,可段子慕面上表示会听取意见,实际上做笔记的笔,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三名新教官互相看了几眼。
最后,还是由仲天皓做代表,将他们质疑的点,跟墨上筠进行归纳总结。
共计三点。
一、格斗训练虽然很重要,但重要程度跟格斗训练相当的,也有不少,但格斗训练的平均扣分数,就其他项目而言,是扣得最多的。
比如说,段子慕负责的击训练,就只有格斗训练扣分总数的二分之一。
也就是说,扣分制度并不合理。
二、格斗训练里加了传统武术的基本功,而这种基本功是需要长年累月积累的,墨上筠选择在短短三个月里利用这些项目达到让学员突飞猛进的地步,是不是有些太“痴心妄想”了。
三、就格斗训练中的一项规定,他们又挑出了好几处不合理之处。
1、赢了墨上筠的加20分,至今没有人能在墨上筠的挑战中获胜。如果理论上一项本就有输有赢的规定,在实际上却没有两方面的可能,是不是可以证明,这项规定的存在根本没有意义。
2、就算有人能赢墨上筠,那也只限定于格斗项目优秀的学员,并不是对每个学员都公平的。格斗优秀的学员,靠着这个机会加分,而添补其他项目上的不足,而且这积分非常之大,难免会被偏科的学员钻了空子。
3、光是格斗训练有加分项目,其他项目却没有,会不会太不公平。
墨上筠听到最后,简直头都疼了。
一连串的疑问砸下来,墨上筠虽是面不改色的,可心里却颇为无语。
能挑出这么多的质疑,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有这心思,还不如去研究一下学员的成绩。
“那行,解释一下。”
手中旋转的签字笔一顿,墨上筠三指捏着,用笔头在桌面轻轻敲了几下
“有关第三点,加分规定。”墨上筠微微眯起眼,略带笑意地看着仲天皓,“基于学员能在我上赢这一点而引发的讨论,无需再议,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无比张狂自信的话,其他的教官已然习惯,可这三位新教官,显然有些受不了。
没有这个可能?!
世事无绝对,墨上筠就算是格斗教官,也保不准会有失败的可能。
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接触到的人,都不敢就此事做出绝对的承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仲天皓紧锁眉头,难言对浮躁自负的年轻人之不喜,“万一你要是输了呢?”
“我说过了,”笔头再次于桌面敲响,墨上筠微微冷下眉目,一字一顿地强调,“没有这个可能。”
没有加重语气,没有故作姿态,轻描淡写地强调,更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你才22岁,就算你在格斗上面天赋异禀,经验上也会有所不足!而这批学员里,年龄比你大,经验比你足的并不在少数。”说到这儿,仲天皓没来由窜起怒火,手在桌面倏地一拍,字字夹杂着愤怒,“你有什么信心确定,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绝对没有人超越你?!”
如此直面的质疑,并不仅是对墨上筠的训练方式,而是面向墨上筠这个为格斗教官的格斗能力了。
仲天皓话音一落,会议室立即陷入沉默中,落针可闻的寂静
墨上筠却倏地笑了。
眉头一挑,唇角一勾,狭长的眼睛里有笑意蔓延,可却未达深处。
更深处,是难以察觉的不爽和讥讽。
“怎么,”墨上筠笑眼看他,声音却倏地清冷淡漠,“仲教官,要不要你这个当前辈的,来试一试我的能力?”